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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

　　此时此刻，鲤月很生气。学校有时是会编排些宣传的没谱话，比如“一个公式会刀法”，再比如“刘洋疯狂刀法，一个课程就入门”。内容当然有水分。

　　很正常，江湖上喜欢这样子“造势”，鲤月早有耳闻。

　　可要是说学校是骗子......鲤月是决计不相信更不允许，在函授中心的日子，那样快乐；老师的话语，那般慈爱；她自觉学到了很多知识，锻炼了身体，比过去也快乐健康得多......这么好的地方，怎会是骗子呢？

　　——但柳云飞不理解，甚至想说MDZZ。身为结果主义者，在柳云飞看来，学这么多年毫无精进，根本就是浪费青春。最可恶的诈骗就是诈骗青春，最无耻的营销正是营销梦想。

　　“喂喂......你们脑子被龙九踢过么？”

　　柳云飞超小声地嘀咕，他很头疼。看鲤月这样，柳云飞反而不急着进去抓人，开始考虑如何给小姑娘做思想工作。

　　倒也不怕跑，反正青龙旗早已把附近围得水泄不通，连地下都挖穿二十米。不论刘看山是土拨鼠、苍蝇、还是变色龙，都不可能突破包围圈。

　　刘看山要乱跑，正好坐实了“心虚”，给他们押人的理由......反倒，现在这样，两边僵持住，很麻烦。借的青龙旗，柳云飞也不好意思给青龙旗抹黑名声，落人口实。

　　“这么多年，你们有谁在江湖混出个名堂？”

　　想了想，柳云飞放开声音，对着在场所有人质问。

　　然而竟然真有十好几人举起手，昂首挺胸傲然，令柳云飞很是震惊。这时旁边张副官冷冷吐槽：

　　“书画比赛、厨艺比赛、知识竞赛、还有靠爹妈当官的都给我把手放下！”

　　哗啦啦啦——瞬间手全放，场上寂静一片。鲤月脸色青红，不服气地跟柳云飞执拗：

　　“我们毕竟没天赋啊！要是有天赋，早就拜入大门大派了！没天赋的人，在江湖上难混出名堂，很正常吧？武功很久不精进，也很正常吧？？？”

　　“额......”

　　这可把柳云飞问住了。

　　对，没天赋，他们最大的问题是没天赋。对没天赋的人来说，有进步是奇迹，没进步是正常。所以他们很多人，学习多年毫无寸进，都还心安理得着。

　　那为何不放弃呢？

　　柳云飞想了想鲤月，瞬间又了然。年轻人，血正热乎，正处于渴望奇迹的年龄。要他们放弃梦想，几乎等同让服部放弃当龙骑士——不可能。

　　而鲤月这边，见柳云飞不说话，便心知柳云飞拿不出证据，开始失望嘲讽：

　　“果然是信口开河。”

　　“......”

　　柳云飞那叫一个心里苦，可他一时还真想不出证明的办法。

　　江湖武学打假的最好方式就是证明对方没变强，但对于这群毫无天赋还心安理得的人，变强，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伪命题能咋证明？

　　“唉，何必这样麻烦？柳大人心太软了。”

　　就在这时，小张副官突然冷冷开口说道。

　　柳云飞好奇望去，正看到张副官眨动美眸，眸子里冰如腊冬。对于这个“张副官”，柳云飞只知道对方来自名门望族，深得龙九“器”“重”。

　　当然除去魅力，这位副官工作能力也是很强的。龙九制定好大局，大局下的细节，都是张副官带人安排。如果没张副官，龙九小日子决计不会那么惬意。

　　“小张有办法？”

　　“当然。”

　　说罢，小张副官朝身后挥挥手，一个青涩的小少年默默站出。

　　“是你？？？”

　　鲤月惊呼。

　　“对，是我。”

　　那小少年镇定点点头。

　　“喂喂是谁啊......”

　　柳云飞心说等等，我不是带队的主角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张副官看出柳云飞的蛋疼，她拽拽柳云飞衣袖，解释说：“柳大人......其实吧，此少年，是很久之前，我们就设计好的棋子。他是从函授中心退学的，理由是天赋入校以来最差......”

　　“退学？棋子？”柳云飞若有所悟。

　　“嗯。”小张点点头，“刚和函授中心接触的时候，龙大人就琢磨：这群学生心态这么好，对学校信得跟传销似的，怎么证明学校的诈骗行为呢？没错，龙大人从那时候就想着咋搞垮这儿......”说到这里，小张满脸尴尬。

　　柳云飞恍然大悟，“我懂了！龙九的策略是，没什么比现身说法更有用。把天赋最差的学生，用正统方法培养成高手，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下一秒，柳云飞又寻思，“但是，有个问题，这群呆头鹅学生会不会怀疑这是个案？”

　　“个案么？当然会，但是......”小张凝视着那个少年，自信一笑，“只要差距大到震撼，大到令他们窒息，他们就会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学习信奉的东西，到底有多可笑......”

　　“应激疗法啊......也对，估计江湖上没有第二家，会花费资格培养一个天赋上的废物。他成就会有多高呢？我倒是拭目以待。”柳云飞也微微眯眼，目光落向那个少年。

　　与此同时，少年也缓缓朝众人解释完了函授中心的“猫腻”，理所当然，所有人根本不信，斥他为“叛徒”，更理所当然地，他拔出木刀，对在场所有人，提出了比斗。

　　“你们眼界太小了，根本看不到真相。他们只是消费你们，根本教不会你们东西。”“让我来告诉你们，江湖和学校，是两个世界！”

　　少年横平木刀，顿时，挺胸倨傲。

　　“就算你赢了又怎样？这只能证明，当初你的入学测试是错的。”

　　鲤月愤愤不平，当年，她和少年关系还挺不错。万万没想到，今天，少年成了这模样子，到了这个立场。

　　“所以啊，我才说你们眼界太小，只能看到书本上的方方面面。”

　　少年遗憾摇脑袋，“在你们眼里，学刀是理论和实践的结合，是物理学知识和几何知识。这些我的确不行，入学测试也没错，我在这方面就是废物......只是，刀法根本不是那样，我的天赋，不算好，但也绝不算废物。”

　　他顿了顿，扫过众人，高调道，“我的意思，也不是普通比斗，而是你们全都上吧。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明白。学校和非江湖，是两个世界。你们学的东西，全都是笑话。”

　　说罢，他摆出起手式，柳云飞一眼就看出，那是龙九的功夫。

　　“卧槽......那个半吊子教出来的真的中么？”他扶额冷汗，心想怕不是要翻车。

　　小张啼笑皆非，“柳大人也太看轻龙大人了吧？龙大人的武功，在整体江湖上还是不错的。”她抽出丝绢，生硬给柳云飞擦了擦汗。

　　而此时，少年的话，也把在场所有人激怒，好几个强壮的学员出列，也掏出木刀，打算给那少年一个教训。而少年脸上，依然是铁打的自信......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