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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正常行走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儿了。身体没有伤口,也没有哪儿特别难受,但就是很沉重,浑身上下都沉重得像灌了铅似得。
yama告诉我,他从懂事的那天起就是这种感受,每一天都感觉自己要死了,却还是挺过了一天又一天。现在他身体不用难受了,可心里却日夜煎熬。
他觉得,该死的是他。
我没有他那样痛苦,可能从小到大有过无数次生不如死的想法,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青青,一直想着如何离开这地方。
我让yama带着我在基地里面转转,他足足开了一天一夜的车才把这整个基地转完。我顿时明白他何以会在这样的地方呆上二十年,因为这儿固若金汤。
首先,基地的讯号是无法跟外面连接的,除了阿姆外,没有人能够与外界联系。这儿等于是一个全封闭的地方,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生活在这儿的人除了保镖,就是中东战场上下来的人,对于组织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信仰。他们对阿姆很忠诚,或者是对TEM很忠诚。
yama告诉我,这儿从来没有谁逃跑,因为逃不出去。
一旦逃离的人被抓回来,等待他们的就不是挫骨扬灰那样简单,而是被摘除身体所有有用器官,再抛尸给那些终日盘旋在天空中的兀鹰吞食。
所以至今尚没有人成功逃离这个地方,他也劝我不要随便起这样的心思。如果我真的想走,他可以想办法帮我。但是我拒绝了,以卵击石,何必呢?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以阿姆的德行,要么摧毁她,要么就诚服与她,否则绝对不会安宁。
我,是不可能诚服与她的。反正横竖都是死,我怎么可能任由她牵着鼻子走,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青青着想,我总不能留给她一辈子的风起云涌。
这事儿我没有跟yama提,虽然是同胞兄弟,但我们立场不同。我是阿姆培养起来的牺牲品,而他不一样,有可能会是TEM的继承人,所以我觉得他不可能会背叛她。
但yama很护着我,因为他,我能在这基地行走自如。
几天下来,这基地之大,结构之诡异超乎了我贫乏的想象力,至今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这也令我更加好奇这TEM的背景,存在是纯粹的赚钱,还是有别的目的。
于是我淡定了下来,开始接受了阿姆的说服:进入TEM组织当拳手,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深入组织核心,看看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yama阻止过我当拳手,他不想我死在那些格斗士的手里。但我很坚持,若非这样,我根本走不进阿姆的心脏,也无法为青青做一些安排。
她现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惦念了。
yama拗不过我,在我去格斗训练营的当夜约我到山崖下的湖边谈话,他是刻意避开了阿姆的。这边的夜色很瘆人,因为没有灯光,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唯有无数虫鸣声此起彼伏,聒噪得很。
我们上了一艘船,一直到船行驶到湖中心,他才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的母亲是一个温婉美艳的女人,叫褚宁秋。父亲叫秦斐然,是魔都金门世家之首秦家的家主。母亲和父亲感情不深,所以父亲娶了个二房,叫薛宝欣。这个女人心机很深,母亲就是间接被她害死的。”
“……这都谁跟你说的?”
“我从阿姆只言片语中听到些猫腻,去调查出来的。但具体事情不太清楚,因为TEM的特殊性,这么些年我也没有主动去寻找父母。”
秦家……
我忽然想起了陈熙跟我说的,现在魔都金门世家之首的秦家家主是秦漠飞,而秦驰恩则是他三叔。至于秦斐然,我倒是没有听谁说过。
这秦漠飞到底是秦斐然的弟弟还是儿子或者是其他呢?
“朝歌,TEM并不是单纯的格斗组织,这背后还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你不要试图摧毁这个地方,因为阿姆不是绝对的领袖,即使除掉她也除不掉这组织,否则我早就毁掉了。”
“哥,你……”
“没有人天生喜欢阴霾血腥的地方,也没有人喜欢跟一堆堆骷髅作伴。违规人类基本道德准则的地方是绝不可以存在的,这儿,是地狱。”
“那你……”
“这儿的兀鹰天性凶残,但它们中有一只头鹰在控制。我在它的腿上做了记号,你想办法控制住这只头鹰,就能控制整片天空的兀鹰了。”
“那么多鹰,我找不到啊。”
“用你的血,以血为引。”
yama轻叹了声,又道:“雪狼说,我身上的血像兽血,所以才会导致身体那么的阴寒。但他没有找到治疗的办法,所以我发病的时候阿姆把你抓了过来。”
“兽……兽血?”我感觉在听玄幻似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兀鹰很怕这种血,我是这基地唯一不会被兀鹰攻击的人,我想应该是这个原因。不管你能否活下去,你都要想办法离开这儿,而兀鹰能够帮到你。”
“你为什么不离开?你不是说这儿是地狱吗?”
“这里的人需要一个精神领袖,你懂么?我已经慢慢主导了TEM的控制权利,他们很听我的话,但没有合适的契机我不敢轻举妄动。”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这儿黑漆漆的,我看不见yama的眼神,不知道他跟我讲的是不是真心话,他到底是在计划着摧毁这儿,还是在探我的心思,我拿捏不准。
我们生活的环境不一样,他在这血雨腥风中步步惊心,而我不过是当了N多年的痞子,所以我们格局肯定不一样。但我又特别愿意去相信他,他是我在这儿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于是我又道:“我都快死了,又能为你做什么呢?还不如你自己冒着我的名义离开。再说,我们俩长得这么像,即使你离开了阿姆也未必知道你离开了。”
yama沉默了许久,道:“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不过阿姆心思慎密,未必能够瞒天过海。”顿了顿,他又补了句,“我不会让你死去的,你一定不知道这么些年我是如何续命的,就连雪狼都不知道。”
“是什么?”
“刚刚我不是跟你说了么,雪狼说我的血像兽血,其实就是!” 余生有你皆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