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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龙九所料，在内室等了约莫十分钟，柳云飞惬意地走进来，一甩门，把累成死狗的陈钰儿晾在外面。

　　“总算把那货内力磨光了。”

　　无视“嘭嘭嘭”但中气明显不足的砸门声，柳云飞痛饮一口凉茶，顺手捏捏武太郎的小脸蛋，痛完，胡乱用袖子擦擦嘴，忍不住赞叹，

　　“厉害厉害，不愧陈家的内功，果然浑厚，搁你我估计顶多十秒钟，你个快男。”

　　龙九嘴又抽搐，“这么大的人逗小姑娘有意思么？”

　　“逗个屁，我是烦她，不把她内力耗完，她能每分钟都给你找点事你信不信？”

　　柳云飞毫不客气，他是真的烦，身边有个家世显赫漂亮妹子，听上去不错，但家世显赫有时候意味着常识欠缺。

　　比如，柳云飞让陈钰儿擀面，结果一会儿没注意她，她就“嗙嗙嗙”用擀面杖砸面团，跟砸地鼠似的，然后砸坏了四根擀面杖。问她，她还理直气壮，“你给我根棍子，我当然砸了？不然棍子还能怎么用？”

　　......好家伙，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是“擀面”......

　　“陈家人，忍着点吧，万岁爷不也一直忍着陈家人么？”

　　龙九小声宽慰着，大概也想起自己以前涉及到陈家的一些行动，他感触良多，表情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眼看又要诉苦十连击......

　　“停停停，不聊国事，”柳云飞挥手打断，“我们聊聊别的成不？比如......红雀嫁出去了没？”

　　龙九一拍脑袋，“哦对，说到红雀，瞧我这忘的。我让人快马加鞭去给万岁爷送信了，送什么内容你自己知道，我在信里说你很想万岁爷，也很想白虎妹子和老乌龟，当然更想红雀。”

　　“嗯，干的不错。”柳云飞赞许。

　　“——还说希望这次事情能派红雀过来调查。”龙九又坏笑着补充一句。

　　“噗！我操，派她？”

　　顿时柳云飞吓得一个踉跄，眼神是真的惊惧，无比惊惧。他飞快过去翻箱倒柜，顺手招呼武太郎，

　　“快快快，小武子快过来......”

　　“？”

　　抬眼，疑惑。

　　“我们私奔！”

　　柳云飞表情真挚，嘴上说着半等于性骚扰的话。

　　武太郎沉默了。

　　沉默，良久。

　　数秒后，武太郎依然表情平静，只是，此时她的两颊，微微带了一抹桃红，“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私奔么？”她好奇。

　　“小武啊？小说看多了不好，其实女人绑个头发穿个男装伪男人，现实里很容易露馅，”柳云飞谆谆教导，“大家早就看出来了，没有拆穿你......”

　　“可我真的是男人。”武太郎表情蛋痛，“你没发现我一直站着小解的么？”

　　“小龙，你听听，别人为了伪装能做到什么地步，上次就让你伪装个二傻子，你都不肯裸奔，害得任务失败......”明显不相信。

　　武太郎再次沉默，没有说话，柳云飞埋汰完，倒也微有些怀疑，忍不住多瞧了武太郎两眼，结果，还是怎么也看不出半点男人的样子。他摇摇头，只当是小丫头执拗，也没多想。

　　“你真要走？”龙九看着柳云飞收拾的包裹，表情古怪。

　　“嗯。”柳云飞点点头。

　　“为什么。”

　　“朱雀旗太恐怖，好歹你在长安待过，你不会不清楚‘嗜血朱雀旗’的凶名吧？。”

　　“明明是明白......但我怎么总觉得你是在躲红雀？”龙九语气怀疑。

　　“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

　　两个人，四只眼睛，一剑眉星目的汉子，一简单平凡的青年，忽然就这样僵持住。

　　“你走你走你走，”半晌，龙九忽然挥挥手不耐烦，“走了就别回来，也别让我们知道你在哪儿。”

　　“当初离开长安就是不告而别，我知道你讨厌江湖纷扰我也理解，但你只告诉万岁爷是几个意思？红雀当时把长安城差点翻了一遍，白虎妹子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结果，你倒好，一个人美滋滋在上京卖烤鸭？”

　　他冷着脸，一字一句质问，明显在发火的表情和语气。

　　柳云飞微微叹气，记忆里的龙九，好像一直是笑嘻嘻的模样。上一次发火，还是一年前有个宫里的太监诋毁锦衣卫。

　　最后龙九带人锤了回去，也因此领了三十大板，就因为那件事，龙九一直很讨厌娘娘腔和太监。

　　“我确实在躲红雀。”

　　——或许该坦白点儿。

　　龙九听完一拍桌子，“艹，你总算承认了，躲着是个事么？”他质问。

　　“不是。”

　　柳云飞老老实实。

　　“那你干嘛躲着？”

　　龙九头疼得抓头发，花式抓头发，连击抓头发。

　　“不躲，难道告诉她我那时候其实不知道成亲是啥，还以为是结拜，所以是瞎几把答应的？”

　　柳云飞也头疼，被龙九搞得也想抓头发，幸好，手边有个更好玩的小脑袋，他伸手摸住，忍不住揉啊揉啊......

　　武太郎满脑门子黑线，并不想说话——她（他？）现在的心理阴影面积大概按亩算。

　　“那你就和她成亲啊！”龙九大怒，“红雀除了傻了点儿暴力了点儿不温柔不可爱不会做饭不会收拾喜欢骂人不会打扮花钱很凶打人很痛常常酗酒喜欢作死伯父伯母也很凶兄弟姐妹特别皮还特别爱管闲事也特别喜欢给自己身上招祸......额......”

　　龙九突然反应过来，嘴边急刹车，刹完，心情微妙，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厉害，”柳云飞啧啧赞叹，“你竟然说了她整整八十四个字的缺点——比我心里想的还多。”

　　“算了我也不管你们了......”龙九瘫坐，“你们好自为之，反正你不许走。”

　　柳云飞摇头，“不可能的，我想走，谁能拦我？”耸肩。

　　“确实拦不住你，”龙九冷笑，“但你要敢走，我就叫一千个锦衣卫，满上京喊：‘上京烤鸭的老板带着他的哈士奇跑了，王八蛋老板，欠下两百五十个亿，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之类。我可记得你师傅是祖传上京烤鸭，总店迟早要回上京，就算你不要脸皮，我不信你师傅传下来的店你也不要脸皮！”

　　“你够狠。”

　　柳云飞倒吸一口凉气。

　　“呵呵呵呵呵呵呵......”

　　龙九不禁放声大笑，正美滋滋打算喝杯小酒，庆祝自己套住了柳云飞，然而刚刚伸手，却是拿空，正懵逼着，整个人突然朝门外飞，却是被扔出去。

　　门外瘫倒的陈钰儿听到动静，还以为是柳云飞这厮出门，顿时握紧手里擀面杖，门被撞开的一刹那，她看也不看，照着后脑就是一顿爆锤......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