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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家族会议排场很大,是在陆家大宅子里的宗堂举行。一般祭祀和议事都在这儿举行,是非常庄严的地方。所以父亲的几个姨太和儿子都来了。
我姗姗来迟,被父亲和母亲各狠狠瞪了一眼,不过母亲也急于争权夺利奠定自己位置,还是忍着怒火把我招过去坐在了她身边,她今朝穿了件旗袍,很有气质。
母亲是南城一枝花,她的容貌是有口皆碑的,所以在姨太面前她很有优越感,都不会正眼去瞧那些姨太们。
她当年跟过南城大佬老爹一段时间,后来不晓得什么原因嫁给了父亲。不过她应该不是特别安分,因为坊间谣传她和老爹暗度陈仓的事儿从来没停过。
我倒是没所谓了,陆家这么乱,贞节牌坊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我坐过去的时候,母亲特别得意地环视了一眼其他姨太和他们的孩子,才拍了拍我手道:“朝歌你也真是的,一天天这不着家的,跟一个太妹混什么啊。你长这么好看,又这么有能力,以后妈给你物色一个千金小姐,比那什么裴,裴……”
“丹青!”我补充了句。
她又瞪我眼,继续道:“对,就是比那个什么裴丹青要强一百倍。”
“妈,爸今天是有要紧的事情说的,你别插嘴。”我淡淡道,用父亲堵了她的嘴。她很怕父亲,所以脸一黑也就不讲话了。
但她忍不住,还是小心嘀咕了句,“我是绝不会接受那么一个太妹的,小小年纪就跟男人鬼混,像什么话,没家教。”
“这个男人是我,是我让她跟我混的!”我睨了母亲一眼,又道:“妈,请你以后提到青青不要用太妹两个字形容她好吗?她读书连跳三级,每年分数全年级第一,这是太妹能做到的吗?”
“混账,你这是敢跟我顶嘴了么?你……”
“咳咳!”
母亲正要冲我发火时,父亲重重咳嗽了声,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住嘴了。我垂着头没理她,眼睛直直看着脖子上的银质星型吊坠项链,回想起青青把礼物送给我的样子,羞涩,腼腆,看着就特别窝心。
这上面还有字:丹青恋朝歌!
这是她存了一个月的零花钱给我买的,虽然不贵,可却是我唯一收到的最用心的礼物。我一直在想要回送一个什么礼物给她,可思来想去想不好。
她不爱奇珍异宝,也不爱奢侈品,所以……
“今朝召集大家过来,是有三件事要宣布。公司现在发展越来越快,我也渐渐感到有心无力,所以准备把手里的一些工作分一些出去。”
我正暗忖着,父亲就开始演讲了,他刚语音一落,陆朝源和常玉就立即挺直了背脊,还特别得意地张望了一下左右的三姨太和四姨太。
我估摸父亲也是找他们谈了事的,也提到过魔都分公司的事儿,不过花落谁家也不晓得。
父亲顿了顿,接着又道:“日前我准备在魔都设立一个分公司,做以后往魔都发展的时候用。公司已经在筹备当中,磕磕碰碰是在所难免,所以我准备让朝……”
“爸,魔都的业务我不熟,我还是想留在南城帮你忙。”没等父亲说完,陆朝源就开口了,他直接拒绝了去魔都的机会,边上的常玉挡都挡不住。
父亲顿时脸一黑,又道:“我准备让朝歌接手那边的新公司,正好他也要在那边读书,就当做是一个磨炼的机会吧。”
母亲愣了下,回头看了我一眼,“新,新公司啊?振新,朝歌十七岁都没有,你让他去管理一个新公司会不会太大胆了?我觉得南城这边业务熟,让他跟着你干也是可以的。”
“玉秋啊,你也知道朝歌十七岁都没有,让他到总公司这种竞争力强的地方混,岂不是磨灭他的意志力?朝援已经在公司担任要职很久了,提升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母亲刚表态,常玉立即就怼上去了,提到陆朝源身居要职时,她还故意瞄了我一眼,又补了句,“再加上朝歌在南城这名声,说不上臭名昭著,那门风肯定是败坏了的嘛,能让他进总公司吗?”
“常biao子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臭名昭著,什么叫败坏门风?你今天给我讲清楚。”
“你才biao子呢,整个南城谁不知道咱们陆家出了个二世祖?这样的人敢放进公司去吗?你是不是想咱们陆家百年家业毁于一旦啊?”
“你他妈才二世祖……”
“够了!”
母亲和常玉一吵就没完没了,搞得整个宗堂都乌烟瘴气。其实作为被点名的我一点儿也不在意,我确实臭名昭著,也确实败坏门风,没什么好推卸的。
父亲一吼,她们俩就都住嘴了,但还很不服气地相互瞪了一眼。父亲气得脸色发白,坐在椅子上缓了很久也没把那口气缓过来,估摸是一口气不顺堵着了。
我看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地坐在那儿,连忙走过去在他背上用拳头滚了几下,把他的气顺下去他才长长吐了一口气,满目悲怨地看了眼面前的妻子和所谓的儿子。
“你们真是让我长见识了,好歹陆家也是名门望族,看看你们一个个跟泼妇似得。给我滚,滚回房间去闭门思过!”
“振新,是常玉故意要踩踏咱们朝歌的,你……”
“滚!”父亲冲母亲一吼,又瞪了常玉一眼,“你也滚!”
两人慑于父亲的威信,讪讪地起身走人了。而后在场的三姨太和四姨太不敢讲话了,都默默坐在那儿听。
父亲顺了顺气又道:“我说的三件事,一,在魔都成立分公司,负责人为朝歌。二,朝援既然喜欢留在南城,正好郊县有个项目要开发,你过去盯着点。公司的事情就暂时交给副总陈宇,等郊县的项目有点起色了,我再考虑给你升职的问题。”
“爸,我……”
“别慌,我还没说完!”父亲顿了顿,又道:“我准备把棉纺厂和织布厂卖掉,主攻房地产。所以接下来我们的生意会慢慢转入魔都,朝歌,爸看好你!”
父亲话刚说完,陆朝源瞬间站了起来,满目阴鸷地盯着我,“你能有什么出息?你除了挥霍无度还能有什么出息?”
我敛下眸子,冷冷一笑,“对啊,我确实没什么出息,但还不至于拿家里面的钱挥霍。听闻爸又拿了几千万给你补窟窿,这事儿不假吧?”
“爸,你们俩这是合起来欺负我啊,我算是明白了,我再怎么努力,怎么鞠躬尽瘁都比不过一个臭名昭著的野种对吧?”
“你说谁是野种?”我站起来盯着陆朝源,捏了捏指节。
他一挑眉,“你……”
“你”字的尾音消失在宗堂门外,我冷冷盯着砸在门外院子里的陆朝源,捏了捏微微酸痛的指节,这才回头看了眼父亲,“爸,我一定会努力的。” 余生有你皆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