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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恨自己。】

　　【好恨。】

　　【——为什么我总是能从历史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这些上古书籍的署名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会偶然间和上古书籍画出一样的简笔画？连刀法也一样？】

　　【有一万个证据证明我是盘古，有一万个证据证明回去改变世界的是我，所有人都这样说，他们敬畏我、控诉我、害怕我......可，我不明白。】

　　【未来的我所做的事，难道就必须是我做的么？】

　　【未来的我的样子，难道就必须是我会变成的么？】

　　【你有什么资格和权利改变你眼中过去——那别人眼中重要的未来？你算什么东西？只因为你觉得不完美，你就要别人活在你的阴影里！你明明不是神！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其他人的历史！】

　　【你究竟......要用这种方式，逼疯我多久！】

　　......

　　日记后面还有很多很多内容，除去生活杂事，各种记录，这类写着内心怨恨的语句，还有很多。

　　那段时间，“自己”，或者说“他”，大概已经查清，“未来的自己改变过去”这件事，并产生很大怨恨。所以他才捣毁八大门、烧书、和自己迥异。这也难怪，没人想活在别人阴影里，更何况，前后自己，性情的确变的蛮大。

　　说是......渐渐活成自己讨厌的人......好像也不为过？

　　柳云飞又翻到日记更后，在日记最后一页，“他”写道，“他”再也无法忍受，所以杨青玄一找他实验，他就去了，并决定在那之后再回到过去，改变“自己曾改变过去”的这个过去。得，又成了结。

　　柳云飞不禁沉思：所以，真正历经历史的，那个有着此个时空真正自己记忆的自己，在“自己”回来之后，就“走”了？

　　是否可以看做，在上个时空改变过去的自己，穿越到了改变过去后的时空，代替原人，所以才有跳位。

　　而那此个时空又回到过去的自己，他改变过去后，又穿越到新的一个未来，和此刻截然不同，就好像自己记忆里的过去也与此刻真实的过去截然不同......时间好像成了莫比乌斯环，环上是无尽的自己和杨青玄......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少个类似的时空呢？

　　沉思着。

　　“喂......你的表情突然好像杨青玄哦......”

　　突然陈钰儿捂小嘴，笑靥如花，吐槽一句。

　　“哦？你是说我和老杨一样英俊潇洒？”柳云飞头也不回。

　　“不，我是说你们的表情一样活像足半个月便秘。”陈钰儿还在笑。

　　“......”眉头一跳。

　　“这可真不像你说的话。”柳云飞忽然扭过脑袋笑笑。

　　“啊？”陈钰儿呆呆，“没有吧，我一直都这样毒嘴。”

　　柳云飞轻轻放下日记，纵身一跃，重把本子放回天花板上。“其实啊，”放完，柳云飞拍拍灰，“你也不算毒嘴，跟小白虎和小红雀比起来差远了。”

　　“这样啊......”

　　“你就是脾气太暴。”柳云飞突然好像个多动症患者，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左摸摸，右捏捏，一边捏还一边沉思。

　　“有嘛？其实我们陈家人一向如此。”

　　“不不不，还是你特殊，就拿你拿兵马俑来说——你们陈家有拿那玩意儿砸人的？”

　　“其实也有，长安人一家一个兵马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不还常说？我们长安人都用兵马俑锤钉子？”

　　“我们那是说笑话，”柳云飞心不在焉，“这种古董一般人哪玩儿的起。也就你陈大小姐能随身带、丢了自己刻、甚至还刻得一模一样。你们陈家重武器精通都是点满的。”

　　说到此处，柳云飞忽然扭过头，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不可言明的奇怪意味......至少陈钰儿此刻无法看透那是什么。

　　“该找点吃的了，”柳云飞盯着少女酥胸，“你看，你罩杯都饿小了。”

　　“说什么笑话。”陈钰儿咯咯笑。

　　银铃似的笑声，荡在空旷房间，笑着，笑着，陈钰儿忽发现柳云飞很专注很专注盯自己，说不出地温柔似水。

　　气氛蓦然变得暧昧，尤其之前还提到“胸”。陈钰儿微露惊慌，大概是很害怕眼前这个蛇皮突然又搞什么奇怪的事逗她......但是，并没有。那目光只是更温柔了。

　　“怎么了？”陈钰儿低头。

　　“没，”柳云飞转过身。

　　“呼......”

　　“就是突然发现，有点喜欢上你了。”

　　“？”

　　“我决定了，”突然，柳云飞声音坚决，“我的确喜欢你，我们结婚吧。”他转回来，表情严肃竟不似玩笑。

　　“？？！”

　　陈钰儿有点傻。

　　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之后......久到铁人三项都能用手指掐出两位数乘法。陈钰儿微微害羞，“你在说什么啊。”她轻笑笑。

　　“我明白了。”柳云飞叹气。

　　“你明白了什么啊......哦！也不是，其实我也不是拒绝或者说排斥，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陈钰儿慌乱解释。

　　“现在的确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柳云飞盯紧眼前人，但刚才的温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一种戒备和明悟。陈钰儿终察觉那一瞬神情，她愣，与此同时，念头飞转——她也明白了。

　　果然，柳云飞平静地：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该表白的‘钰儿’。”

　　“......”

　　沉默。

　　“需要我继续说下去？”柳云飞轻轻掰下一块儿墙壁，“这里并不是‘现实’，而是某种幻境，你也没有打赢我——在你的幻境你你自然无所不能。对吧？月阿姨？”

　　“怎么发现的？”

　　微微失落，“陈钰儿”小嘴微张，表情与刚才截然不同。

　　这时，柳云飞笑起来：“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我能直接斩掉‘存在’，理论上，只有一种东西才能避免，那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仅因为这？”

　　“当然不，一开始你有真把我吓住。但你毕竟不是陈钰儿，很多地方露出马脚。这里也毕竟不是真实世界，很多地方也显得刻意。两本日记都是你发现的，太巧合。那电子音前后也太奇怪，按我对人工智能了解，很多简单问题，人工智能应该内置回复，但这里并没有。从那时起，我开始疑惑。”

　　“那是什么时候确认的呢？仅仅因为我没答应你的告白？”假钰儿，或说月阿姨不解。

　　柳云飞闻言摇头，“当然不——真钰儿会不会答应我的告白，我可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说至此，他露出一种无奈的笑意。

　　“什么？”

　　耸肩，“她会掏出兵马俑打飞我。”柳云飞极认真极认真，“说真的。我不飞到月球，那就肯定是假的陈钰儿。我用我的终生幸福发誓。”

　　假钰儿：“......”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