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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裸、裸奔魔......！”

　　浩日当空，正午吉时，陆某人惊骇欲绝指着柳某人的XX。

　　“喂！喂！我都说了是因为我太快啊魂淡！”

　　柳云飞一边吐槽一边从怀里翻找衣服，但正所谓一件东西越想找越找不到。平日里明明一摸就是的备用衣物，此时莫名失踪了。柳云飞越找越心急，尤其发现陆学姐目不转睛盯着他某个部位，更加心急。

　　“明明就是裸奔魔！”

　　陆某人鄙夷痛斥，眼睛却时不时打量柳云飞裸体。

　　柳云飞心叹这女人真是属宝宝的，还是个好奇宝宝。难道她不懂这样子男生会很尴尬么？

　　“姑娘，你别偷看了，作为地球上最快的男人我压力真的很大。”

　　再度惆怅解释过一遍，柳云飞终于摸到衣服，然后在0.4秒之内全套换上，生动演示了什么是“最快的男人”。衣冠整齐，柳云飞这才反应过来，额呀，好像刚才那句话有歧义。

　　“最快......”

　　果然，那姓陆的小女孩下意识呢喃，其微妙的视线和微妙的句子，给柳某人的玻璃心造成了二十万的暴击伤害。

　　“等会儿，刚才你是从那里出来的吧？”

　　柳云飞忽察觉什么，若有所悟。

　　“......”

　　陆丫头偏过头，被柳云飞问话，她缄默不语，表情反抗。

　　但陆丫头的沉默并没有打断柳云飞推理，柳云飞望着那陆丫头背后的高楼，思索着又自语：

　　“嘶......鲤月知道我轻功很快，所以我消失她必然会提醒你们，那你回学校最大的可能就是保护校长。刚才你出来时表情和姿态都很轻松悠闲，假如前提成立，那就说明......刘看山就在你背后的楼里。对么？”

　　故意把思考过程大声说出来，故意询问那陆小丫头，果然，陆小丫头神态产生了很生动的剧变。如此剧变，令柳云飞明白，他猜对了。

　　“谢谢谢谢，小妹妹你帮大忙了。”一个眨眼，柳云飞瞬至陆丫头身旁，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揉完又愣住，“额，不过其实也没帮多少忙，反正我已经搜到这儿了。”说完，朝陆丫头扯了个鬼脸。

　　然后柳云飞毫不管陆丫头快哭出来的表情，他面朝高楼，心情有些微妙。双眸不知不觉紧闭，黑暗中，身周万物化为线和线交缠的杂乱图画。在这幅图画中，有三条明显复杂到极致、且灵巧振动的线。

　　一条是柳云飞，一条是那陆丫头，还有一条......自然就是藏在楼里的刘看山。

　　柳云飞全神贯注监控着刘看山那条“线”，他能清晰感觉到那条“线”的恐惧、无奈、感慨，亦能感觉到那条“线”前段先波折后平顺，再一飞冲天。而后端，则跌落谷底，勉强连续。

　　“在下，玄武门边的厨子柳云飞，此来找刘先生算些帐，还请刘先生出楼。”

　　闭着眼，柳云飞阔声礼貌喊。

　　那楼里传出些声响，但并没有回应，柳云飞察觉那条“线”开始纠葛，自己缠绕自己，他知道那是人在思考时候的模样。

　　思考会做决定——而决定会对未来产生改变，所以思考使得“线”的形状也会变化。但有趣的是，绝大多数时候，那线变来变去，始终都是原来模样。

　　去年见如此，今年见也是如此，明年见还是如此。

　　看得多了，连自己都觉得悲哀。人之宿命，真的挣不破么？

　　如同过去每一次，柳云飞静等“线”的纠葛结束。

　　而这次，依然雷同于过去每一次，纠葛来纠葛去，还是变为同一般波折。

　　唉，“柳大人，请进吧。”

　　熟悉的刘看山声音，从楼里响起。那声音很苍老，并不像柳云飞预料那般中气十足。

　　这令柳云飞很惊讶，刘看山竟然真的没武功？不是和圣教做了交易么？为什么不给自己用呢？

　　带着狐疑走进门，然而手还没碰到把手，背后突然刀风瑟瑟，一记力道十足的平砍，径直砍到柳云飞背上，发出钢铁交鸣的铿锵。柳云飞面无表情回头，果然是那陆丫头，不知何时换了把真刀搞事。

　　“唔......唔......唔......不许你欺负校长......”

　　小丫头虽然怯怕，但还是倔强应着柳云飞眼神。

　　“喂喂到底谁欺负谁啊，明明在拿刀砍我的是你啊，蠢丫头。”

　　柳云飞简直想切开这丫头的小脑瓜，看看里面含水量是不是高达99.98%，或者有没有个驴蹄子印。

　　“柳大人，请您进来吧，不要为难学生了......”

　　喂喂你个老家伙，是你的学生为难我啊！你们脑子都有问题么！给我仔细看看刀在谁手里啊魂淡！

　　——柳云飞真想仰天长啸这么吼一句。

　　他也懒得管这忠心的笨丫头，更懒得和一个破不了他皮的孩子计较，随手把那丫头的刀搓成棍打个蝴蝶结挂门上，柳云飞直接运起气功，瞬息间摸到刘看山的位置。

　　“交代吧。我们的宗旨是坦白从严抗拒更严，但是不坦白牢饭加鸭腿，你自己琢磨。”

　　进了门，柳云飞平静坐稳，凝视着。

　　眼前的刘看山，和那天见到并无两样，只是眉宇间更苍老了许多，想来弟弟被捕，他担惊受怕遭的心理折磨并不少。

　　“回大人的话，请问......鸭腿是您做的......？”

　　刘看山小心翼翼行礼询问，看来自那次见后，刘看山对柳云飞有过调查。

　　“对，”柳云飞沉着脸，“几年前做的伙食。结果他们都背着我扔进一口冰泉，如今翻出来搞刑讯逼供。”

　　刘看山当即摇头如捣蒜，“那我选坦白我选坦白我选坦白！”冷汗如河的脸上堆满讪笑，“大人，大人！我肯定都说，但您英明神武，老头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憋着，不准。”

　　MMP，什么时候嫌疑人都这么事多了？

　　“柳大人，我可以用我全部身家换......”

　　刘看山仍不放弃。

　　“啥？你都要进天牢了，你还指着你的身家是你的？”

　　柳云飞托腮斜眼，这刘同志，看来一点坐牢经验都没有啊，这么天真。

　　果然刘看山根本没想到这茬，柳云飞的话，令他死愣死愣，面色更是灰败，显然他自恃的筹码，也只有他这些财产而已。

　　“大人......求您了......”

　　刘看山仍不依不饶，眼见要跪下。

　　“你先说何事？”

　　柳云飞语气稍微松动。

　　但柳云飞知道，刘看山的请求，多半是“不要追究家人”这类话。但偏偏这类话，他不能答应。

　　先不论他并非定罪的官，无权过问。就算，他有这个权利，刘看山是谋逆大罪，家人也是窝藏谋逆大罪，历朝历代，这些都是不容许情面的严肃区域。

　　但......

　　“大人，我那几个学生，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用了我给的药......请大人不要追究他们。”

　　刘看山深深拜了一拜，磕头的声音清脆响亮。他的话，出乎柳云飞意料。不是给自己求情，也不是给家人求情，而是给，“摇钱树”求情。刘看山本是一个骗子，再怎么样都是个骗子，骗子，也会管受害人死活么？

　　“喂你是骗子啊，稍微有点骗子的自觉好不好。”

　　柳云飞嘴一抽。

　　刘看山又是深拜，只听清脆“嘭”一声，紧接刘看山坦白道，

　　“回大人......老头子我虽然真心实意在骗钱，但也真心实意在办学。也许大人不信，但在我心里......他们都是我的学生。谁说骗子学校的校长就不是校长呢？骗子师门的老师......到底也是相处这么久的老师。”

　　“嗨，你们这......”

　　柳云飞哭笑不得叹气。

　　他觉着刘看山怪异，但也隐约明白这里面的情绪。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假的东西，演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丝真的情绪都没有。想来无论刘看山，还是这里的“老师”，偶然看着他们朝气蓬勃道“老师好”的学生，也会心里想：

　　“假如这不是一个骗局，那该多好呢。”

　　但怎样想也没用，错误的开始，只能衍生出错误的结果。

　　人只能一错再错，迷途知返？柳暗花明？谈何容易！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也放心，假如学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铁定没事的。”柳云飞摆摆手。

　　接着愣愣，下意识道，“其实，我们朝廷，讲究‘求真务实’，而且那某龙姓高官，对女孩子和可爱男孩子都会网开一面。说不定最后他们不但没事，还会收到赃款比例返还......鉴于上京房价这几年飞涨，说不定比他们交的还多.......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投资炒房吧。”

　　“谢谢大人。”

　　刘看山第三次叩。

　　待刘看山起来，柳云飞盯准对方眼睛，沉吟半秒，准备问那件最重要的事——圣教。

　　一涉及圣教，柳云飞下意识心渐严肃，一扫慵懒和平易近人的气场，变得威严而凌厉。刘看山也察觉气氛改变，毫不敢抗拒，甚至不敢正视。

　　“刘校长，该谈谈你的事了。”“你们和圣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从头到尾，一点不漏，全都说一遍。”

　　柳云飞声音逐渐冷彻，随着言语，大伏天，室内温度竟突然骤降，窗边的君子兰，都肉眼可见地泛黄枯干下去。

　　刘看山重重打个激灵，赶紧更伏下身子。他毫不敢隐瞒、毫不敢疏漏地，一点一点尽都吐露交待......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