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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物力有限,但轩辕睿既然被任命去处理赈灾一事,便尽心尽力去做,一连多日都在忙于处理的善后事宜,诸事缠身,安阳柒为了陪伴他,也将轩辕瀚交给了清儿看着,自己跟着轩辕睿去忙前忙后。 救灾的工作艰难地继续,纵然安阳柒和轩辕睿花了很多心思,但终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幸而后来姑苏逸和安阳文静夫妇送来一批钱粮,才稍微缓和了些物资的紧张。
安阳柒对姑苏逸心有芥蒂,心知他并非真心为朝廷着想,但到了这种关头,其实也就是个互相利用的事,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老百姓到底是能得着一些实在的好处,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日,安阳柒正在忙活时,轩辕睿却被皇上派人来叫进宫去了,于是她只能一个人去看灾民的情况,再与一些油头滑脑的官员周旋。
令安阳柒感到意外的是,竟然在此地看到了不少身着锦衣道袍的道士,正在给百姓施药。
安阳柒心里疑虑大起,她一眼看出了这些道士乃是宫中冲虚观的人,都是那位极受皇上推崇的紫陵元师的弟子,这些人平时就是做的一些炼药炼丹哄着皇上的勾当,如今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而且那药,也不知有没有问题。
安阳柒想了想就自己走了过去,编了个借口从其中一个道士手里要了一丸药,又回去悄悄捏碎了在僻静出嗅了嗅,发现都是些普通的草药,对于预防疾病确实有一定效果。
她这才放心下来,以为自己是小心过度担心,才会担心这些道士在药里动手脚,想来这忧虑是多余的,毕竟,也没几个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昭然若揭的事情。
这时轩辕睿却回来了,拉着安阳柒去临时安置的屋子吃午饭,午饭不过是简单的青菜炒肉,还是厨子特意做的,却也没什么滋味,聊以填饱肚子罢了。
安阳柒咽下了口米饭压压饿,便问起轩辕睿进宫是为着什么事。
轩辕睿听闻提及此事就不大高兴,将筷子搁到了碗上:“那位紫陵元师跟皇上说了,这京城闹水灾一事乃是因为上次四王爷德行不修叛乱,玉皇降罪于此的,如今这样耗费人力物力也是白搭,但只要多捐些银子去修筑道观便能感动上天,道士们通灵多祈福便能平息祸患了,所以皇上召我入宫是有这个意思在里面呢。”
安阳柒惊得目瞪口呆,筷子都要掉下来了,自古帝王爱追求个长生不老之术,对道士们偏听偏信也就罢了,可是如今这是闹哪出?这皇帝年纪也没到七老八十,怎么就昏了头脑相信了那几个道人的鬼话呢。
再者,原来她还真没错怪那些道士——国库拨给他们的银子那么多,达官贵人们捐的也不少,所以这些道士给百姓施药其实并不是完全出于善心,而是想从中捞一笔。
这也算是所谓的出家人?
安阳柒一时气愤填膺,这些人发国难财,趁火打劫,品性如此恶劣之人,竟然也混迹在官员和上流的人之间,可见大金朝看着光鲜,内里已经腐烂成了什么样子。
却说宫里,皇上听信了紫陵元师的话,决心对四王爷加重惩罚,圣旨都已经拟好,但朝中有些大臣事先已经得知了消息,就冒险阿狸规劝,倒不是他们跟四王爷有什么瓜葛,而是考虑到最近朝里朝外动荡不安,劝皇上先莫要惩处,将精力多放在赈灾一事上。
皇上一心想给他那不长进的四弟一个教训,生生被这些忠心耿耿的官员拦下,情绪不愉快干脆据骂了他们一顿,但是最终也没有再去管四王爷轩辕遥的事。
而实际上,宫外的情形远比宫内那些个优渥贵族们想象得更加糟糕,百姓们由于一部分官兵疏于职守未曾发放粮食,已经造成了一场小小的暴动。
轩辕睿正在临时的工作场所对账时,就听到下属来报,说是有几十名百姓饿疯了,竟然拿着锄头耙子一路打到了官府的粮仓,守卫们已经快压制不住了。
轩辕睿清楚他所指的“压制”是什么,是不择一切手段,只要能镇压住百姓就好,如今明明是官府的错,让百姓受苦,若是再迟了片刻,这些百姓大概就得遭殃。
轩辕睿的动作已经算是够快,在半路上却又遇到了皇上的人,交了一队兵马给他,说是皇上下旨让河洛王去处理暴动。
那些人都是骁勇的御林军,轩辕睿一时有些摸不透皇上的意思,但是君命难违,他也只能带着兵去了地点再做计较。
到了粮仓外面的时候,轩辕睿所见到的并不是如官兵所描述的凶恶的暴徒,而是一群饿得一脸菜色的百姓,他心中便十分不忍,向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高声道:“打开粮仓放粮!”
士兵们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样的指示,一时都愣住了。
轩辕睿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打开官仓放粮,上面若是怪罪我担着。”
如此一来,那些士兵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反正责任也择清了,多少不关他们的事,于是便依着轩辕睿的吩咐打开了粮仓。
出乎意料的是,一打开粮仓,轩辕睿竟然闻到了一股霉烂气息,正是稻麦之类被闷久了之后发出的味道。
轩辕睿越往里走眉头就皱得越紧,这仓库里的粮食都多得快烂掉了,可官员们却从来没想过去放出去给老百姓吃,就这么由着他们挨饿,而这些粮食本来就出自百姓之手辛辛苦苦长成,到如今却在这阴暗的仓库里积灰,也真是令人可气。
好在轩辕睿是个王爷的身份,这次又是被皇上任命处理此事,所以京畿府的官员也只有唯唯诺诺一切听他的。
有了之前的多次教训,轩辕睿这次对官兵们留了个心,在发放钱粮的过程中都是亲自监督,确保不会再有人在其中动手脚。
这样一来果真奏效,百姓们的怨声少了很多,只是那些有意在赈灾一事中想捞些油水的人背地里对轩辕睿暗暗咒骂。 御医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