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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们听了安阳柒的嘱咐就各自去忙活了,安阳柒便小心地将太子的被子盖好,转身去问安阳文荣此事的缘由。 安阳文荣脸色憔悴,一听这话又忍不住红了眼睛:“澈儿是前几日玩耍时不慎掉下了假山,就把腿给摔伤了,本以为只是皮肉伤,谁知什么药膏都用上了,都是不见好转,如今,还成了这个样子……”
安阳柒不由皱了皱眉头:“太子这么年幼,出去玩竟然没有个奶母丫鬟的跟着?”
安阳文荣脸上尽是懊悔之色:“说来也怪我,那日不知为什么午间盹着了,一时没醒,奶母带着澈儿出去玩,后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得知此事龙颜大怒,已经将奶母处死,又责怪了我一顿,这几日来看澈儿都不大高兴。”
伴君如伴虎,安阳柒心中感叹,就连枕边人和亲生儿子也不能随便出个差池,不然引起了雷霆之怒,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对于当今这位皇帝,安阳柒也真是厌恶至极了。
不多久后,派去的宫女们奉命从太医院回来了,拿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而另外几人也依着安阳柒的吩咐,把温水兑好了。
安阳柒等到一切条件都准备就绪,就指挥着几个宫女将太子的伤口用调好的药液清洗了,然后先涂些凉血的药膏,自己去研磨药物去。
安阳文荣为了方便安阳柒给太子治病,让人给安阳柒收拾了间屋子出来,既用作配药研磨之地,也用作休息之所。
安阳柒估摸着太子的伤势一时也好不了,自己也要在这宫里多待上几日了,现如今瀚儿还什么也不知道地在外面等着自己,也是可怜见到。
她抿了抿唇,先请了个宫女去给在御书房的轩辕睿捎个口信,让他一会儿忙完后过来把轩辕瀚带回家去,自己则是去了偏殿中。
安阳柒蹲下身来,将荷包里剩余的几块糖果都给了轩辕瀚,又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柔声道:“娘亲要在这里给太子治伤,你不能呆在这里,乖一点,跟着爹爹回去住几天,娘亲很快就回去和你玩了。”
轩辕瀚虽然年纪幼小,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宫殿里来来往往很多人忙活,隐约也明白了娘亲在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瀚儿听爹爹的话,娘亲可要早一点回来。”
过了一会儿,轩辕睿听到消息就过来和安阳柒商议了几句,将轩辕瀚带回了家,安阳柒也得以继续研磨药物,试着找出对太子的奇怪伤口更有效的法子。
太子的创口不小,而且是久治不愈,伤口好了又烂,烂了又好,安阳柒一开始以为是某种毒药的作用,但后来仔细一想却更像是某种真菌感染,多半是有人有意为之。
本来这种腐肉是可以用洁净的活蛆来除去的,但眼下宫内没有这个条件去培养无菌的活蛆,宫里人又偏保守,安阳柒只得放弃这个法子,转而去寻求一些去腐生肌的草药,虽然效果没有前者来得快,但是坚持敷在伤口几日也就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了。
好容易把伤口的腐肉去掉,剩下的就是如何解毒,以及慢慢调养了,安阳柒作为大夫自然晓得循序渐进的道理,但是安阳文荣却是坐不住了,她一早晓得安阳柒医术不错,但见她在这儿这么多日也没把太子的伤完全治好,心里便又开始忐忑不安了。
“五妹到底有没有把握?这孩子的腿,还有的治么?你就实话实说吧,本宫可以承受。”安阳文荣向安阳柒询问,脸上泪痕宛然。
安阳柒看了她这模样,其实是感同身受,且不论立场如何,又有哪个做母亲的忍心看着孩子如此呢?但她却不能昧着良心安慰,沉默了一会儿道:“太子腿上的皮肉伤我可以治好愈合,但是那个伤口似乎不仅仅是摔伤造成的,伤处应是人为地放了一些其他东西,致使伤口一再感染,甚至已经损坏到筋肉和骨头。所以太子还能不能站起来就要看造化了。”
“不能站起来……”安阳文荣喃喃,脸色一下子灰暗下来:“连你也束手无策么?”
安阳柒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尽力,只是这伤的原因还是存在疑点,太子年纪小,也不知道记不记得受伤那日的情形。”
宫内人多眼杂,各方势力倾轧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荣妃一向是专房之宠,妒忌她的人不少,所以安阳柒并没点明说得太透,只是尽量给了安阳文荣一些暗示。
安阳文荣闻言愣了一下,心中一动,眼神也变了,神色凝重道:“多谢你提醒。”她目光转向一边熟睡着的太子,语气低落:“自从澈儿被抱回来,就是一直高烧不退,吃了好几副药才好了些,所以也没听他说过什么。”
安阳柒吸了口气,琢磨了一下开口道:“既然这样,我再给太子开个方子好了,这伤口不能再发炎了,宫女们收拾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干净,等太子神志清醒了些,娘娘不妨问问他那日发生了什么。”
安阳文荣颔首,又再三感谢了她,过了一会儿皇上也来清宁宫看太子,见安阳柒连日辛苦,也赏赐了些东西。
安阳柒对此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反正她早就习惯了,这皇家的恩典,来得快去得也快,全凭那至尊天子一人的喜好罢了。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安阳柒就回了给自己安排的房间休息,她累了半天刚躺到榻上,思量着瀚儿在家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房门却被敲响了。
安阳柒皱了皱眉,估摸着那边又出了什么情况来找自己,一开门见到的却是安阳夫人,便面无表情地让她进屋说话。
安阳夫人打量了下屋内布置,搭讪着温柔笑道:“这屋子将就住也还可以了,但愿没委屈着你。”
这话就听得安阳柒有点不大舒服了,她能忍受安阳夫人骂自己或是鄙夷自己,但是这种虚伪的客套话落在耳中真是讽刺极了,明明就是漠不关心,却硬要装出一副慈母模样,也真是难为这个女人了。 御医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