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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小三的话令柳云飞一愣，他第一反应是不信。

　　“可，就是不知道啊......”小三显得很委屈，“和圣教联系的是长一和大宝贝儿，又不是我们三个。我们只是马前卒而已。”

　　柳云飞忽然打断，“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小三老实重复：“我们是马前卒。”

　　柳云飞摇头，“不对，我是问前面那个女名字。”

　　小三这才恍然大悟，“哦，大宝贝儿。”

　　“大宝贝儿噗......你们的名字......”柳云飞强憋住笑，憋到五官蓄势待发，好像下一秒就要扭一起开打。

　　“怎么了？”

　　“没怎么，很秀，很亮，亮到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柳云飞笑着敷衍。他心里却在想：等捣破这个组织，给万岁爷呈上报告。里面一水的，“敌将小三”，“敌将小二”，“敌首大宝贝儿”，万岁爷看到表情绝对很精彩。

　　似乎再问不出什么，那块石头最终也并没有亮。小三应该没撒谎、再或者，她撒谎了，只是这块石头无法测出。

　　柳云飞重新给小三安排好“监视者”，拽着服部和龙神，出去前院。他随手把龙神和服部扔到大堂地铺，搓搓手准备回去时，瞟见红雀还在门口。仍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作为一个成年人，柳云飞有时挺幼稚的。比如，这一刻他突然很想吓红雀一跳。但他又是个不甘平凡的boy，脑回路比常人清奇许些。

　　他想了想，隐去脚步声，飘至红雀身后。从侧面他看到红雀在发呆，在想什么难想的事情。这样子安静的侧颜，鼻子很美，红雀偶而还是会像个漂亮妹子。

　　柳云飞欣赏一会儿，从怀里掏出那张颜色古怪的“面皮”，覆盖脸上。他轻揉两下，就变成玄武的脸。全程没有任何声音，红雀浑然未觉。

　　弄罢，柳云飞对着红雀的后背，戳，戳，又戳。

　　“柳郎别......”

　　红雀哀怨着扭头，看见柳云飞，戛然而止，目光呆愕。但这丝呆愕几乎瞬间散去，变为一种无可奈何和好笑，

　　“柳郎......别玩啦......”

　　柳云飞揭下面具，“嚯！这次我伪装这么假么？”他耸耸肩。

　　“......不是......玄武天没黑就睡了，怎么可能这时候出来活动......柳郎，这个破绽太明显了。”

　　红雀刚想大笑，嘴巴张到一半，笑容又僵住。

　　她伸手想转为那种很柔、很淑女，捂着嘴巴的轻笑。但等捂住时，心里已经笑意褪去。

　　“想笑就笑，想怒就怒。最真实的样子才是最好的样子。”

　　柳云飞注意到红雀前后变化，稍一想心里便镜子似的通透。他半宽慰半提点，想红雀不要再执着这些奇怪的事。

　　“可，之前的样子，柳郎不是不喜欢么。”红雀低头。

　　柳云飞摇摇头笑，“哪里不喜欢了？喜欢啊，又豪爽，又率真，还不事逼，换个胭脂粉似的小丫头，还不得把我别扭死......我......”他想继续说下去，却察觉红雀头更低垂。

　　“那为什么，我现在提成亲，柳郎态度......越来越古怪呢？”

　　忽然地，红雀抬起头，凝视着柳云飞，小心翼翼哀问。

　　她甚至不敢太大声，不敢表露稍微一点质问意思。女将军的红战袍，月光给她染了色，不再鲜明了，不再跳动了，却像一条舞裙，柔美，静谧。

　　柳云飞，哑口沉默。

　　灼热的问题，他想回答，却无法回答。可即便不接过来，不捧着，那问题也还是烧着他的身体。烧的难受至极，愧疚至极。

　　“我......”

　　“好了！别想了！柳郎！你看！你快看那边！”

　　红雀突然大呼小叫，转移柳云飞注意力。柳云飞顺她说的方向，却什么都没看到。

　　“那里有什么呢？”

　　柳云飞问她。

　　“啊......唔......额......”

　　真被问到有什么，红雀却是支支吾吾，她轻咬嘴唇。

　　“那里......很黑？”

　　半天，她憋出这么一句。

　　这个回答，令柳云飞哭笑不得。他瞬间懂了，红雀刚才是在随便找借口，找借口打断他思考，害怕听到自己不喜欢的回答。

　　他不由得苦笑，装作点头附和。月光甚亮，似能照透人心，但照不净这无边结。

　　“柳郎，你看那边......”红雀忽然呆愣。

　　“嗯嗯嗯。”柳云飞还以为是转移话题，随口敷衍了事。

　　“不对不对！柳郎！你看那边！你快看那边啊！你......你.....你......亮了啊！在天上火了！”红雀又大呼小叫，这次比刚才夸张好几倍，柳云飞这才愕然，赶紧抬头瞬红雀所指方向探望。

　　这一探，柳云飞也呆住。

　　emmmmmmm，亮了？火了？从某种角度这么说也没错......遥远的西天陲角，有道血红色的诡异虚影，与星高挂。这个虚影，比上次兽神骸骨上看到的更凝实、更精致。

　　精致到，过去见过他“白发形态”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这虚影模样。

　　柳云飞突然有种不祥预感，这丝预感刚起，果然，下一刻，无比巨大广阔的一个血红兽型虚影遮天蔽日，作疯狂咆哮之态——正是，本该“魂飞魄散”的兽神凶魂。

　　两匹凶魂！目光忽然直直盯着某处！他们目光的尽头！正是柳云飞其人！

　　“这是......挑衅？”

　　柳云飞有点摸不着头脑。

　　“喂你们好歹打赢我的十一小将四大天王左右护法再说吧，一上来就挑战隐藏boss真的好么？”

　　虽然嘴上仍然口花花地，不停吐槽和玩笑，但柳云飞眉眼看得出正严肃。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他的小菜刀，眷恋抹一把，平凡无奇的刀刃，竟忽有种砍破一切的“锋锐”观感，但稍纵即逝。

　　红雀默默飘身后退，退至大堂内，不打扰她的“柳郎”运刀。漫天无边的“凶影”，吞噬整个夜天，好像从地狱复生的不死魔头。

　　后背单薄瘦削的青年，手持一把菜刀，看上去是那样不自量力，但每个关节、每丝气息，却都一丝不苟、一往无前。他极其认真地，要把“凶影”斩掉。

　　“渺小”的英雄，“凶悍”的恶敌。不正经“柳郎”少有的正经时候，红雀有些看痴了。她内心从未如此地期待“柳郎”斩下刀锋，补完她心中，那份对“柳郎”一直以来的英雄憧憬。

　　强悍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男人或是女人，强大的或是纤弱的，谁又不喜欢英雄呢？

　　然而——一切出乎预料。就在柳云飞出刀的前一瞬，虚影一颤，兽神“凶魂”再次主动湮灭。本被染红的天空，蓦然，黑沉沉，冷清清。仿若刚才遮天蔽月的凶影，只是一场虚假的幻梦。

　　“嘶......又是这样......”

　　愕然中，红雀听到，柳云飞半疑惑、半阴沉地自语。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