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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命？

　　白衣公子愣了愣，过半秒，他忍不住嗤笑。

　　“你的命已经在我手里，你凭什么和我赌？”

　　“凭你要找的那头黑煤球被我抓了。”龙九毫不示弱。

　　白衣公子起初不信，“就凭你们这些废物能抓到他？”右手已经握住刀柄，目光落到不远处肩膀微微发抖，但仍然主持其他人撤离的小张身上。

　　“蠢逼，”龙九一句嘲讽直接把白衣公子的目光强行拉回来，“我要没抓住他，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怎么知道你是幕后主使？”

　　白衣公子仔细观察龙九的眼睛，龙九目光很自信，似乎笃定这一切，白衣公子都有些拿不准。开始思量，是否给无所谓的人一个机会。否则如果答应做到的“回收试验品”失败，岂不是很丢脸？

　　但白衣公子不知道的事，其实龙九此刻心里很方，因为从一开始全部就都是他蒙的，他蒙这人和煤球有联系，蒙这人是幕后主使。依据柳云飞的信，他只有三成把握。

　　幸好，他赌对了。

　　只要，这时候“被抓的”煤球不要太及时出现，他就赌对了。

　　“你直接把人交出来，留你全尸。”

　　白衣公子似乎并不吃这一套，他冷笑声，直接用刀指着龙九的胸口。但龙九发现对方也有有商量的意愿。

　　见状龙九直接用眼神怼上去，“如果我死了，你肯定找不到人，青龙旗想藏起来的东西，你就是皇帝也不要找到。”语气与其说像是刀俎，倒不如说像是大爷。

　　按照以前经常敲诈街边恶商的经验，龙九内心深知，这时候绝不能怂，谈判就是要摸对方底线，老柳的性情龙九清楚，也差不多能稍微推出这人一点性情，这两句，可远远还没到对方跳脚的时候。

　　“你疯了，我为什么要和你赌？”

　　龙九大笑，“因为你不服，你被我套路得吃了大亏，出遛鸟这种大丑。我不信你服输在我手里，我给你个机会，赢过我。”

　　这一句，也是豪赌。龙九看出对方很自负，从刚才对方明明有机会偷袭干掉他却并没有做，反而选择装逼这点来看，对方很自负。自负的不管多聪明都容易犯蠢，柳云飞都不例外，更逞论他？

　　“留你这个祸害？”白衣公子反问。

　　龙九狡黠，“那大不了鱼死网破，你去天涯海角找吧。”说完，一张人中之龙的帅脸，写满“死猪不怕开水烫”七个大字。

　　白衣公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很好，你很好。”

　　他冷冰冰说着，刀几乎忍不住立刻刺穿龙九的胸口。

　　“如、何、个、赌、命、法？”

　　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

　　龙九像是没看到，面部狰狞，“赌命赌命，自然就是赌人的命，找个人，你我各自挖他身上的肉，谁把他挖死了，谁就是输家。我输了，我把那煤球的下落告诉你。我赢了，我依然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放过我的部下。”

　　“呵呵，挖谁？”

　　“我。”

　　龙九断然。

　　话落，白衣公子有些意外地仔细瞄了眼龙九，似乎对这个规则颇为满意，本来他还打算挑些刺解解气，但既然是这种规则，那就已经足够解气了。

　　“很好，我同意。但假如你死了，谁告诉我王老实的下落。”唯一的一个疑问。

　　而龙九也早就准备好说辞，“我早有准备，三千里外的信阳城桃花村外的一座破庙，里面是我所有记录信息的备份，从里面自然可以找出来。”他嘴里所谓破庙确实存在，但藏有记录只是信口胡说。

　　他表演得很真，无论语气还是动作都天衣无缝。白衣公子没多怀疑，点点头，算是同意龙九前前后后的说辞。

　　“我先来吧。”

　　盯紧白衣公子，龙九掏出一把锋利短刀，率先说。

　　细窄的刀尖轻点住手肘边某部位，龙九手轻轻抖着，流下几滴冷汗，但心一狠，手一旋，用力从手臂上旋下一小块肉。

　　“到你了。”

　　龙九冷笑，心说等一会儿大爷故意一撞要害，就用龟息功装死。

　　然而，白衣公子却是慢悠悠挑起刀尖，不急着下刀，他别有深意看了龙九一眼。

　　“不要幻想用龟息功，我比你熟那玩意儿。”

　　短短两句话，龙九心瞬间凉了半截。苍白的心情反应到脸色，白衣公子心中十分畅快。

　　“你知道十几年前上京烤鸭很好吃的秘诀之一是什么么？”

　　欣赏完龙九的慌乱，他又故作神秘地问。

　　“什么？”

　　多年的直觉，龙九突然有些发憷。

　　“每一块儿鸭肉都是从新鲜活鸭上取来的，无论割皮，取肉，放血，都是尽量保证鸭子活着的时候做。这种手法对刀功和构造要求极高，我当年被死老头逼着学，没学会，没想到多年后从人身上参悟到几分。”

　　越说越惊悚的内容，越说越瘆得慌，龙九刚刚想说什么缓解紧张，右胳膊忽然一轻，他低下头，猛地发现，整个右臂，不知道何时只剩下森森白骨，无力垂在那里。

　　没有一丝残肉，甚至没有一丝血迹，几乎所有较大的经络都还连在那里，细小的血管，因为刀太快的缘故，在割下的一瞬间就已经凝结愈合。

　　这时剧痛才从手臂上传过来，那种明明失去肢体但像是被火烧着一样的疼，折磨得大脑要发疯或者晕过去，他用力咬牙忍着，连嘴都咬歪了，最终他忍住没叫出来，悄悄藏起右臂，没有让快要离开的小张看见。

　　“你认输吧，我知道你打算强行自杀来赢我。但你不可能赢，我的刀你根本捕捉不到，更逞论主动用要害去撞？无能的人该去接受自己无能的宿命，螳臂当车，何其愚蠢。”

　　看龙九的惨状，白衣公子不忘畅快笑着讥讽两句。

　　龙九目光有些灰暗，心中有些绝望地想，的确......对方有这一手，不管怎样都不可能赢了，拖延这么久时间，结果柳云飞还没回来。自己连对方一刀都接不住，赌命也不可能赌赢，难道自己真的......

　　忽然，一道熟悉的传音，他整个呆住，强行藏下内心狂喜。他眼睛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呼......呼......呵呵呵......”

　　“猪......鬼才会真的和你赌命啊！”

　　吼着，那样声嘶力竭地痛骂一句，原本低头的龙九，忽然抬头直视白衣公子的双眼。

　　他本来黯淡的眼神突然放出光亮，白衣公子甚至怀疑他是否回光返照，然而这一刻，白衣公子却发觉龙九极力掩藏的余光，忍不住瞟着他的背后，同时说，

　　“妈的，总算等到了。差点真不得不把命送掉。龙爷爷我等的你好苦啊。”

　　微惊，电光火石，大脑飞速运转，同大脑一起运转的还有身体，白衣公子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朝后猛劈一刀，与此同时转身暴退七八步，这一手反偷袭着实漂亮，他嘴角微露自信，张口便道：

　　“柳云飞你终于......额？”

　　没说完，又瞬间懵住。

　　原来，等他看清楚，他才发现，他刚才攻击的背后，除了一道被刀气劈出来的深沟，有个毛的东西？

　　“你耍我？”

　　他愤怒地扭头看向狂笑不止的龙九，龙九眼睛里的嘲讽让他大脑瞬间发热，他运起刀，所有杀意锁定龙九，但就在这一刻。

　　一道火红色的影子带着一道火红色的刀光，从他脚下的土地，忽然钻出。

　　——连环计。 我们只做正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