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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当时并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变化,心中大惊,嘴里只发出了一个字,“啊!”
原野本来想骂一句,你这叛徒,却又没有力气再说下去,已然是没有了自己的支撑力气。
莫名只是漠然的看着原野,眼睛里失去了以往所有的光彩,仿佛一个陌生人,手里的动作丝毫不慢,一刀又一刀,机械一般扎在了原野的身上,原野身上的血孔越来越多,本来早已入药的身体,在此刻已然溃烂不堪,经受不住摧残,血哗哗的往下流,本就身体不怎么好的原野终于还是失血过多,慢慢昏迷了过去。
莫名扎了很多个窟窿之后,低垂着自己的眼睑,低声的朝着原野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抱着自己父亲的尸体,直接走掉了。
星夜无痕,夜风拂过了面颊,蛙声蝉声一片一片的响起,莫名的心却越来越安静。
路边的杂草轻轻拂过脚面,慢慢的让人沉寂下来,莫名心中无悲无喜,遁入了一种境界。
而莫名身体里的那道蓝光此刻也开始作祟。
莫名起先并没有发现,只是一味的带着自己父亲的尸体一路赶回了族中的墓地。
上弦月高挂在夜空中,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一排排冰凉的石碑上。凄凉的风寂寞地低语,唱着那首古老的童谣,为这里沉眠的逝者悲哀。
这是一片郊外的墓地,并不是用来埋葬一般人的,沉睡在这里的,全部都是莫名整个族中身世显赫或者拥有功勋的人们。
有的坟墓颇为奢华,大理石制成的墓碑上用金银刻着逝者的姓名,墓前摆放着鲜花。
但更多的坟冢则显得十分朴素,甚至可以称得上简陋,连一块石碑都没有,周围长满杂草的坟冢也是屡见不鲜。
这里沉睡着的,或许是一个曾经显赫的人却又经历了落魄,那里或许是一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而埋葬在这里的新人。。。
但具体是怎样的坟墓?对这些逝者来说,没有任何区别。莫名走在这墓园的小路上,陷入了沉思。
在这样一个晚上来到阴森的墓园,莫名心中却没有一丝恐惧,也许是因为从小作为继承人培养的他,经历了很多磨难,也或者是这墓园中埋葬着的都是他的族人,甚至莫名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自己之前在族中居住时从未体验过,这是一种新奇的感受。让他忍不住沉迷于此。
莫名忍不住想着:我最后的归宿,也一定是这里吧。
莫名给父亲砌了一座方形的坟包,他的父亲将长眠于此。
莫名在心里这样说:自此以后,你将不会再受到世间的纷纷扰扰,这样也算是我不负了您,我的父亲。
莫名对着砌好的坟包,先是磕了几个头,随后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壶清酒对着空中敬一杯,洒在了坟包上,“父亲啊,您看看,这是您生前最喜欢的清酒,您总是说,以清酒代人生,看穿一切,可是至始至终您从来没有跟我讲过其他,如若那天没有碰见他,我是否从来不知?”
风呼呼的刮着,仿佛在回应着莫名一般,莫名苦笑了一声,“也是啊,您现在完全听不着,倘若你能听得着,也不会和我解释,您当年那么出众,却又为何甘心泯于众人,这种问题您怕是带下了黄泉,不愿意再让人知道罢了。”
远处的乌鸦嘎嘎的叫了两声,莫名丝毫不闻,只继续跪在坟前说着话,仿佛父亲在世时,两个人促膝交谈时的样子,“如今您已不在了,我也早已被驱逐出去,您可知为了将您的尸体带出来,我的心中也是疼痛难忍,乙方是您,一方是他,实在叫人难以抉择,若是有可能,我宁愿从来不知道。。。”
这样说着,莫名流下了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此刻宁愿自己是个女孩儿,至少这样也不用强装坚强,一切都自己承担了。
不知道聊了有多久,月亮都快要西斜了,东方也慢慢要露出天肚白,莫名才从坟包旁站了起来,虽然这土地比较松软,跪了一夜腿,还是有些疼的,夜空中的露水也还在凝聚着寒气,冻得人腿骨发麻,莫名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腿脚,眉毛上凝聚着轻微的白霜,背影缓缓的离开了这里。
时间扫过荒芜的思想,将尘土顽石堆成一座坟墓。你要是站在坟头上远望,是不会看见地平线上燃起的传说中的希望的。这样一片贫瘠的沙漠,风卷沙石割破了莫名的脸,流出血来滴在无际的大漠中,便隐匿起来了。
这种压抑的氛围,叫他感觉到人生无望,却又有一种走出破尘的感受,说不清,道不白。
太阳终于慢慢升起来了,莫名独自一人行走在道路上,阳光慢慢温暖了身心,冻僵了的身躯得到温暖,也逐渐舒坦起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然是走过一片漆黑,靠近了一片光明。
莫名随着光线走到了一座山上,停留在山脚下的一片溪涧里。
(这溪涧当真可以用一片古文来代替,取自《小石潭记》大家可以感受一下,作者满脑子都是这个古文,高中被荼毒太久。)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珮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其境过清,不可久居。
这清澈的溪水在阳光下,被照射得闪闪发光。微风吹过,水面上泛着细细的波纹,渐渐荡漾开去,这景色着实让人心旷神怡。
莫名此行来是有自己的事情的,穿过这溪涧,拨拉开一旁高有半人的杂草丛,对着里面轻声呼喊着,“我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吧。”
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一个黑影,慢慢的靠近过来,欢呼雀跃着,就蹦哒了出来。
这就是那个小怪兽,原来这小怪兽一直都被藏在这里,此刻他已然离开了那座山庄,也别不用担心,小怪兽被人发现,也就可以带着小怪兽一起离开了。
几日未见莫名的小怪兽,开心得不行,一直拿自己的脑壳蹭着莫名的裤腿。
随后要好是闻到了什么小怪兽打粮食的歪着头看了看莫名,显得更加开心了,莫名不明所以,就生过自己的手,过去摸小怪兽的脑袋,谁料到小怪兽直接就将大嘴巴张开,“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小怪兽咬的倒是不疼,就是流了点血,那血流动出来的时候,小怪兽又将自己脖子上一直藏着的吊坠拿了出来。
真的是,这小怪兽藏得到严实。自己毛茸茸的身上,不知道居然还藏着一个小吊坠,也得亏毛多,自己又没有认真看,不然这东西怎么可能看不到呢?莫名忍不住对着小怪兽翻了个白眼,感情这小怪兽,还有自己的私房呢。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也由不得莫名思考,小怪兽将那东西又咬了几口,谁知道那东西居然是脆的?里面像流心一样,流出来的液体缓缓滴落,小怪兽胶囊液体滴到了莫名的伤口处,身体瞬间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般。
指尖的刺痛感让莫名无法专心,此刻的她,恨不得那根指头断掉,但是很快这疼痛感有四方汇聚而来,从指尖一直延伸延伸到了自己的全身,莫名痛得在地上开始打滚,脸变得通红起来,像是煮熟的虾子。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莫名也来不及思考,满脑子都是如何减轻疼痛,这种痛感让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眼尖的莫名还是看到了旁边的溪涧,直接滚动着滚了过去。
沉入水里的时候,莫名忍不住感叹着,如果此刻时间能封存,那该有多好。沉浸在清凉的水中,莫名身体里的疼痛感和灼烧感减轻了许多,不知何时,这痛感慢慢的消去了,莫名也就这样,慢慢的睡着了。
时间在流逝,莫名身躯里的蓝光已然散发出来,将他完全笼罩,这道蓝光从他的心脏出发,慢慢经过他的每一个脉络,仿佛在加强身体的结构一样,也似乎是活着的生物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为他疏通着能量。
慢慢的,刺骨的寒水从周围汇聚过来,代替了这股灼烧感。
莫名也从最初的舒适感慢慢清醒过来,微弱的刺痛感,让莫名迅速睁开了眼睛,周围已然漆黑一片,月上枝头,只留下猫头鹰在“咕咕”叫着。
莫名朝着四处观望,自己身边只留下这一只小怪兽,除了它,可以用空无一人来形容。
莫名赶忙从水中站起身来,寒风吹袭而来,比昨夜更甚,莫名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体已然完成了一场蜕变。只是心里这样想着:从今天起,我便是一个全新的人了。 魔王是个受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