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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房门轰然打开,一道高大孤黑的身影步步走近,他瞥了一眼步清欢,纱帐挡住了隐私部位,但除此之外,近乎赤身。他的目光不由得暗黑了几分。
一如初见,他解下自己的红披风,搭在了步清欢肩头。这一次,他亲手为步清欢打了结。好似他眼里只有这个女人,再无他物,步清欢看到他的眼中有暗光浮动,但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冷凝,状似无情:“你做得,很好。”
步清欢一双泛滥而美丽的桃花眼,直直地盯着独孤傲那傲雪凝霜的眼瞳,她并介怀他的冷傲,反而扯了一抹月牙般的笑。不管如何,至少她的清白之身还在,至少她还活着。
不知为何,独孤傲来了,她陡然放松了很多,退坐到了椅子上,用右手和牙齿撕了一条条布条,然后固定左手腕。这只手已经痛得失去知觉了,恐怕是要废了。但是能够制服老怪,这样的代价已经微乎其微了。
独孤傲却怔楞了一瞬,他看着步清欢不惧牺牲的笑和淡定从容的坚强,竟有一瞬失神。女人一旦拼起命,似乎并没有那般脆弱?他转身,正对寻欢老怪,全身赤条、关键部位还在淌血,这让独孤傲面容微抽,脸色黑了黑,步清欢似乎比想象中更狠,更会临场发挥?
独孤傲的眼神越发黝黑,袖中剑光一闪,甚至未曾看到他的剑,老怪双眼已瞎,有鲜血溢出。他只是突然很厌恶这双眼睛,也许是因为他看过步清欢的身子?
老怪嘶吼一声,捂着眼睛震怒不已,怪笑连连,退到了房间角落,凭着感觉触碰四处的机关,流箭飞矢朝着独孤傲飞去。独孤傲快如闪电,东躲西闪,房间里乱成一片,他却毫发无伤。
又是几道剑光,老怪手筋已断,终是颓然倒下去:“独孤傲,你竟是这般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独孤傲的确骄傲如斯,按照他的行事作风,他本该带着人直接杀进寻欢楼,与老怪决一死战。这一次,却利用一个女人,用毒暗害,行事的确有失光明磊落,为正人君子所不耻。但这是对付老怪,并非英雄决斗,何必讲手段?
但一直目光如炬的独孤傲,神色依然黯了黯。他不是打不过寻欢老怪,他只是一时好奇,步清欢到底可以做到哪一步?其实就算步清欢失败,他也会破门而入,经过实力对战,取老怪人头。老怪,纵然全盛,依然打不过独孤傲。
步清欢没有后悔,但独孤傲后悔了。原本他想,一个女人,自寻死路,并不值得怜悯。但是看到步清欢拼死一搏,屈辱扬笑,他的心,竟然有一丝丝的疼……
女人本该是被男人捧在手心,呵护一生。
独孤傲又是一挥剑,床幔落下,堪堪挡住老怪的下身。转而,他将自己佩剑,递给步清欢:“血债血偿。”
那是一把朴实无华的玄铁剑,剑刃被打磨得十分光刃,剑柄也被磨得微微反光。步清欢有些动容,接过之后,将剑尖放在了老怪的脖颈,如今的老怪中毒已深,双眼已瞎,经脉俱断,尽管就算不动手,他也必死无疑。但是血刃仇人,岂非痛快?
老怪穷凶恶极,人人得而诛之。如今她也算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步清欢目光清冷,不再犹疑,割破了老怪的咽喉。
步清欢将剑递给独孤傲,又扬起笑:“多谢。”
独孤傲收回剑,深深地看着步清欢:“对不起。”
步清欢一愣,这一切都是她愿打愿挨,自然不会怨别人。她想为家人出力,她想报仇雪恨,假如没有独孤傲,纵然她侥幸杀了老怪,也逃不出寻欢楼。
独孤傲紧了紧步清欢的身上的披风,忽然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朝着门外走去,每一步都很坚定。他的目光直视前方,嘴巴一开一合:“以后,别让其他男人看到你的身子。”
步清欢勾着独孤傲的脖子,埋首在他怀里,暗自揣度这句话的含义。到底是她自作多情,还是另有深意?
独孤傲紧了紧怀中的娇躯:“答应我。”
步清欢低声一笑,在独孤傲怀里拱了拱:“嗯,除了你。”
独孤傲全身一僵,吞了口唾沫,抿紧了唇,不再说话。他竟然会对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而这个女人竟然当真如此……如此……
尽管,除了死人,也只有独孤傲看过她的身子,不是么?这算不算两人之间的一种承诺,一种羁绊?
步清欢笑意越发深邃,在也黑夜里,如璀璨的明珠,耀眼而灼人。
寻欢楼的血腥与杀戮,似乎与她无关,只要窝在这个男人怀里,似乎天崩地陷都与自己无关。这个男人强硬牢靠的怀抱,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就让她片刻沉溺其中吧!
到了步清欢床畔,独孤傲将她轻轻放下,步清欢却耍赖地不松开箍着他脖子的双手,她忽而倚姣作媚,展颜一笑,齿若编贝,吐气如兰:“独孤傲,你似乎很可靠?”
“女人,勾引男人,很不好。”独孤傲剑眉微挑,星目含威。
“可我只勾引你。”桃腮杏脸越发明艳动人,在夜色里更显得千娇百媚。
独孤傲深深地微微低头,靠近那张顾盼生情的娇颜,默了默,却掰开了步清欢缠在脖子上的柔枝嫩叶般的藕臂,复而将那双藕臂反箍在大掌心中。
“嘶!疼!肯定断了!”步清欢左手腕被寻欢老怪又拧又摔,这下子被独孤傲震荡,痛得瞬间拧紧黛眉。
独孤傲松开了她的右手,拆了步清欢胡乱绑缚的带子,一手托着她的左手腕,一手在她的筋骨间轻柔摩挲:“只是错骨,断不了。”
“能得你温柔相待,断了又何妨?”步清欢眸色旖旎,巧笑颜兮。
“女人当爱惜自己。”独孤傲洞幽烛微,忽而松了她的手,竟生出不真切的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男人当爱惜女人,女人当爱惜自己。他的话,却只说了后半句。因为,他还不准备爱惜某个女人。一旦决定,一生一世将绝不变心。
步清欢一反调笑的模样,认真地点点头,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谁还会来爱惜你?
“待玉无心回来,为你接骨续筋。”独孤傲说完,转身就走。寻欢楼尚有余孽未除,玉无心作为独孤傲的左膀右臂,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兴许如今还在寻欢楼打打杀杀。
他似乎总是如此,从不多余停留,从不拖泥带水。
她目光落在他的刚猛决然的背影上,久久不离。她的手腕上似乎还有属于独孤傲的温度与厚重,以及他非宠非爱的关心。她躺在床畔,喃喃自语:“独孤傲,你到底是无情还是有情?”
半睡半醒间,有人执起了步清欢的手腕,为她擦药,然后猛地一用力,挫骨归位!
啊!
步清欢不由得惊叫一声,痛彻心扉,霎时清醒。
玉无心除了玩暗器是一把好手,医术也不赖。他又给步清欢擦了擦药,反复搓揉她的手腕,忽而他手下一顿,认真地盯着步清欢的双眼:“你……失身了吗?”
步清欢被玉无心陡然而来的问题震得如遭雷霹,她木讷地摇了摇头。
“还好,还好。我见他喝了很多酒,想必很是懊悔。假如你有事,他定然一生自责。”玉无心一张书生脸,微微放松了些。
步清欢眨了眨眼,他也很怕,她受伤受辱啊!
玉无心好似自言自语,又继续道:“我从未见他如此紧张一个女人。我甫一回府,他便叫我来给你看伤。”
末了,玉无心将药酒留下,给步清欢的手腕包扎好,准备起身离开。临别时,又回头说了句:“说来,他年纪不小了,也该有个女人。”
玉无心这话,暗示之意颇为浓重。
步清欢心里有一丝暗喜,不近女色的孤独傲,我能成为你生命中的例外吗?她还分不清对独孤傲的感情,也许只是女人对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但是,女人岂非对自己倾心的男人,才会有这种欲望?##### 负尽苍生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