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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进来的时候,我正盯着窗外阴霾的天空愣神,满脑子都是青青,点点滴滴如放电影一样接踵而至。
此时心头最惦念的人就是她了,明明打算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呵护她,可好像没时间了。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是如此眷恋生命,感觉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好多的许诺没有完成。
这该死的命运,真他妈是狗血到了极点。
“我还能活多久?”没等雪狼开口讲话,我就问他了。
他检查了一下仪器上的数据,又记录在了笔记本上,才转头瞥了我一眼,眸光很冷,“对你而言,多久不还是一个意思么?反正迟早都要死。”
“总有早死和晚死的区别吧?”
至少,留点时间给我去为青青安排未来,我总不能让她就这样过下去。不晓得她醒来时看到我不见了会不会满世界找我,我们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我了解她对我的需要。
雪狼蹙了蹙眉,又看了我一眼,道:“等你体内造血功能丧失后,就会慢慢死去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可能地让你多活一些日子。”
“那yama会好起来吗?”
“情况不错,他身体造血功能已经恢复了,估计养个大半年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了。”他顿了顿,又道:“你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倒是出乎我预料,我以为你至少会恨我们的。”
我冷呲一声,没有理会他。
如果恨有用,早在我醒来的那一刻就跟yama拼上命了,但我没有。当阿姆揭下他面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会对他义无反顾,因为他是我哥哥。
雪狼沉默了会儿,跟我解释道yama所患的病现目前医学上还解释不清楚,同样血型的造血细胞在他体内无法存活,所以全身换血是唯一的办法。
当然,这必须要求供血者有着同样的血型,并且是健康的。而我,是这世上唯一能够救yama的人,因为我跟他一母同胞,血型丝毫不差。
雪狼给我总结说,我之所以活了二十年,大概就是为了救yama,因为他在TEM组织里面的地位十分重要。这世上可以没有陆朝歌,但一定不能没有yama。
我心头忽然升起一阵的悲凉,想到了陆家,想到了养我的母亲和父亲,感觉自己确实多余。毕竟,我是他们从垃圾桶边捡回去的孩子。
“你可以强健身体,促使你的造血功能恢复,当然恢复的概率很小。不过这些年我发现运动量确实能让身体机能提高,所以你不妨试试。”
“谢谢你的忠言,我会试试看,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我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准备着要离开这儿了,先回到魔都看看青青,再做进一步安排。短期内我身体无恙的话,那只是还能来得及做一些事情。
雪狼听罢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很意外的样子,“你还想离开这儿?怎能可能呢,从来没有人能活着脱离TEM组织,尤其是到过这大本营。”
我脸一沉,道:“但我并不是TEM的人……”
“这由不得你!”
我语音未落,门口又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是阿姆进来了。她还是那十分丧气的装束,黑袍子,黑头巾,像极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巫女。
她摆摆手让雪狼出去了,继而杵在了病床边,垂眸冷冷地看着我。“朝歌,我曾经给过你活下去的机会,但是你自己不领情,就不能怪我了。”
我没理她,闭上眼睛小憩着。对她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恨、怒、还是无言以对,都说不出来。但我肯定,如果我要死,一定会让她陪葬的。
“是不是特别想杀了我?”她冷笑着,在嘲讽我。
我瞄了她一眼,道:“有生之年,我一定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然而你的日子并不多了!”她很不以为意。
“那这也代表着你的日子不多了。”
我不晓得阿姆到底是什么人,可隐隐约约觉得TEM组织有些像恐怖组织。只是这个经营模式跟我在书上看到的恐怖组织不太一样,她似乎更隐晦些。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若死去,那么阿姆会放过青青么?以她这丧心病狂的心境,恐怕是容不得她。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死在阿姆前头,要想办法牵制她。
阿姆对我的态度并没有对yama那般仁慈,更多是愤怒,总一副恨不能把我挫骨扬灰的样子。大概是她没法管束我的原因,所以才落得如今这种下场。
她睨我很久,道:“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你不适合活着。”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和我亲生母亲认识吗?你是怎么从她手里带走我们的?”这是我特别好奇的地方,母亲怎么会任由人把我和哥哥抱走,还是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阿姆敛下眸子愣了很久,冷冷道:“你还是不要问原因了,怕你听了会更受不了。陆朝歌,你的日子不多了,如果你愿意多赚一些钱,我可以为你提供机会。”
她顿了下,睨着我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你不是还有个小女朋友吗?就不想给她多赚些钱,让她过更好的日子?TEM是这世上赚钱最快的地方,能让你一夜暴富。”
“你真无耻!”
我真想一耳光抽在阿姆的脸上,她贪婪无耻的嘴脸令我原本平静的心瞬间风起云涌,我恨及了她。我怒视她许久,却在她灼灼目光下又平静了下来。
确实,我应该多赚些钱让青青过好一些,这样她就算没了我也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至少不负她跟了我那么多年。
于是我顿了顿道:“怎么赚钱?”
“加入TEM,成为格斗拳手,打一场比赛最低收入都是五千万美金。如果你成为自杀式拳手,那么收入将更多,一场比赛就能有普通人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莫非,这个TEM就是她所谓的王国,难道仅仅是经营格斗么?一场比赛五千万美金,这比起全世界最好的拳手都要高很多,这些钱哪儿来?
我想到了大卫带我去看的格斗场,总觉得这血腥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猫腻。反正我人之将死,是不是赌一把看能否瓦解这个组织,彻彻底底消除这障碍? 余生有你皆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