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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深宫囚鸟

负尽苍生不负卿 徐徐微风 5708 2021-04-05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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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楚皇宫,最为富丽神秘之地,非倾世宫莫属。

  倾世宫位于乔帝寝宫之侧,耗乔帝私人金库巨资,修缮至今,却从未有人入住。后宫之人,看在眼里,好奇万分,每每试探,一一无果。

  乔帝时常留恋倾世宫,又把这天下稀奇古怪的宝贝玩意儿都一咕噜往里放。从前,有人怀疑皇上“金屋藏娇”,却终究从秘密探究中得之这倾世宫没有主人。只得猜测,这世间定是有一女子让皇上费尽心思却未能迎进宫闱,求而不得。

  然而,不久前,倾世宫却有人入住,而且还有护宫军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不让人涉足半步。那主人身份不详,是乔帝从宫外带回,只闻其人貌美惊人,后宫无人能及。宫中上下,无不猜测,那当是乔帝最为宠爱的女子。

  乔帝的确隔三差五,会去倾世宫,少则片刻,多则几个时辰。

  可惜,倾世宫内,并无帝王与宠妃,只有两个宿仇之敌,心里恨不得将对方打入十八层地狱。

  乔帝着便袍,紫衣金纹,高贵而华丽,他款步而入,一干宫人纷纷跪倒。他直接朝寝殿而去,隔着重重纱幔,步清欢斜坐在软榻上,三千青丝顺垂而下,无一饰物,她身前是一副棋盘,黑白对弈。她一手执白棋,一手执黑棋,自我对峙,难断胜负。

  步清欢微微抬头,淡淡一瞥乔帝,右手白子落下,如此一子围堵,棋盘恰好呈现黑白平分天下之势。随着她一举一动,有金链银铃之声,叮当脆响。她的脖子和四肢,都被长约十米的金链绑缚,金链上绑满铃铛。

  金刚之链,寻常武器难以砍断。一如乔乐当日所说:“姐姐武功太高。不得不防。”

  乔乐撩袍而坐于步清欢对面,夺过她手中黑子,弹回棋瓮。他不善对弈,不然也能陪步清欢消遣片刻。他只是,不太满意,步清欢活于异世般,忽视他存在之感。

  步清欢起身,舒活一下筋骨。金链铃铛,哗啦作响,迷乱纷呈。她所能徘徊之地,不过内室与小厅,不过方圆十米之地。

  她的身段依然摇曳,双眼依旧潋滟芳华,纵是冷眸而视,亦让人因她的容华而震神。

  乔帝收了收目光,扬起笑意:“金石国新皇登基,真是可喜可贺。”

  步清欢微微一怔,铃铛乱响骤停。秋风跃入,撩动珠帘,又是一番清响。她转而轻轻一笑:“子懿会是个好皇帝。”

  乔乐笑转邪,胡乱地弹着黑子去撞击白子,棋局乱作一团:“未闻禅位大典。若非先帝轰逝,为何会另立新君?”

  步清欢娇容瞬间碎为落英缤纷,黑夜雨打风吹,仅余枯枝横斜,残花满地。她讷讷道:“绝无可能。”

  绝不会因为独孤傲身死,金子懿才继位为帝。也许是金石朝中,大势所向,金子懿才继位。

  步清欢不在意谁为金帝,她只在意独孤傲生死。

  步清欢跃前两步,美眸里全是利芒:“你说过,不会要他命。”

  乔乐勾唇起身,指尖还有一枚黑棋,朝着窗外弹飞而去:“棋子若是不听话,要之何用?”

  “你滚。”步清欢转身,不想再看乔乐嘴脸。那人明明在笑,却让人越发心寒。

  独孤傲不会死,绝不会死。他答应过她,绝不会死。

  步清欢靠在窗边,兀自不动。乔乐何时离开,她竟都不知。

  扑扑扑!

  巨鹰滑翔而至,停在了窗边。一双鹰眼犀利而警惕,瞥见步清欢,不由得拍了一下翅膀,打破了她凌乱遐思。

  能驯服雄鹰,既非从小驯养,便因步清欢血脉之故。这只苍鹰的名字叫,小灰。只因为它的额顶,有一撮灰色的毛。

  它本是一只受伤坠落在屋檐下的鹰,是步清欢救了它,从此它忠诚于她。兽物,有时比人更可信。人心,太多变,太难测。

  步清欢伸手,摸了摸它脖颈处的羽毛,然后亲手将放在窗边的肉块装在小碟子里,放在窗边,给小灰喂食。小灰却态度傲慢,撇开了头,然后斜眼打量了一眼步清欢,扑腾了几下,才勉为其难般地啄了几下,好似还不满意地瞪了步清欢一眼,别具灵性。

  小灰是雄鹰,本不吃嗟来之食,不过,受伤期间,久蒙步清欢教养,依然骄傲却终会顺服。步清欢不由得想到了她在万摩遇到的那只长冠八哥,聒噪的学舌鸟。听说,阿桑被巴卓轶抱走那日,亦是万摩亡国之日,小八哥撞灵塔而亡,撼动了多少人心!

  畜生,有时比人,更忠贞。

  小灰吃饱喝足,又朝着空中盘旋而去。深宫可囚人,却囚不住飞鹰。自由高飞,多好。

  步清欢扬着高远蓝空,嘴角挂着浅笑。小灰替她飞,也好。想必白夜当日,将一切倾力而付,便是这般心态。若是自己身陷囹圄,能让旁人高飞,也算一尝夙愿了。

  却见小灰在空中猛地俯冲而下,窜入红叶鸡爪槭下的麦东丛里,尖喙啄着一根七彩蛇的三寸之位,想必那蛇脊骨已脆。这蛇极其细小,犹如一根筷子,但一身七彩斑纹,却极为炫目。

  步清欢略惊,那是近乎绝迹的上古蛇种,她也只是在医书上见到过,奇毒难解。深山老林尚且难寻,更何况是人影憧憧的皇宫内院?

  小灰已经啄着蛇,到了窗台。高昂着头,颇为自傲。

  步清欢手中并无武器,向来蛇皮当是无毒,她用两根手指捏住了七彩蛇七寸,用力搅了搅,这小蛇心脏或已碎。越毒的蛇,它的蛇胆就越能解毒。

  小灰这才松口,七彩蛇摔倒梳妆台上,竟还未死。响尾簌簌,横扫竖荡,唆行滑动,极是痛苦狰狞。火红色的蛇头,吐着漆黑的蛇信子,忌惮小灰,也害怕步清欢,最终仍是则弱而欺,轰然弹起,朝步清欢脖子袭去,做最后一搏。

  步清欢抬起左手一挡,将七彩小蛇挥落,但手背上霎时出现两个蛇齿印痕,冒出了两点黑血。

  鹰唳,惊破野云。小灰扑腾翅膀,鹰眸犀利,猛地朝七彩小蛇扑去,发狠地啄着它七寸位置,很快便见,蛇心碎成黑血一滩,小蛇断为两截。

  步清欢的左手转瞬已青黑麻木,她挤了挤左手背毒血,却是一阵眩晕,往后摔退几步,跌在绒毯上。

  “嘎啊嘎啊!”小灰跃出窗台,抓着小宫女就扑过去乱叫。

  守在殿外的五个近身宫女,似有所觉,这才纷纷从正殿入内,却见步清欢已晕倒过去。瞬间慌神,报皇上,请御医,乱作一团。

  又是那种蚀骨腐肉之痛,好似骨肉尽数化为脓血,然后又慢慢拼凑完整,如此反复,一次又一次。小腹中似有虫涌,翻腾胡闹。

  步清欢迷蒙中,似乎有人给她灌了一些缓解毒发的药草汁水,同时有人用绵带把心脏上方勒紧,压缓毒素进入五脏六腑。然后又用绵带把手腕绑紧,用小刀在蛇齿痕上划了个十字,挤出乌黑毒血,一直挤到红血多、黑血少,又用火罐继续拔除毒素,直到伤口流出的全是红血才停止。最后,在伤口处摸了驱毒止血药草,拿了绵带绑紧。

  这才消停片刻。

  “治不好她,太医院陪葬,倾世宫上下陪葬!”

  是谁的怒火,燃烧着整个天地?他为何要发怒,他一定怕她死了,神鬼图便无人能解。

  步清欢动动嘴,低声道:“蛇胆。”

  乔乐听得不甚明晰,附身在她唇瓣:“再说一遍。”

  步清欢鼓鼓劲,又道:“蛇胆解毒。”

  说完,她再无力气,再无意识。又有御医,扎着她左手指尖,继续挤出毒血。又有御医这才恍然大悟,去寻那七彩蛇胆。

  配药煎药,又是折腾,已是天昏地暗。

  “宫里为何会有毒蛇?查,彻查!”乔乐戟指怒目,从不涉足后宫争斗的他,此番动了大刑。

  后妃、女官、宫女、太监和侍卫等,前前后后扯住几百人,但凡涉嫌倾世宫投毒蛇一案,悉数斩首示众。此后,乔帝宠信倾世宫那位娘娘的传言,越演越烈,连民间都私下谣传。她没有封号,旁人都唤她,倾妃娘娘。

  步清欢身边原本有五个近身宫女,如此也波及一位,又来了新人,叫红锦。据说是医女出身,乔乐便将她留下了。

  原本步清欢不与那些人亲近,记不清那些宫女容貌,也对不上名字。但是昏迷中也对“红锦”二字,十分上心。连她言谈之声,也颇为熟悉。她很想睁眼,一瞧究竟,但却无能为力。

  休养数日,步清欢总算可以起身下地。她隐隐觉察出,解蛇毒之效,母蛊功不可没。尽管母蛊每每觉醒,都让她痛得死去活来,但是似乎母蛊不仅食她精气血肉,更食毒解毒。

  若是如此说来,母蛊若是完全成形,岂非她能百毒不侵?

  隔帘,搭丝绢,老太医将手指扣在步清欢脉象之上,左思右想,战战兢兢,又让几位御医诊脉。多方会诊,不言蛇毒清与未清,倒说是:“喜脉!”

  纷纷跪地道喜,皆以为乔帝有后。

  步清欢挥退众人,暗叹庸医一群,酒囊饭袋。哪里是喜脉,分明是滑脉;哪里是婴孩,分明是母蛊。

  不过当初连仙人都被脉象蒙骗,以为她怀有生孕,甚至连她自己都信以为真,算时间也对得上,当是草原上与独孤傲同房所得,还欢喜得很。如今她与男人片叶不沾,还能有喜?喜从何来?荒唐!

  红锦托着药碗走近,扶着步清欢起身,声音压得极低:“王,他已脱身。”

  步清欢轻微点头,喝了药,又继续昏睡。睡梦中,舒展了眉头,嘴角挂着轻笑。他不用再被折磨,他早已脱身。##### 负尽苍生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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