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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惊尘起身,理了理袖摆,兀自云聚云散般飘走了:“此事不急。先叙叙旧。”
步清欢跟着出去,她的确也有太多疑问,想要问步惊尘。灭门惨祸,神鬼图,一桩桩一件件,绝非外表那般简单。
步家灭门惨祸,神鬼图秘密,到底为何?这都要靠步惊尘,亲口解释了。
约莫十年前,步惊尘继位为步家家主。此前,步惊尘不过是个美男排行名列前茅,风流倜傥得众女追捧的世家弟子,家底丰厚,蒙祖上荫庇,流连花丛,不学无术,武功平平,有目共睹。
江湖之人,欺软怕硬,已是惯常。
步家逐渐衰微,步惊尘无可奈何,兵行险招。步家值钱物什、传世宝贝,早已秘密地送往白玉城堡。他故意露出破绽,引得江湖之中那些觊觎之徒,联合灭门步家。
然而,那些人虽残杀步家上下三百多口,但其中滥竽充数者甚众,大多不是步家门徒,不然岂会如此不堪一击?几方恶人,将独步山庄洗劫一空,但并未获利多少,也未曾伤到步家根本。
步惊尘假死逃生,成了白玉城堡神秘主人,名下收容许多江湖侠客,势力深不可测。这些年,他了然醒悟,勤学苦练,武功也精进不少。
但凡知白玉城堡者,皆是又敬又畏。
“原本想将你接来白玉城堡,但你却半途失踪了。我才好奇,你好端端怎会失了踪迹。”步惊尘听着曲子,看着美人儿歌舞。
风流成性这一点,他一点没变。白玉城堡,歌姬舞姬之流,自然不会少,而且个个出挑。他向来很挑剔,这些年他应该过得挺好。
步清欢微微一怔,她经历可不会太美好。怪也怪步惊尘当日未曾提前知会她,她误以为真,设法脱身了。
等到她重回独步山庄,却是人去楼空了。
“后来探得你音讯,瞧着你过得挺好,便未曾打扰。白玉城堡虽好,但到底只是小小一隅,你待不住的。”步惊尘说这话说,目光流连在独孤傲与步清欢之间。这两人的传奇,他可没少听说。
“那四份神鬼图残卷,又是如何回事?”步清欢也瞧着独孤傲,若是未曾遇到他,她倒真不知前路该如何走下去。或许,当真会被步惊尘带到白玉城堡,从此……了此残生。
独孤傲嘴角微窝,眸中和暖。
提到神鬼图,步惊尘笑得越发神秘了。
昔年,他的确伪造了一份神鬼图,并且一分为四,交给四位可信之人。分别是墨瀚,仙人,卡娇和紫狐。然而当初步惊尘金蝉脱壳,瞒过了天下人,四人之中,除却紫狐,皆不知晓。
当年,紫狐以阎王殿之名,亲手杀了步惊尘。其他恶人乐见其成,倒也并不干涉。只是步清欢并未在独步山庄看到过阎王殿,更为同人提及阎王殿参与其中,灭门之仇,也未曾算到阎王殿身上。
当然,原本是留给那些野心者抢夺的假图。然,步清欢误打误撞,幸不辱命,全部收齐。先是找到涤尘谷,再是找到其中密道,最后落入川宁村。也算是……缘分。
许多事,步惊尘知晓,因为他是家主,代代口传。但是步清欢却不知晓。
步惊尘解释道:“川宁人非但不是步家罪人,反而是步家忠仆,负责守卫日月坠。打开神鬼图秘宝的钥匙,正是星月坠。”
如今星月坠,就挂在步清欢脖子上。但是她此时,倒并不想就这般将星月坠交给步惊尘。她含笑而过:“既然你早知星月坠在川宁人手中,地藏王宫能通往川宁村,想必你也知晓。为何不派人直接去寻来?”
步惊尘默了默,目光飘远:“唯有你能解封星月坠。”
步惊尘不欲过多解释,步清欢也不愿过多计较。的确灵玉滴血认主之事,她亲眼所见,亲自所为。
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事实的确如此。难道步家女儿才能解开星月坠?或者,她有个更胆大的想法,步惊尘不是步家嫡系一脉的后人?
步清欢略一琢磨,问道:“总不会是你封了涤尘谷密道吧?你不怕我死在密道里?”
若说要用步清欢解封星月坠,知道内情之人,自然不多。当初逼步清欢跳鳄鱼潭,难道就是步惊尘?
“另有其人。”步惊尘摆摆手,自然不是他。他本不愿步清欢这般快,就找到星月坠。神鬼图一旦打开,连他都不知会掀起多大波澜。时机,尚未成熟。
但有一点可以断定。将步清欢封死在涤尘谷之人,应该与杀死仙人之人,纵然不是一个人,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假神鬼图,除了仙人,到底还有谁看过?昔日怀疑过仙人,但是如今仙人已故,凶手必是想杀人灭口。
也曾怀疑过,以神鬼图残卷买步惊尘之命那人,如今看来,紫狐本与步惊尘暗中密谋,嫌疑也该排除。紫狐不告诉步清欢,关于他和步惊尘之事,想必也是暂时不想暴露步惊尘还活着。
看来,若要得真相,还真得先查凶手。原本以为已接近真相,却更加扑所迷离。眼前是重重迷雾,要如何才能拨开?
步惊尘大手一挥,歌舞尽散。他起身,朝着步清欢昂首示意:“走,带你去个地方。”
他七弯八拐,到了一片菊园。正是深秋,菊花盛开之季。各色菊花,一簇簇一丛丛。
白玉城堡外是百里白沙,白沙之外是千里黄沙。这菊园却是肥沃厚土,种着各类品种的菊花,颇为壮观。
空气里,皆是浅淡花香。
步清欢如是点评道:“你以前只爱沾花惹草,并不爱种花养草。”
步惊尘潇洒一笑,径直坐在白玉亭中,已有貌美侍女,烹茶煮水。他落座,侍女已为他斟满茶水:“菊露。清晨采集菊花上的露水,煮热之后饮用。滋味,不错。”
于步惊尘而言,品茶,如同品美人。他已经醉了。
步清欢与独孤傲同样落座,身前也是一杯菊露,步清欢端起,嗅了嗅,是淡淡菊香。倒不知是满园菊香,还是杯中菊香,她轻轻抿了一口,齿间也是丝丝菊香。滋味,一般。
独孤傲也抿了一口,不动声色。
步清欢瞥了瞥那美貌侍女,哂笑:“骄奢淫逸这一点,你倒是一点没变。”
侍女眸中划过一抹异色,许是整个白玉城堡,无人敢这般跟步惊尘说话。
步惊尘荡了荡白玉茶杯,轻笑不语。
步清欢自顾自添茶,忽然问道:“娶妻生子了吗?”
步惊尘手上动作一顿,茶水泼出一些,面色僵了一瞬,转而讪讪一笑,轻微摇头。算起来,他三十好几了,却仍未娶妻生子?为何?
年少胡为,到底还小。
如今老大不小,不该这般随性了。
“有无心上人?”步清欢试探一问。她看出他神色有异,难道是求而不得而暗自神伤?
步惊尘点点头,转而又摇摇头,神色有些黯然,猛地灌了一口茶,好似灌了一杯烈酒,声音也有些微醺:“死了。”
“何必单恋一枝花。”步清欢有些嗤然。这话本不像她说出口的,若是独孤傲死了,恐怕她也在无法接受其他人;若是她死了,或许她私心里也不愿意独孤傲放下她,将其他女人拥入怀抱。
爱情,本身就自私,反而才可贵。
步惊尘不语。看似飘然出尘、无忧无虑、风流倜傥的他,内心又该是何种寂寞、孤苦、无人可倾诉、无人能理解呢?
“步家需要后人。”步清欢为步惊尘斟茶,她的手指比白玉茶壶更加白亮夺目。每一个动作,都优雅而高贵。
好似,天生,她便有一种高洁出尘,属于世家女子的矜贵。
“我姓白。”步惊尘忽而转眸,眼底是一抹暗淡的寂寥。他瞥着满园的菊花,犹如佳节升空的烟火,美好转瞬即逝,美人香消玉殒。
步惊尘生母为白芍,但是他难道不需要继承步家血脉?难道她之前猜测,当真可能?
步清欢眼眸里有审视意味,步惊尘这才回神,嘴角微翘:“步家,有你便好。”
步清欢不置可否,她只有阿桑,一脉单传,而且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子女。她微微低头,轻轻咬唇,到底作为女人,她对不起独孤傲。
独孤傲却适时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抚一笑。他不在乎。有阿桑,已经很好了。人生在世,哪得万事如意?
“哥,真神鬼图在你手中?”步清欢瞥了一眼那侍女,却还是开口。能站在步惊尘身侧,又是兄妹闲话家常,应是可信之人。
“宝物就在白玉城堡之中,但是若要打开,除了星月坠,还需要一把剑。”步惊尘
“这把?”步清欢指了指独孤傲腰间那把玄铁剑。她梦中,便是这把剑打开了门。
步惊尘瞥了一眼独孤傲的佩剑,剑是好剑,漆黑如墨,朴实无华,无坚不摧。但是他摇摇头,道:“是魇剑。”
上古魔剑,绝世好剑。魇剑。也曾是卓始皇的佩剑。
但卓始皇死后,据说陪葬了。千年来,再未出现。他皇陵都被人撬开了,但是仍然无人发现魇剑下落。
既然百寻不觅,也只好作罢了。难怪步惊尘也不急着去拿星月坠。
看来神鬼图也不用操心了,但是仙人之事,迫在眉睫。先去搞清楚这事,日后才无后顾之忧。
步清欢可不希望,有事无事就被人在背后捅一刀。##### 负尽苍生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