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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七八天后,朔方城举行新城主继任的盛大宴会。
除了城主是独孤傲外,其他并无太大差距,墨瀚退居副城主之位,但依旧管辖朔方城大小事宜,所有参与反抗的人也得到了赦免,朔方城四处洋溢着战后和平的喜悦,张灯结彩,欢呼雀跃。
独孤傲温厚的大手牵着步清欢柔滑的小手,一步步从大门走到宴厅主位上,两个人在万众瞩目下,平起平坐。他要向世人正式宣告,步清欢是他独孤傲的女人,唯一且永远的女人。他们接受着众人的恭贺与祝福,眼里都是丝丝喜色。
还记得在绝望之城的寻欢楼,独孤傲也是这样旁若无人地牵着步清欢的手,在大庭广众下入座,可是那一次,他们是在演戏,对付寻欢老怪的障眼法。这一次,他们却是心灵相通,两情相悦,想将彼此的一切分享,从此属于彼此,荣誉与共,福祸相依。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传统的嫁娶,可是世上不会有人怀疑步清欢作为“独孤夫人”的荣光与事实。
独孤傲破例喝了很多酒,醉态毕现,双眼迷离,时不时露出昔日从未曾见过的憨笑,像一个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愣头小伙子。
直到宴会结束,独孤傲从后背拥着步清欢,双手紧紧环着她的纤腰,亦步亦趋,朝着内室挪去。他的下巴靠在他的肩头,半眯着眼睛,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是药香、花香与体香的混合,让人沉醉。他想,哪怕就算她身上是毒香,他也甘愿沉沦,甘之如饴。
晃晃荡荡见,两人已到了浴池旁。独孤傲毫不客气、熟稔利索地扒光了身前的温香软玉,然后咻咻咻地脱掉了自己身上所有障碍……
一方丝绢从他的里衣里飘出来,步清欢拾起一看,是绝望之城时,她亲手缝制绣花赠与他。快两年了,他竟然一直贴身收藏?
白色丝绢微微泛黄,略显破旧,彼岸花瓣与“清欢”二字,略微有些毛躁与褪色,一定是经常被人手指摩挲。
步清欢不禁鼻子一酸,心湖里盛满的水即将溢出。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个男人总是那么无言,悄无声息,却总是那么用心,痴情深藏。
独孤傲环着步清欢,肌肤相亲,两人都轻轻战栗,一种原始的欲望星火燎原。
独孤傲从脖子上扯下一根红绳,然后戴在了步清欢的脖子上。步清欢一看,一块墨玉泛着绿光,一面刻着“独孤门”,一面刻着“孤独傲”。这……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有此玉牒,可调动独孤门所有人,他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随随便便交到她手上?
“你是不是醉了?”步清欢转身,捧着他坚毅的下巴,与他对视。难道是酒后迷乱,神志不清了么?
独孤傲的目光闪了闪,有沉迷之色,却又透着几分清醒与坚定,他的嘴角有明显的笑意,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的一切归你所有。”
“可是……”她如何担得起,整个独孤门!这难道算是,他的聘礼么?
“你的信物已在我身上。我很满意。”独孤傲溢出一丝轻笑,醉酒后的他,似乎特别爱笑。
什么信物?难道就是这一块手绢?步清欢不解疑惑出生:“嗯?”
“你的玉牒落在了弱水城。”独孤傲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红色,上面吊着一个白玉坠。那是步清欢的独孤玉牒,一面刻着“独孤门”,一面刻着“步清欢”。
步清欢亦知,当日在弱水城她就已想奉献自己的一切,她沐浴焚香之时,她所有的随身之物,都落在了浴池旁。可惜后来她喜不自禁去内室等待,却等来了那难堪的一幕。
“来,给我戴上。”他晃荡着她的玉牒,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步清欢粲然一笑,接过自己的玉牒,戴在了独孤傲的脖子上,她学着独孤傲的腔调,深挚含情:“你是我的男人。我的一切归你所有。”
他们这算交换定情信物,呈上彼此忠贞,矢志不渝,海枯石烂吗?
独孤傲终于得意一笑,埋首在步清欢的如花娇艳的唇瓣上轻轻一啄,由浅及深,吻着吻着,两人没有进入浴池,而是一上一下,躺倒在了凌乱一地的衣衫上。
步清欢身上还有无数或紫或红或青或黑的淡淡痕迹,独孤傲不放过任何一个痕迹,在上面留下柔情的吻和专属于他的气味。
末了,他压在她身上,目光隐痛:“再不会让你受伤。”
“我信你。”步清欢攀上了他的肩,撑开了双腿,环住他的后腰,以迎合的姿势,在他身下绽放绝美的笑颜和极致的温柔。
长剑终于入鞘。
世间最锋利最厚重的剑,进入了世间最紧致最契合的剑鞘。
天地间,再无他物。只有剑与鞘紧密贴合,灵魂共鸣。
从浴池,到软榻,再到床畔,从夜幕到黎明,出鞘入鞘,反反复复,痴缠流转,乐此不疲,欢愉而释放。
深秋之夜,初冬之前,二人之间的红梅却一簇簇绽放,落满了房间各处。今后,他们彻底属于彼此,融为一体,合二为一。
回想起来,一切都像梦一场。
初见时,他不为美貌所动,不为她身世所累,孤高而不可一世,视她为无能废物,但终究没有将她弃之不顾,将她带回城主府,是一切的开始。
他们携手作战,精诚合作,他许诺护她周全,他告诫她“女人当爱惜自己”,他训斥她“无能之人,没有自由”,他将她送到无崖山后也不闻不问。
重逢时,他嫌她着急救她是多此一举,但他也动情声色,激情燃烧,差一点就突破了限制,他一声声强调“你是我的女人”。
一年的无崖山学艺,他从未去无崖山探望她,偶有书信来往,却也是只言片语,看不出喜悲。直到她出山,他又步步紧追,将她从梦阳先生的威逼下救出。
那一晚的和平城主府,他与她本已决意互许身心,却被突如其来的江湖仇怨席卷,被迫天涯相隔。
半年的离愁别苦,再相逢又是误会疑云,战乱生死。好在,他和她如今都还活着,还能紧紧相依。
他总是看似无情,实则一往情深。
此后,每一夜都缠绵悱恻,芙蓉帐暖。
已是夜深人静,二人相拥而眠,步清欢瘫软在独孤傲肩头,气息轻缓:“我明日再为你做方新手娟。”
“本来那块就很好。”独孤傲与那块彼岸花手绢,已有感情,他也是个念旧之人,新不如故。每一个人难眠的思念之夜,陪伴他都是那方手绢,花叶相生的彼岸花就像是一种魔咒,锁紧他的心,让他坚信,总会有相逢之日。
“太旧了。你喜欢彼岸花吗?”步清欢倒觉得,若是日后常年相伴,别说一方手绢,百八十条她也可以为他做。
独孤傲摇了摇头。大约对彼岸花,不是喜欢,而是纪念,纪念逝去的母亲,纪念他不解的等待与痴情。
“那你喜欢哪种花?”步清欢好奇一问。
“我不喜欢花。我喜欢你。”独孤傲收了收手臂,将步清欢搂得更紧了。哪有大男人喜欢花花草草的?
“……”男人说起情话,比酒更醉人,步清欢已微醺。
“但是有一种花,很配你。”独孤傲突然又说。他似乎打定了主意,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带步清欢去看看。
“嗯?哪种?”也曾有人用各种花草比拟她的美色与气质,还有不少诗篇广为流传。然而,她很好奇,在独孤傲,她像哪种花?
“沙漠奇花,依米花。”独孤傲淡淡道。
依米花?从未听过。但是长在沙漠里的花,应该不会很漂亮,也应该不会很脆弱。一如不为美色所动、欣赏坚强女孩的独孤傲所喜那般。
步清欢带着好奇与迷惑,酣然入睡。##### 负尽苍生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