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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独孤傲不依不饶,越战越勇。
步清欢薄汗仍在,略微心惊,赶紧求饶:“夫君大人,我错了,我错了!”
“晚了。”他面带笑意,已直捣黄龙,横扫千军。
起起落落,深深浅浅,攻防之战,如火如荼,如春花开,如秋叶落。步清欢早已陷入深海,无力挣扎,而身上驰骋的男人才是唯一救赎。男人,果然不能轻易得罪。
第三场,步清欢怒了,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小心纵欲过度,精尽人亡。老实点。”
“是是是,夫人说得是!”独孤傲闷笑着,揽过步清欢,搂在怀里,果然安分地阖目养神,转而沉沉睡去,嘴角一直带着舒缓的笑意。
步清欢靠在他肩窝上,笑得香甜,这个男人哟!
翌日,步清欢精装打扮,美媳妇儿要去见皇帝公公了!
金石国皇宫,内廷长宁宫,怡心殿。此地乃是金石国皇帝日常居所,目之所及,全是金灿灿一大片,富丽堂皇,极尽奢侈。
金帝与独孤傲二人,脸型轮廓及眉目,皆是酷似。难怪这金帝无需凭证,也认定独孤傲是他亲生儿子。但气质与性格上,却差别很大。如果说,独孤傲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外露,夺目逼人,那么金帝就是一柄入鞘的宝剑,藏进锋芒,深不可测。
“儿媳请父皇安。”步清欢标标准准地行了一个金石国宫里,双手交叠于右侧,微微屈膝。
“免礼。”金帝一双朗目,深深地打量着步清欢,步清欢坦荡荡地与之对视,转瞬之后,金帝移开了眼。若是寻常女子,这般直视皇帝,视为无礼,可步清欢不是一般女子,她是一国女王。
金帝不开口,步清欢也淡然而立,以静制动。
“坐。今日你我翁媳关系,只谈家事,不谈国事。”金帝指了指一侧的雕花梨木椅。
步清欢勾笑,不推辞地坐好,复而温雅开口:“谈到家事。金石国金家与万摩阿家结亲,父皇嫁妆都收了,却不知何时补了那聘礼?”
金帝敛目一开,微微诧异:“朕何时收了嫁妆?”
步清欢笑意越盛,柔柔开口:“金石国只出兵,不出军饷,打了乔楚国大半年,日费千金。谈和军费补偿,五千斤黄金,五千斤白银,五千斤黄铜,五千斤黑铁。儿媳可是倾国之力相嫁,如今万摩都揭不开锅了。”
金帝抿了笑,微微摇头:“你哟!斤斤计较,不肯吃亏。”
明明半点没吃亏的是金石国,打仗不用出金银,半点不曾劳民伤财,又平白解决了外患,得了乔楚国不在扰边的承诺。一切都由万摩国承担,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步清欢笑得坦荡,并不反驳:“父皇可不能小气。好歹儿媳是万摩之王,这聘礼若是薄了,儿媳面子上挂不住。”
金帝不小气,也不粗心。阿桑百日宴,他也派了使臣送了不少稀奇玩意儿。南北两国议和,步清欢居功不小,他也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如此可见一斑。
金帝笑裂了嘴:“成。”
步清欢起身,躬身行礼,声里带笑:“多谢父皇。”
金帝摆摆手,问道:“何时将阿桑带来看看朕?”
步清欢微凝眉,语重心长:“等金石国太平了,再来吧!”
金帝目光微闪,故作不知:“哦?外患已除,五国皆安,如何不太平?”
步清欢呵呵一笑,睫毛微颤:“哎,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说起来,父皇才四个皇子,鸿王爷、睿王爷、容王爷与小皇子,着实不算多,不知父皇可愿在收个义子?”
步清欢两句话连着说,金帝也心知她意有所指。独孤傲之上有两个皇兄三个皇姐,之下只有一个皇弟一个皇妹,想必独孤容之后,金帝对女色并不泛滥,因而子女不丰。
金帝连忙摆手:“四个都够折腾了,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步清欢原本也只是试探一问,看来只能求第二步棋了:“那想必容王殿下收个养子,父皇不会反对?”
金帝心下了然,那苏哲可是早已跟他告状,禀明情况了,遂婉拒道:“皇室收养子女,须得入宗庙族谱,不好办。”
步清欢霍然起身,躬身行礼:“父皇,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儿媳与苏梓沫有缘,自然不能弃之不顾。他虽年幼,将相之才已显,又与小皇子年岁一般大,若是一同长大,想必情同手足,日后能相扶相持。还请父皇成人之美。”
小皇子金子懿今年才十岁,母妃只是富商小姐出身,在后宫在朝堂都无甚势力,于夺位之争而言,不成气候。整个后宫朝堂几乎一分为二,要么支持鸿王爷,要么支持睿王爷,从未有人提及小皇子。但是无论是鸿王还是睿王登基,必定打杀另外一方,血洗朝堂,半数朝臣将废。
十年二十年之后,小皇子也该长大成人,别是一番天地了。当年金帝也是一个势单力薄的小皇子,皇兄们斗得你死我活,他且韬光养晦,在皇兄们两败俱伤之后,他脱颖而出,才被册封为太子。
金帝目色明亮,他从未见过比步清欢更大胆、更有胸襟的女人。他的笑意越发深邃,状似无意般问道:“你为何从不论容王?举贤避亲?”
步清欢抬眸直视,“儿媳自私得很。不想终其一生,隔着千山万水,守望一个难以回家的男人。”
金帝目光黯了黯。若非彼岸花叶相生,此生不复相见,于是终其一生,再不想见。他和独孤容,便是生生相错一生了。
金帝沉沉忧思,复而幽幽开口:“你若放弃女王之位……”
步清欢抿了抿唇,打断了金帝之言:“折断翅膀,做一个囚宫金丝雀?假装大度,与诸美共侍一夫?儿媳既然自私,又如何做得到?如果逼儿媳走到这步,儿媳与容王也只能死生不复相见了。”
金帝不由得感慨:“痴女!痴儿!”
独孤傲岂非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他说:“莫说金石国,纵是五国摆在眼前,唾手可得。只要她不愿意,儿臣绝不染指分毫。”
金帝错过了独孤容,成全独孤傲与步清欢,又如何呢?
彼时,近身太监来报:“皇上,贵妃娘娘送参汤来了。”
步清欢笑笑:“父皇真是好福气。儿媳先行告退了。”
金帝摆摆手,心知步清欢在反讽他呢,后妃成群,齐人之福,当真是幸福么?不,唯有心中挚爱相守,才是幸福啊!
冬月十五,金石国太后七十大寿。
分为午宴与晚宴。午宴是大宴,宴请皇室宗亲、朝廷重臣及其家眷,金石国自命礼仪之邦、书香之国,重规矩,讲礼仪,正室与嫡出子女才有资格入宴。而晚宴是家宴,只邀请皇室之人,比如侧妃侍妾之流,若非太后钦点,自然也无机会入宴。
午宴在吉祥殿举办,上午几乎都是众人挨个叩拜太后,献上礼单。
独孤傲玉冠束发,一身黑底金边的锦袍,双目炯炯有神,气宇轩昂,品貌非凡。步清欢云髻轻拢慢捻,橘色宫装,金丝绣花,流苏垂绦,裙摆曳地,红底金边的绣花小靴若隐若现,整个人美艳绝伦。
二人登场,满座皆是惊艳。
独孤傲与步清欢比肩而行,端端正正地鞠躬行礼:“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暗金色宫装,笑得一派祥和仁慈,虽年近耄耋,却精神矍铄,满脸荣光。礼官开始念着容王爷的礼单,太后笑得越发开心了。
午时之后,开始用膳,欣赏歌舞表演,都是宫廷乐师舞姬,看多了也腻了。这总场合,大家都是走个过场,看似和乐,实则各个拘谨。步清欢兴趣缺缺,随意挑着吃食。
还要等着晚宴,这一大下午,恐怕是无聊得很。
独孤傲忽而倾身,在步清欢耳畔低声道:“下午,鸿王、睿王约了骑射,你要去么?”
步清欢眼里立马闪着亮光,连声应道:“去去去。”
若是不跟着独孤傲,那就得孤身一人,在御花园里吹冷风了。这金石国后宫,她可没有朋友,纵然有人想结交她,也是有利可图罢了。御花园再美,无人共赏,又有何意义?
倒不如骑射来得刺激,况且马儿从来都是她的挚友,忠实而温顺。
皇宫西侧的御马间,旁边劈了一块跑马场。
独孤傲姗姗来迟。
金石国女子大多久居深闺,学的是琴棋书画、女红刺绣之类。整个马场,步清欢身为唯一一个女人,一身华丽宫装,与换了骑装的一干青年男子站在一起,颇有些鹤立鸡群、引人注目之感。
睿王一袭白色镶金边劲装,清俊又不失英气,他已挑好马,坐在马背上,笑盈盈地打趣:“弟妹与容皇弟,真是鹣鲽情深,形影不离,让人好生羡煞!”
步清欢客套道:“得见诸位风姿,三生有幸。”
睿王朗声一笑,率先打马走了。
鸿王一袭祥云紫袍,简洁而不失华贵,他只是默默地打量了一眼步清欢,没说话。
独孤傲直接脱了外袍,挑了马,就翻身上马,然后朝着步清欢伸出手。步清欢扬了一抹笑,拖着他的手,翻身一跃,落在了马背上。在独孤傲身后,她动了动身子:“挤了点。”
言罢,她又纵身一跳,下了马:“你先去,我自己挑一匹。”
独孤傲点点头,走马去了马场。##### 负尽苍生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