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还有脸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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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八月,蝉鸣燥热,香樟树萦绕着腾腾热气,恼人的温度。
南城一中。
眼保健操的音乐声响彻偌大的校园。
茶色商务女高跟鞋匆匆地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急促的节奏。
云相沫额头笼上薄薄的细汗,干练的长发在颈后束起一个整齐的低马尾,身上的职业装短裙来不及换,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果然,她家小祖宗没让她失望。
据不完全统计,这是本学期,云相沫第五次被传唤。
而初一学期刚刚开学一周.....
云相沫小跑来到初一班主任办公室门前,掏出包里的纸巾,简单的将自己整理一番。
深吸一口气,像极了视死如归的战士!
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次杜小绅不要再干出上次那样的壮举。
把自己和奥特曼p到一起,然后让全班同学拜他!
“呼~”云相沫鼓足了勇气,在班主任面前陪笑脸,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坚决不当场暴走。
无论对方家长怎样指责,她都一一接受,真诚道歉,态度诚恳。
拿去手机,对着手机屏幕,云相沫伸出两根手指,推了推自己的嘴角。
推开门,棚顶的风扇传来凉意,荡起云相沫鬓间微湿的碎发。
墙角,一高一矮两个校服背影正在面壁思过,从两个人脏兮兮的衣服可以看得出来,这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啊!
两个小家伙暗戳戳的较劲儿,谁也不服谁,要不是办主任压制着,这两人随时随地能来一段现场battle!
云相沫:“......”
更令云相沫生气的是,对面是个女孩子,瘦瘦小小的,比杜小绅矮了大半头。
一打眼就知道,小女孩肯定是打架吃亏的那一种!
云相沫认识那个女孩,看着眼熟,那不就是全市中考第一名的小学霸嘛!
不用想,这件事肯定又是捣蛋鬼杜小绅挑起。
“刘老师您好。”
云相沫笑的很舔狗。
云相沫瞟了一眼墙角边不安分的弟弟,眼神里是赤果果的慈爱。
看我一会儿不敲断你的狗腿!
杜小绅如临大敌,像是见了阎王的小鬼,立即悄咪咪。
“杜小绅姐姐啊!”刘老师示意她坐下,端起手边的茶杯,不紧不慢的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渣,抿了一口。
云相沫礼貌不失尴尬的陪笑,“刘老师,真的是辛苦您了。”
散着热气的茶杯被放下,刘老师人到中年,心态好的很,“不辛苦,教过你三年之后,现在看到其他学生也不过如此嘛!”
云相沫:“.....”
刘老师当年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教师,对于教书育人的教育事业充满了信心,满腔的热情,想用爱与真诚去感化学生。后来,后来,后来刘老师人生中执教的第一天就遇到魔头云相沫......
“呵呵呵~”云相沫干巴巴的笑了几声。
南城一中校霸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云姐已经不再一中,但一中一直有云姐的传说.......
身后传来了小孩子们偷笑的声音。
“杜小绅这次又犯什么错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云相沫转移话题。
刘老师气定神闲,毕竟当年给云相沫当班主任的时候,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刘老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不着急,对方学生的家长马上到,到时候一起说。”
“是是是。”云相沫陪笑道,在心里默默的打好草稿,一会对方家长来了,要怎样的赔不是。
和杜小绅发生争执的是个女孩子,而且她家小祖宗向来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不拴个绳子就能窜上天的那种。
于情于理,云相沫都应该给对方道歉。
正在思考的时候,办公室的们被从外推开。
众人本能的转头看过去,入目是干净修长的手,一抹修长的身影立在那里,笔挺儒雅。
纯蓝色的条纹衬衫,面料柔软,看起来很舒服的那种。
“舅舅~”,站在墙角的小女孩雀跃的唤了一声。
云相沫不知道这个女孩和来人的确切关系,但是她却能一眼认出男人的模样,即便是对方烧成了灰!
顾以儒。
他,他怎么在这儿!
不,
呸。
他怎么还有脸活着???
**
办公室内的其他位置上,老师们都见怪不怪,各忙各的。
顾以儒款款走来,“刘老师您好。”
男人拉过椅子,坐在云相沫的对面。
“以儒啊,你刚回国,事忙,如果没有大事老师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看到得意门徒的刘老师表情和蔼,眼角的笑纹都能夹死苍蝇。
云相沫却冷若冰霜,她半分钟都不想和顾以儒呆在一起,桌子下搭在腿上的手缓缓攥成拳。
虽然两个人从初中就认识,当过六年的同桌。
刘老师也是眼尖的,看出了气氛不对。于是转移话题,对着面壁思过的两个小鬼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过来。”
杜小绅和温楠楠得到赦免后,一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像是两只乌眼鸡似的,谁也不放过谁,并排走到办公桌前。
“温楠楠今天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刘老师调侃地对顾以儒说:“我今天拉架的时候,打电话叫你来。她还说不用,说她一个人能打得过的过。”
“........”
走廊外,熟悉的上课铃声响起,“本来就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没大事,正好你俩的家长相互认识,你们自己私下里处理处理吧。”
说完,刘老师站了起来,将课本和教案夹在胳膊下面,“我还有一节课,你们先聊。”
走之前,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顾以儒的肩膀。
云相沫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想懂。
刘老师离开后,云相沫与顾以儒四目相对,彼此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五年不见。
本应该淡出对方生活轨迹的人,再一次硬生生的闯了进来。
云相沫半分都高兴不起来。
男人依旧张扬耀目,骨子里弥散着沉稳自持,
最后,还是顾以儒开的口:“之前的事....”
“杜小绅,道歉。”云相沫望着对方清冷的眼眸,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
之前怎样都好,她都忘了,也不想回忆!
“我”,小男孩还想反驳几句,倒一倒肚子里的苦水,但是看到云相沫严肃地凝望着顾以儒。
机敏的嗅到了空气中的硝烟味道。
“对不起。”小男孩嘟着嘴巴,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温楠楠也不是傻子,自家舅舅的眼神明显不对!
而且,对面坐着的漂亮姐姐,好眼熟啊!
“如果我弟弟对温同学造成了什么损失,可以通过刘老师转告我,我会赔偿的。”云相沫一秒都不想浪费,牵起杜小绅的手就要走。
窗外的阳光正好,焦色的光溢入玻璃窗,空气中微小的颗粒簌簌浮下。
云相沫的手刚搭在把手上,就听到后面“等等。”
心口还是不争气的猛然一跳。
顾以儒信步走来,笔直的双腿包裹在西裤下,清逸的面容令人不得不注目。
“我,我不想听你解释。”云相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结巴了,就那样,仰着头看着自己的老同学,不,准确来说,应该算是冤家。
两个小孩子安静如小鸡崽子,抬着脖子,眨巴着眼睛看戏。
顾以儒的靠近,扑了云相沫一鼻子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男孩已经长大,不是那个身上只有柠檬味洗衣液味道的青涩,而是干练成熟的青年了。
他不似从前了,她何尝不是如此!
“之前的事,你记得?”立体的五官愈来愈近,顾以儒一开口。 顾总的白月光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