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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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月和张小怜“临走”时,柳云飞给鲤月偷偷贴了四道符咒。
此时此刻柳云飞所感觉之事,正是其中那道警示符咒被触发。结合窗外异状,很明显是有茅山高手,正在攻击鲤月。甚至看这架势很有可能正是“九万里天雷”,攻击者为何?
用脚后跟想,自然是那张潇潇!
无怪柳云飞这么着急,张潇潇下手多半是死手,以张潇潇水平想破开那几道护身符咒并不算难,一旦符咒破开,鲤月那喷香的少女胴体,不出0.1秒就要被电到焦黑——如此紧迫?他怎么不急?
只是。
就在柳云飞用最快速度感到茅山祖墓处,摆在他眼前的,却是这么一番景象:
——纤弱着铠甲的人影。惊慌举剑立在高空雷云中心,却是张小怜。
雷云似乎已经脱离张小怜控制,暴动的雷光最先攻击的正是这个虎丫头,虎丫头艰苦运功抵挡,尽全力控制雷云不袭击地面。而地面的鲤月,早已吓得傻眼了,刀也掉在一旁,嘴唇白得吓人。
这幅景象令柳云飞呆滞一刹,九万里天雷施术者明显是张小怜,目标也明显是鲤月。但张小怜偏偏又强行收招,帮鲤月活命。就好像他想不通这俩孩子怎么打起来的,张小怜这等同于自搬石头砸脚的举动他更想不明白。
但,下一秒,也不知是不是看见柳云飞的缘故。张小怜微露惊喜,下意识松懈半分。
这半分松懈可直接要了老命,不等张小怜反应过来,雷云几乎瞬间就压制不住,膨胀着即将爆炸。
千钧一发,柳云飞轻功提到极致,赶在雷云爆炸前一刻飞至天空,把张小怜用力掷出雷云。滔天雷势转而指向他,而他一瞬间只做了一个很平常的举动:
闭眼,张手作刀。
点与线交缠的疯子乱图再次替换他感知中的世界,与他几乎紧贴的地方,有一团充满狂暴能量的杂乱短线,试图侵入人形线团所代表的“他”。
但短线终究是短线,仅为死物的线。他轻易就找到了那团短线交杂的规律,找到了其中最核心最致命的部分,然后,就好像稚龄的孩童,尝试划开空气那样,右手凌空笨拙划下。
而随着这等同于儿戏的一划,天空的雷云,突兀地竟一瞬间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如幻觉破灭那般,刹那中消逝。做完这所有,柳云飞才睁开眼,扭过头,目光有些生气严厉地盯着张小怜。
略带寒气的视线,张小怜狠狠打了个激灵,这才从刚才的震撼中醒透。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一下明白柳云飞是要她给个说法。可她毕竟也只是个孩子,不知怎么说,也不知怎么描述。支支吾吾“我、我、我”了几句,最终“哇”一声哭出来:
“不怪我啊呜呜呜~~我不知道她那么弱呜~~对不起呜~~”
鲤月似乎被吓得不轻,就算张小怜这样子大哭,仍然小脸煞白地一动不动,直到柳云飞把她抱着,才稍微恢复血色。柳云飞一边轻拍鲤月的安抚,一边辨识张小怜的哭诉。
约莫半柱香时间,柳云飞才终于从张小怜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描述里,半听半猜地了解到前因后果。
这一切,还要源于......孩童“爱玩”的天性......
常言道,听话的小孩总是相似的,而熊孩子则各有各的熊法。
若把孩子的“熊性”分为熊猫、浣熊、北极熊、灰熊、熊大等数个种类,那张小怜就是茅山当之无愧的“拍拍熊”,力量型英雄,爆发高,破坏性强,刷个跳刀祭品就上天。
身为茅山下一任掌门,张小怜自然无人敢惹。打群架、恶作剧、炸厕所样样精通,捣蛋程度令她爸素有“中原捣蛋之父”的美誉。身为江湖人,江湖斗殴自然在张小怜字典里占据重要地位,可以说五百页的字典里有五百零一页都是打架相关。
不幸的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张小怜就在茅山从无敌手——除了她爷爷。
一方面是她厉害,另一方面是她爷爷厉害,起初张小怜还飘飘然,但后来,几个弟子演技太浮夸,明明被雷劈了,结果都捂着肚子呻吟,被戳破还狡辩什么“其实你用出了江湖传言中的雷切”。如此不敬业的演员,自然让张小怜恍悟。
该配合她演出的他演视而不见,像情感节目里的嘉宾认真表演......随着茅山整体演艺水平越来越成熟,张小怜也越来越觉得没意思。从那以后他就迷上了和外来人“比武”,因为外来人不会让她,一开始张小怜对鲤月拼命引诱,也正是出于此目的。
第一刻钟,张小怜请鲤月在“茅山连锁大排档”吃到涨肚,极近主人礼数,把鲤月照顾的周周到到。
第二刻钟,张小怜请鲤月在“茅山连锁夜总会”洗大鸨健,因为夜总会没有女性专供区域,张小怜直接在门外操着雷光,用电那啥作威胁,把所有男人都赶出去,只留下小姐姐为她们捏腿、按摩,SPA。
第三刻钟,张小怜请鲤月在“茅山连锁女装城”买衣服,全程陪看陪穿陪夸陪付钱,从内夹式到缀花式,从景德布到西洋布,光茅山道袍就买了六套。
——作为插个竹条就能代替蜡烛照明还倍儿亮的门派,茅山独有江湖迥异的“夜生活”,着实令鲤月开了眼界。
第四刻钟,张小怜把鲤月带到茅山万籁俱寂的祖坟,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她兴奋急迫地拉起鲤月纤纤小手,仿佛一个痴汉那样急不可耐地凑紧,诚恳请求:
“姐姐!我、我想......”
鲤月羞涩摇头:“唔,那个,那个,我其实喜欢男的,很抱歉妹妹。”
“哇!你想哪儿去了!”张小怜震惊。
那副表情令鲤月呆滞,“诶诶诶?原来你不是想追我么?可是你的举动明明就好像......”她目瞪口呆喃喃,直到听见张小怜复杂说:
“不,我只是想和你比武。”
“......”
“......”
死寂。
张小怜内心:什么鬼(=_=)
鲤月内心:哇!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我刚才竟然脑内预演了二十种拒绝方式!好丢人呜呜~~
良久。
“那,比么?”
张小怜再度满眼渴望。
——此时此刻,张小怜并不知道鲤月是何等的弱鸡,并不知道鲤月其实就刚刚感应出一丝内气,连内力入门都没做到。
她以为,师父很强,徒弟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在她心里,鲤月是劲敌,是几年后,会在江湖快讯上看到名字的那类江湖名人,不需要原味儿内衣只用签名都可以换银子的那种。
她决定第一招就用她会的最强招数,省得被秒杀,一点表演的机会都没有。至于她最强招数是什么?当然是,茅山掌门传人的专利:“九万里天雷”了。
“好!”
鲤月跃跃欲试。
——很糟糕的是,鲤月,更是个没逼数的孩子。
在她心底,张小怜只会扔石头,而她那一丝“内气”,自以为很厉害,以为,内气结合过去在“函授中心”学的丰富理论知识,足以实战对抗。她甚至还想着:实践出真知,从比试中考验学习成果,跟师父证明自己争气呢!
如此,江湖上有史以来最悬殊的一场比武开始了......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