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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马俑，不愧是长安第一钝器。

　　柳云飞破云而出的时候，目测快要飞出大气层，差一点就要去宇宙中研究天地至理。

　　万幸最后他还是安然落地，落在一个全是黑色人种的小村庄，彼时村庄正祭祀神明，柳云飞落下来砸烂他们祭坛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天神显灵了......后来回上京，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等眼前再出现上京烤鸭的大门，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那个被陈钰儿一点儿点儿掰出来的兵马俑，就放在门口，看得柳云飞发怵。

　　“小陈啊，你昨天有点狠啊。”进门，柳云飞忍不住对柜台上坐着的陈钰儿埋怨。

　　“狠么？”陈钰儿翻个白眼，继续低头看快报，“我只是真情流露而已，你该反思下自己为什么那么欠飞。”

　　“......男人么......”柳云飞还想逗逗陈钰儿，不过余光瞅见陈钰儿专心盯着快报，眉头紧皱，他明此时并非开玩笑的好时光，悄悄凑到后面，去看快报上都写了什么东西。

　　“你干嘛？”

　　结果柳云飞刚刚飘到后面，陈钰儿就警觉扭头，用报纸去堵胸前大山——得，本来柳云飞还没注意到，这下不注意都不行了。此时小陈胸前涨到了D+，显然，某人最近营养很好，功法运行也很顺畅，柳云飞心里忍不住浮现“发馒头”三个字......眼神古怪。

　　这个眼神被陈钰儿察觉，陈钰儿当即惊怒，“好啊，你这淫贼，竟然想到我背后偷窥我......”唰，柳云飞抽走她报纸，她更怒，“混蛋！你非但不羞耻反而还变本加厉！我、我、我......”一溜烟冲出去取兵马俑，结果一搬，发现手感不对，她愣愣，低头，发现里面被掏空了，只剩薄薄一层石壳。

　　陈钰儿气鼓鼓进去，这时柳云飞占据柜台宝座，也盯着快报，眉头，同样是紧皱。陈钰儿一猜，就猜到掌柜正看啥。

　　“喏，拜你毒奶所赐，朝廷落下风了。”陈钰儿撇嘴。

　　“不该啊，”柳云飞喃喃，“北桥关地处天险，都是精兵，为何会落下风乃至求援？难道是圣教？可青龙旗传回消息并无圣教活跃......”

　　“朝廷要凉，”陈钰儿忽然往房间走。

　　“你干嘛去？”柳云飞叫住。

　　陈钰儿头也不回，“我收拾东西，回陈家，指挥五岳盟前线参战。北桥关有险，我陈家不能放任北荒入关，否则百姓怎办？”她匆匆上楼，不想还没跑出几步，就听柳云飞悠悠道：

　　“陈家参战，和你有甚关系。”

　　“怎和我没关系？”陈钰儿恼，“我可是......可是......”

　　“正在被陈家追杀的陈家主人？”柳云飞耸耸肩，瞄一眼窗外，“陈家杀手虽然撤了，但你的人头钱可还挂在杀手行当里呢。某些姓陈的想杀你多过想杀北荒骑兵，你这一回陈家，能不能帮上忙先不说，添乱是肯定添不少。”

　　“我、我......”陈钰儿几乎脱口想反驳，但出奇地，这一次她憋住，没有回复任何话。

　　柳云飞闭上眼，轻叩桌面，沉思着。陈钰儿也不打扰。

　　良久，柳云飞叹道：

　　“行啦行啦，相信点儿朝廷吧，我估摸应该是什么‘示敌以弱之计’，朝廷的实力和底蕴不是你所想那么简单。”

　　“当真？”陈钰儿反问。

　　“自然是，当真，”柳云飞睁目起身，“有些个东西，是我亲眼看着建起来的；有些个东西，也是我亲眼见传到万岁爷手上。问苍生是好刀，万岁爷的‘君王命’也不是坏剑。我就这样告诉你——”

　　说至此，柳云飞豪气冲天，手指地图上的南北交际，“能过北桥关，算北荒和炎军踩大运；能过威远关，算老天爷上厕所没带纸，那假术儿彻一缕祖坟青烟送了卷；能到长安城？不多说，肯定是朝廷放水。”

　　“那要是长安城破了呢？”陈钰儿颦眉。

　　柳云飞一愣，这件事，他想都没曾想。从古至今，自庆朝建立起，长安城好像就一直是屹立不倒的存在。

　　当初庆朝先帝能被南方各部尊为“天下共主”，乃至渐渐一统南方，就是因为先帝把守长安，令长安以南的广阔中原大地，数百年年没被北荒进犯过......

　　“老实说，以南北实力对比，除了万岁爷故意，我想不到别的可能性。”柳云飞沉吟。

　　掌柜这样说，陈钰儿彻底哑口无话。

　　白昼的暖意随冬阳缓缓流逝，下午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惧怕柳云飞这一口开光+附魔过的毒嘴，反正陈钰儿是有点凝重。

　　被这么一带，柳云飞也坐不住了，毕竟这里面还有“圣教”这个变数。但此时，无论青龙旗还是朝廷的友人，所给出的消息都是“并无奇怪异动”，炎军和北荒骑兵一切正常，战争也一切正常。正常到古怪。按理说，圣教联系谋划那么多东西，此时正应该开始活跃才对。

　　“小陈，今晚我们一起去翻下青龙旗这两日的卷宗如何？我想找找是不是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是夜，柳云飞堵住回房的陈钰儿，严肃道。

　　陈钰儿愣蛮久，“额......你这算......邀约么？”她语气复杂。

　　这么晚了女孩被男孩邀请什么的，一般肯定会想到“约会”，尤其掌柜这么不正经的人，岂会去做“翻卷宗”这种正经事？借口，一听就是借口。

　　“你这娃，最近脑回路有点儿柳化啊，”柳云飞长叹，“邀约不算，卷宗太多，我一个人翻不完，找人帮帮忙。其实不止今晚，还有明晚，后天晚，大后天晚，以及......”

　　“我能拒绝么？”陈钰儿嘴一抽。

　　“当然可以。我们可是人性的店，是宽容的店，是人权的店。”柳云飞笑笑。

　　“那好我拒......”

　　“——只要你不介意我把你ABCDEFG的秘密说出去。”柳云飞迅速打断，继续笑，纯洁地笑。纯洁中满满的都是焉儿坏。

　　陈钰儿一震，卧槽这和逼着答应有什么区别......“我们不是人性的店么？”她脱口反问。

　　“对，但我们也是诚实的店，诚实的店，不容假冒伪劣。”

　　“我假了什么？？？”

　　“奶制品。”

　　“噗——”

　　没办法，这个假太致命，陈钰儿只好屈服资本家的淫威之下，乖乖接受惨无人道的加班活动......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