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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独孤傲大军抵达绝望之城时,米贝莎已经拿下了第二座城,和平城。如今的和平城,已陷入了米贝莎的暴力中,她烧杀抢掠,搞得怨声载道。
独孤傲领着大军,朝着和平城进发,夺回和平城将是他反击的第一战。绝不能败,不然军心会涣散。
“等你回来,我为你跳献帕舞。”步清欢新制的手绢,还来不及收尾。但等他凯旋,她要像一个万摩女子般,为心爱男子跳一支献帕舞,用亲手缝制的手绢为他擦去满面风尘。
“好。”他当着全军将士,紧紧地拥了拥她,然后翻身上马,领兵出征。
这座绝望之城,副城主是玉无心,如今坐镇的却是步清欢。因为玉无心也跟着上战场了,他是独孤傲最优秀的军师。
这里作为战场的后盾,显得尤为重要,但硝烟也暂时不能波及,应该是安全的。独孤傲才将步清欢放在这里。
可事实并非如此……
仲牛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城主府大堂。
“夫人,咱们被包围了!整整五万万摩女兵!咱们守军还不足五千!”一身战袍,显得他更加魁梧有力,但是他的声音却颤栗着。
任谁都想不到。
独孤傲正带着主力军,在攻打和平城。他做梦都想不到,米贝莎竟然胆大至此,直接放弃了忘川城,在和平城只留了一批拖延时间的守城军,然后带着五万大军来攻打绝望之城。
“投降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城主府的客卿,这般提议。
“抵抗。守城。拖延时间。”步清欢果断摇头,如果她头像了,独孤傲才真正孤立无援了,到时候被米贝莎前后包抄,逃不过一个“败”字。
随着步清欢的命令,守城军陷入了以一敌十的艰苦守城战。
数万万摩女兵将绝望之城团团围住,一波波地冲击着它的四个城门。米贝莎亲自领队的东军,更是锐不可当。
步清欢站在东城门的主道上,喊杀声似乎,墙头不断有伤员被送回,头破血流,断肢残骸,流矢乱箭。虽然有她这个独孤夫人同生共死,士气高振,但毕竟实力悬殊,已现败势。
守城的石头弓箭等,越用越少,继续下去他们将弹尽粮绝,无力守城;守城军也一个个在流箭中倒下去,持续耗下去,他们将无人守城。
用牺牲来换取时间,值得吗?
熟悉的城,熟悉的人,陌生的血腥,陌生的战火。
仲牛如今急急回报,单膝跪地:“夫人,绝望之城恐怕守不住了。西城敌军最少,我等拼一条血路,护夫人先走。”
步清欢坚定地摇摇头,她怎么能做逃兵?连她都走了,这座城真的要陷入绝望了。绝境里尚且能开出倾世奇花,假如是独孤傲身陷此镜,他必然也不会弃城逃跑,不会弃百姓于不顾。
现在只能拖,也许独孤傲还能及时回援:“传令下去。征收全城的油,分到四座城头,泼下去,点火,烧。快,速度一定要快。”
仲牛恍然大悟,迅速安排下去。绝望之城是石墙,也不怕火烧,但是大火可以止住万摩女兵的冲击。
兵临城下,生死存亡之际,与独孤夫人同仇敌忾,百姓们纷纷交出家中的油,十分配合。
城墙外的万摩女兵被迎头而来、从天而降的油泼了一身,大火一瞬间肆掠开来。绝望之城,变成了燃烧的石城,在火神的保护下,敌军寸步难进。
与此同时,全城百姓在步清欢的诏令下,纷纷将吃穿用度所需之物悉数藏起来,假如城门失守,绝不能让万摩女兵白白抢去。
米贝莎暂时退兵,直到油尽了,火灭了。她再次派兵攻城。
步清欢站在东城墙头,挥手下令:“泼酒。点火。燃烧吧,绝望之城。”
这座困境中的死城,拿出了所有的油与酒,拖延着死亡的时间,饮鸩止渴,剜肉补疮。
步清欢深知,绝望之城是保不住的,她再次下令:“烧粮草,毁军需。”
她眼中也有痛,这里本是独孤傲的后盾之一,原本应该源源不断地为前线将士运送衣物粮草战备军需。如今,能藏的都藏了,不能藏的都毁了。破釜沉舟般,自绝后路,只为让万摩军白辛劳一场。
如今的绝望之城就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绝望。
米贝莎失去了耐心,她将四支攻城军,合四为一。派了一支一千人的敢死队,冒着枪林弹雨,忍着烈火焚身,扛着土石去灭火。
大火逐渐小了,城楼下堆满了沙土与女兵尸体。
“这些女蛮子真是疯子!”
三四万的万摩大军,冲击着不足三百人看守的东城门,实力悬殊,战果不言而喻。哪怕是拼死抵抗,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步清欢也将全城所有还能战斗的一千名守军齐聚于东城门大道前,大家都以为,她准备带领众人,破门而入的敌军决一死战。无异于自杀,但无愧英魂!
然,步清欢穿着一身普通、破烂而肮脏的沙驰国士兵服饰,高高地站在一匹红棕色的大马上,高举着城主令,朗声道:“将士们,我在此宣布下一条作战方案。等万摩敌军攻破城墙那一刻,咱们就缴械投降。记住,咱们不是真的投降,只是假装。我们要活着,打探军情,伺机报信,等待救援。独孤城主绝不会放弃我们!绝望之城一定会重燃希望!”
嘭!嘭!嘭!
城门承受着一次次冲击,越发脆弱地嘶鸣。
步清欢下马了,混迹于人群里,一身普通士兵的破衣烂甲,一张面目全非的脏脸,低埋着头丝毫不起眼。她当然不会傻到被米贝莎活捉,然后成为威胁独孤傲的筹码。同样的事,绝不能发生第二次。
万摩女兵终于破城而入,眼前是,严阵以待的沙驰国将士。
米贝莎骑着大马,穿着英气逼人的铠甲,一双凤目犀利如刀,笑得傲然肆意,声音大如惊雷:“降军不杀。”
此时,城主府燃着熊熊烈火,这一把大火作势要讲一切烧为灰烬。都说,独孤夫人以身殉难、葬身火海了。她临焚前,将城主令交给了副将仲牛。
仲牛站在人群里,高举着令牌,声如擂鼓:“城主令在此,全城缴械投降!”
守城军面面相觑,想起步清欢之前的慷慨致辞,有人开始放下武器,然后纷纷放下武器。事已至此,抗争无意,但他们心里隐有期盼,他们的独孤城主一定会卷土重来,将他们从万摩国的俘虏中拯救出来,而且他们并不耻辱,他们这是“军法”是“谋略”,是上级的命令。
米贝莎满意地看着这些将军,眼里全是胜利者的成就感。
一千降军被围在大道上,一一被戴上了脚镣。这样他们一旦奔跑就会有响动,而且根本别说跑,连走都不会太快。全都是困兽。
米贝莎带着万摩兵入住绝望之城,开始她一贯做派,烧杀抢掠,掠夺粮草和军备。然而,一切并不如愿。
可惜,整个绝望之城,据说,最好的战马、最好的攻防武器都被独孤傲带走了,剩下的娘草,能毁的都被步清欢毁了,百姓家中的粮食早就藏起来了,想收出来恐怕不容易。
“这些女蛮子真是强盗!”仲牛附耳在步清欢身侧压着怒意与音量,恨恨道。
米贝莎怒火冲天,她放弃了忘川城与和平城,费尽人力物力和时间,夺下了绝望之城,却是一座……空城!
“还是夫人厉害,有先见之明。”仲牛忍不住低声叹服,说出了大众新声。他们越加相信步清欢的决定。
米贝莎怒不可遏,恨死了城主府那把还在冲天吞云的大火,她也以为步清欢死在了火里,并且烧毁了粮草。这简直将她的计划,打得一团乱。
米贝莎不惜放弃忘川城,任和平城自生自灭,只为了抢占先机,夺走绝望之城,补充军需。毕竟万摩离这里太远,她的后备军到来遥遥无期,数万女兵们嗷嗷待哺。
虽未占到便宜,米贝莎也不气馁。兵贵神速。
米贝莎才休整了一个时辰,就带着两万大军朝着和平城进发,估计是想在独孤傲背后捅一刀。假如米贝莎大军迫近,独孤傲已拿下和平城,那将变成守城战;但如果独孤傲还在和平城攻城,那么就会被双面夹击。
假如独孤傲追击米贝莎,将会被米贝莎引回绝望之城,陷入更大的危机。
绝望之城中,还有足足一万的女兵守城,这里将是一个巨大的埋伏。而且这个埋伏还要绝望城守军亲力亲为。
全城除了老弱妇孺,也只剩下降军可用了。仲牛和步清欢等降军,在死亡与干苦力的抉择下,被迫开始挖战壕,挖陷阱,日后用来坑害独孤傲回旋的援军,米贝莎真是……人尽其用。若非敌军,真想狠狠地赞美一句。##### 负尽苍生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