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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

　　柳云飞找到龙九，说清楚自己想“偷偷单干”的时候，龙九吓得都二弟都软了。当时就把人家姑娘往床底一塞，跪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柳哥——咱能不能不带这么虎的？万一皇上责罚下来......”

　　柳云飞赶紧说，没事，我那儿四百多块儿免死金牌，咱一人二百多条命，杀头？小case，放着万岁爷砍，累不死他，算我输。

　　“那要是判个无期徒刑咱不是傻.逼了么？”龙九还是哭丧。

　　柳云飞当时一巴掌就糊上去，“数你TM话多。”

　　扯半天皮，最终，龙九还是跳上柳云飞这条贼船，答应暗地里做情报工作。

　　柳云飞左手边命龙九去查凤凰军情报，右手边，紧赶慢赶教会陈钰儿怎么“造势”，命她把“皇帝正在上京招聘抗北小斗士”的消息，“一不小心”泄露给炎军和北荒。

　　为防敌人误会这是圈套，柳云飞特地还把万岁爷龙袍偷走一件作为信物。如此这般，“诱敌”一环总算布置妥当。

　　——计划，说简单也简单。

　　既然万岁爷不同意，那就越过这一环。偷来帅印、伪造圣旨，由自己直接指挥凤凰军，然后诱敌斩首。

　　反正自己曾是凤凰军的副将，地位仅次于曾经将军红雀，在其中威望很大。只要有帅印，凤凰军必会听从自己。让龙九去调查凤凰军，最主要就是，调查当初红雀卸甲后帅印又给了谁。

　　如今朝廷支离破碎，所剩最完整的情报机构就是青龙旗，龙九只要留点心，万岁爷永远不会知道底下发生了什么事......把万岁爷暴露，届时北荒一定会过来，炎军也一定会过来，唯一不确定的是圣教，圣教早已渗透入朝廷，甚至说不定李秀莲就是幕后黑手，他们必定早就知道皇上在上京。既然之前未动作，想必今后也不会随便动作。

　　唯一机会，圣教多是高手小团体，兵力上要仰仗北荒或炎军。北荒和炎军开拔，圣教怕自己的武力坏事，肯定也要派人来。至少，那“圣女”肯定会到。

　　“至于逆君身边那个煞神，圣教那位圣姑，自有办法对付。 ”

　　——犹记得，当初胡德这样说过。

　　长安城破的太诡异、太轻巧，以至于柳云飞都遗忘他们当初合谋的计划。但“圣女”有办法对付自己这点，他一直在留心。

　　圣教不是一般组织，想来，不会随意大话。

　　事情安排妥，各部分都有条不絮进行，两日后，龙九传来消息：“北荒、炎军骑兵忽然转向”，又三日，龙九又发来密报：“凤凰军的事情，查清了”。

　　密报上讲：原来红雀当初组建好凤凰军，一路立下汗马功劳，在庆阳帝登基中功勋排名首位。

　　但新帝登基夜，红雀刚被封为“朱雀将军”，就在大殿之上主动请辞。其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人、一个男人。而红雀的帅印，最后也是秘密传给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当时的墓主。

　　凤凰军，果然易手。

　　接手人，竟是自己。

　　可想而知，当柳云飞看到这个消息，他表情有多精彩。他的确清楚跳位后很多历史和自己记忆不一样，但没想到，出入会这么大！

　　明月别过枝头，风吹雀鸣，柳云飞一阵晕眩，伸手扶墙，才恢复平衡。一瞬间，他思考了许多许多事。他忽想起刚解决小二，那天里，自己在店内问起红雀“婚约”，红雀当时脸红扑扑，她说：

　　“不是你还小那次，是你当初斩了四海将，我亲手给你穿将服......那次...... ”

　　——亲手，给你，穿将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自己当初还以为是红雀口误，没搞清主被动，本意是“你亲手给我穿将服”。

　　现在想，哪里是红雀说错啊，分明是，自己就曾经是将军，真的是她给自己穿。

　　......那后来呢？

　　后来，自己做了什么呢？

　　柳云飞屏息静气，赶紧看密报下半段......之后的发展，他粗略扫过，表情渐渐凝重——后面的，他竟有点看不明白。

　　怪。

　　很怪。

　　红雀把帅印传给了自己，这事，尚能理解；

　　可密保上还说，自己掌兵一年后，又把帅印传给了月阿姨。

　　这就有点诡异了，因为正常来讲，月阿姨不通军略，更不懂练兵，她拿帅印，就像小孩掌控核武器，不是玩儿坏就是玩儿炸。

　　而最古怪的，还属一年前......月阿姨失踪，失踪前月，帅印被月阿姨传给了更特殊的一个人。那个人最最不合情理，因为她本人和军队八竿子打不着，就算她想统兵，万岁爷也绝不答应。

　　那个人，正是——淑宁公主。

　　为什么帅印要给几乎等同于“万岁爷充气娃娃”的淑宁公主呢？柳云飞越想越古怪，整件事情蒙着迷雾，只能隐隐约约看出粗略边角。

　　他罕见地感到“无力”、“迷茫”，迷雾里好像有一只巨兽，隐藏着一个恐怖秘密。

　　秘密究竟是什么？

　　想不明白。

　　只是——已经没时间探究其他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柳云飞唯有把疑虑暂且全都埋进心底，考虑下一步。

　　依计划，伪造帅印、狸猫换太子。

　　整件计划就施行一个月圆夜，趁皎洁笼罩、万岁爷在满月下变身绅士之狼、内心大喊“我TM社保”的那一刻，柳云飞悄无声息，0.003秒内找到淑宁公主所藏凤凰帅印，将之调换。

　　依照柳云飞多年阅读江湖快报小黄文的经验，沉迷生物学探索的二人，应该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帅印到手，接下来就是去凤凰军驻地，柳云飞拉上龙九，二人好生乔装打扮，由一个深得信任的老部下带路。

　　路上又发生件怪事，龙九吞吞吐吐，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让柳云飞一度以为这没胆色的玩意儿跟万岁爷告密了，心底甚至做好路途中看到万岁爷正等着他，被“啪啪啪”鼓掌打脸的准备。

　　结果一到驻地，龙九却是支开老部下，悄悄把柳云飞拉到一颗桑树底，枯枝萧冷，树影婆娑，龙九凝重起一张脸，这还是柳云飞首次看到龙九脸色这么奇怪。

　　“怎么回事？”柳云飞也凝重。

　　“柳哥......我跟你说件事，先说好，只是感觉，一点儿感觉，你听听就好。”龙九啰嗦，明显还在犹豫。

　　“说。”

　　龙九深呼吸，“好，那我说了......就是今天，我为帮你探帅印所藏地，去专门向淑宁公主请安，和公主稍微聊了两句，这是她来上京后我和她第一次说话，”

　　“所以呢？”柳云飞眉头深皱。

　　“我就直说了，”风刹那停顿，树沙沙摇晃，把人淹没在月色。忽然，龙九浮出月光水面，露出极为凝重的表情：“她，不、是、淑、宁、公、主。”

　　“我敢肯定。”

　　龙九，一字一顿，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