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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考填的志愿是经济学专业,主攻金融这一块。当然不是为了继承陆家的家业,而是为了我自己以后做打算。
青青以为我就这样到魔都读书了,临别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以后没有人叫她起床,也没有人载着她到处兜风了,可怜兮兮哭得跟泪人儿似得。
其实读书对我来说并不算一件难事,我心里已经有了两全其美的想法,只是暂时没有告诉青青。
见她哭得这么伤心,我就逗她:“那你如果下半年能参加高考,我就想办法再陪你半年。”
她顿时就不哭了,泪眼汪汪看着我,“真的嘛?怎么陪?”
“你想要的,都给你!”
“那你要做馍馍给我吃!”
她提及馍馍的时候两眼放光,是因为有次她说想吃南街老婆婆做的那种油馍馍,但是老婆婆已经去世了,她还惦念那个味道。
于是我就回到陆家让佣人教我做,学会了再到别墅给她做了好多好多。她欣喜若狂,但吃不完,带去学校请全寝室的女生吃,屁颠颠的。
这馍馍,似乎成了她以为的我们俩之间的定情信物,要一有时间就让我给她做。能博她一笑,我自然义不容辞,因为这天底下只有她这么个女生我愿意宠着,疼着。
此时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我肯定没办法拒绝。
因为青青的不舍,我去学校报道过后申请校外修读,只参加考试不打考勤。因为我是以学校最高分被录取的,所以系里破天荒地答应了我这个要求。
其实留在南城也有我的打算,我担心阿姆派人对付青青,而我不在,她身边纵使再多小弟我也不放心,终归是不敌阿姆手里那帮保镖的。
结果我提防错了,千错万错,我不应该忽视了一直风起云涌的陆家。
我以为,我跟陆家到死都会是河水不犯井水的状态,但不是。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使我没有妨碍到姨太们的利益,她们也个个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她们见不得我在南城耀武扬威。
其中最甚就是二姨太常玉了,她一直怂恿父亲管管我,说我这样太伤风败俗,把陆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其实说到颜面,我觉得父亲是这世上最没有颜面的男人了。
他为了让陆家开枝散叶下去,忍下的苦楚恐怕谁人都体会不到。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成了他这样会怎样选择,但我肯定不会养一堆女人去偷汉子再生一堆的孩子。
这是累赘,也是笑话。
父亲其实有点忌惮我,之前他对我很不以为意,但直到我在地下圈子声名鹊起时,他就有些担心了。他倒不是担心我给陆家丢脸,而是担心养虎为患。
陆家家大业大,我估摸他的意思是要选一个能够被他掌控的继承人,这样他到死都会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起码不愧对于泉下的列祖列宗。
所以我,成了父亲最为忌惮的人。
在家族会议前夕,父亲找我谈话了,还很慎重地把我约在了咖啡厅,以朋友的态度跟我聊天。当然,我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他无论如何也是我养父。
就座过后,我们俩都沉默着,谁也无话。已经父子俩很久没有沟通过了,他无视我,我不屑他,最终我们俩越走越远。
“爸,找我什么事?”还是我先打破沉默,他是我长辈。
父亲盯着我看了许久,道:“朝歌,我们父子俩似乎很久没有好好谈一次话了。”
确实,已经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点点头,但无言,因为我们谁都心知肚明,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父子俩没有话说。
他轻叹了声,又道:“当一个商人,不容易啊,要提防外敌,又要担心内患,唉!”
“爸不会觉得我就是你的内患吧?”听父亲话里有话,我脸色一下子就沉了,我虽然年轻,但好歹也是混迹地下圈子很多年的人,怎么能听不出这点儿猫腻。
他怔了怔,讪笑了下,“你想多了,陆家又不止你一个儿子,你干嘛就喜欢对号入座呢。朝歌,你就不能学学你大哥,我讲什么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吗?一定要跟我对着干。”
“因为他想要你的家业,而我没兴趣!”
有句古话都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叫”,陆朝源那司马昭之心,从常玉身上就能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因为她勾搭的男人就是魔都排的上号的柯家家主。
我估摸,陆朝源就是那柯老头的儿子。
我手底下兄弟多,所以几个姨太的风吹草动总会不小心飘进我耳朵里。只是我懒得去管陆家的事,一锅白粥是没错,但也有一大把的老鼠屎,谁能分得清?
父亲听到我这么一说,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你,你也看出来了么?朝援的胃口确实越来越大了。”,原来他是觉得领地被侵犯了,才想到我这个不重要的儿子吧?
我浅笑了下没做声,端着咖啡汲了一口。
父亲又道:“朝歌,其实在你兄弟几个中,我最中意的就是你了。你有魄力,有能力,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爸,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对于父亲的恭维我不置可否,我什么都想要,但独独没有想过要陆家的产业。所谓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想当初他对我的嗤之以鼻,如今我也会让他高攀不上。
他捏了捏眉心,苦笑道:“你是不是恨我这些年忙于事业而疏离了对你的管教?朝歌,爸心里的苦想必你也是听到过一些,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直说!”
我不想听到父亲谈他的苦楚,他休想把我拉成他的心腹。有句话讲得好,你知道了别人不为人知的事,那么你就成了他最有可能除掉的人,因为他忌惮你。
他不悦地瞪我眼,又道:“明天就是陆家的家族会议了,你必须要回来。你不是马上要去魔都读书了吗?我打算把那边的分公司给你管理。”
“分公司?你什么时候开的分公司?”
“这个你别管,总之我会陆续把总公司的资产投入到分公司去,届时你好好当你的老总就好。”
我盯着父亲那金边眼镜下的眸子,觉得他不像是在诳我。看我却隐约觉得,这根本不是一件好事。 余生有你皆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