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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小偷啊!”那个女人一边追一边大喊大叫,试图引起路人的注意,但是旁边的陌生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人愿意去帮忙追。
宋羽从侧面跳出来,朝着小偷飞奔而去,整条路上所有人都一动不动不去帮忙,反而把那个唯一的一个在奋力奔跑的小偷暴露了出来,黑衣黑裤黑口罩,在这个夜晚里,十分容易混迹在背景中看不出来。
宋羽朝着两侧大喊:“有没有人帮帮忙啊,都站着看热闹吗!”
没人理会他,人们只是自己顾着自己,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多几个人帮忙追一下而已,宋羽没想到路人会这么冷漠。
得不到别人的帮助,宋羽只能自己加速追赶,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充斥到溢出的正义感,使得他的良心不能眼看着而坐视不理。可就是这样的善良会害了他,这样高速的奔跑,让他的心脏压力过大,一阵刺痛从脑子里贯穿而来,耳朵嗡的一下。
唐墨言在后面紧赶慢赶,在人群之中穿梭寻找着,那个被偷包的女人还在路上呼喊着,过了许久才勉强引起周围的一点点注意。
宋羽已经没有力气了,心脏几乎要爆炸的疼痛感让他冷汗直流,双眼模糊,可是那个小偷离自己近在咫尺他不想放走。扭头一看,一个小摊里正好有卖运动器材,那根棒球棒看起来很顺手。
“会付给你钱的!”宋羽对老板大喊一声,老板吓得一愣,看着宋羽迅速抄起棒球棒往前使劲扔了出去,路人们看见那根棒球棒,纷纷四下躲避,唯有急于逃跑没往后看的小偷,不偏不倚被棒球棒击中后背,轰然倒地。
宋羽见状,一个飞扑上前,使出最大的力气直接将小偷按在地上,向四周呼唤:“快报警,抓小偷!”
四下的路人见宋羽已经把人按在地上了,才勉强愿意帮忙,有的人要帮着宋羽去制服小偷,有的人正在报警。可那小偷怎么甘心被抓住,抽出手来拎起掉在地上的棒球棒,重重地砸在了宋羽的肩膀上。
宋羽硬挺挺挨了一闷棍,半边身体都麻了,再加上他的手刚恢复不久力气不大,小偷眼疾手快试图逃走,用胳膊肘狠狠地怼在宋羽左胸口的心脏位置。
剧痛让宋羽控制不住喊了出来,这让那小偷发现了破绽,对准宋羽的胸口又重重地给了几肘,宋羽硬抗了好几拳还是被撞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但是他拖延了足够的时间,路人一拥而上将小偷按住。
宋羽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乌紫干涩,眼睛充血,手指狰狞地抓着地面,满头冷汗直流,重重地喘着粗气。
心脏压力过载,宋羽浑身都没了力气,心脏时而剧烈地跳动,时而暂歇一般没了动静。眼前模模糊糊的看到人群攒动,耳边听着吵吵闹闹的议论,宋羽突然觉得眼皮打架,困倦劳累。
“宋羽!你醒醒啊!”
唐墨言心焦外加哭泣的呼唤声,从内而外浸透宋羽的心底,让他在极度的压抑的情况下,勉力睁开眼睛,虚弱地眨了眨眼之后,他看到了泪流满面的唐墨言。
“墨言……”宋羽伸出手来擦拭着唐墨言的眼泪:“怎么又哭了。”
“你怎么这么不要命啊,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吗?”唐墨言跪在地上,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你感觉怎么样啊?”
“我没事,我好好的!”宋羽笑了笑,然后靠着自己的力量,强撑着站了起来,始终保持着笑容,让唐墨言心安。
唐墨言泣不成声,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宋羽,另外一边,警车呜呜泱泱地开了进来,那个小偷也被抓住,被推上警车之时还在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宋羽,眼神中似乎在说:我一定会报复你的。
宋羽拿着夺回的那个刚被小偷偷走的包,看向四周,包的女主人站在人群恐惧地看着他,迟迟不敢进来。
“墨言,把包还给人家……”宋羽气喘吁吁地说着,唐墨言接过包,轻声道:“那你等我一下,站着别动啊。”
宋羽没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唐墨言把宋羽的胳膊轻轻松开,然后拿着包走到女失主身边递过去:“包还给您,这里人太多了,下次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女失主走出人群,连连道谢:“谢谢,真的谢谢你们了……”
围观群众们各自松了口气,也有人慢慢散开,以为这个事情也就这么过去,可是人群中央的宋羽突然猛咳一声,引来一片惊呼。
唐墨言立马回头来看,宋羽狠狠地吐出一大口血,朝着背后轰然倒下,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再次不省人事……
“叫救护车!”唐墨言声嘶力竭地大喊,周围的人们赶紧再次拨通急救电话。
被偷包的失主,见宋羽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知道必然与自己有关,也不问任何事情,只是在路人的指责声中,不管不顾、火急火燎地逃走了。
躺在地上的宋羽瞪大眼睛,口中呕血不止,身体也在抽搐着,唐墨言慌张地看着他可是毫无办法,泪水倾泻而下,哭得狼狈不堪。
“墨言……”宋羽颤抖着拉住了唐墨言的手,唐墨言赶紧贴近过去,哭喊着:“宋羽,救护车马上就会来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宋羽温柔一笑:“其实我的病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恶化了,今天只是触及了底线,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
唐墨言紧紧握着宋羽的手:“别胡说,你一定会没事的,你答应过我,要保护我一辈子,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宋羽抬起手,轻轻抚着唐墨言的脸,他的眼睛已经有点看不见东西了:“墨言,对不起……这次我可能真的要食言了,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了,把我对你的那份爱一并完成,好好地爱自己、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唐墨言跪在地上号啕大哭:“宋羽……你别死……我求求你了……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
“墨言,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宋羽最后漾起一抹笑容,抚摸着唐墨言的手重重地垂落摔在地上。咳血停止了,宋羽的鼻息和心跳也停止了…… 黑夜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