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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岁尾,最是让人不想工作的时候。春节小长假期间的节目已经录制得差不多了,广电大厦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自从发生了牛肉干那件事,何煦就不常到楚文的办公室厮混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心里别扭。好几次,她差一点就问方书羽了。可每次话到嘴边,都被她咽了回去。她毕竟只是捕风捉影,而万一就是纯属巧合,方书羽肯定会不高兴的。
放假的前一天,楚文倒是很意外的给何煦打了个电话,让她来办公室聊聊。
何煦走进楚文的办公室,却看见她正在整理东西。一些日常用品都被她放进了整理箱。
“楚文姐,你这是年终大扫除?”何煦打着哈哈道。
楚文抬眸看了何煦一眼,抿唇一笑,接着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你坐吧,我们说说话。”
何煦有点发懵,忐忑地坐了下来。
“最近……怎么都不见你过来找小白玩了?”楚文淡淡问了句。
何煦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说:“呃……最近有点忙……”
她自己都听出这说话是多么心虚。现在可是整个电视台最不忙的时候。
楚文并没在意她的谎话,笑了笑说:“其实有件事……前几天就想告诉你了。可你一直没来。眼看要放假了,我怕再不跟你道个别……以后就没机会了……”
“道别?”何煦一惊,瞪大了眼睛,“楚文姐,道什么别?你……你还要去旅行吗?”
楚文笑着摇摇头,说:“这次不是旅行……而是……辞职……”
“啊?”何煦腾地站了起来,“辞职?楚文姐,怎么好端端的要辞职呢?”
楚文拉着她坐了下来,说:“其实,从西藏回来,我就有这个念头了。我真的是太喜欢那个地方了……所以,我想去援藏……”
“援藏?”何煦一脸的惊愕,“那你是要长年住在那边了?”
楚文点头:“是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联系这件事。刚好那边有个小学师资紧张。我就志愿去做支教了。”
何煦忽然心里泛酸——尽管之前她对楚文生了嫌隙,但一想到以后可能都见不到面了,心中还是万分的舍不得……
“楚文姐……你真的要走啊?”何煦的眼泪涌了上来,“这……这也突然了……听说西藏那边很艰苦的……去旅行玩一玩还可以。可是要长年呆在那里……楚文姐,你要想好了呀!”
楚文弯起唇角,展开了一个甜美的微笑,眼中也蒙上了一层如梦如幻的色彩,缓缓说:“我之所以要去那里,是因为那里有爱我的人……”
“啊?”何煦瞪大了眼睛,“爱你的人?难道……是你上次去西藏认识的?”
“算是吧……”
何煦忽然觉得羞愧难当——原来自己这些天真的是在自寻烦恼。楚文如果是跟方书羽一起去的西藏,又怎么可能邂逅自己的真爱呢?为了几袋破牛肉干,就怀疑自己爱的人和最敬重的人,真是太不应该了。
“楚文姐,这么说来……你是要去找那个爱你的人了?”何煦的声音有些激动。
楚文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凄凉。是啊,他把给她的爱都留在了纳木错的星星上了。那个爱她的人,自然也在那里。与其在这个城市里看着他与别人牵手白头,还不如去那个有着他们共同回忆的地方,守着星星活下去……
“楚文姐,你找到了真爱……我真替你高兴……”何煦眼中含着泪,“可是……一想到要离你那么远……我还是好舍不得……”
说完,何煦便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楚文伸手抚过何煦的长发,笑着说:“你个傻姑娘,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哭什么?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你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啊!要是有机会,你也可以来一次旅行,顺便到西藏去看我。我跟你说,那里的星空真的很美。”
何煦抓住楚文的胳膊,哽咽着说:“楚文姐,那可说好了……你要一直跟我保持联系。可不准把我这妹妹忘了!”
楚文握住何煦的手,目光温柔:“何煦……我真的挺喜欢你这个小妹妹的。虽然……前段时间我们之间好像有点别扭……也是怪我那阵子情绪不好。但,我一直是把你当作妹妹的……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
“楚文姐,你哪天走啊?我和方书羽去送你……”
听到方书羽的名字,楚文心头又是一凛。她淡淡笑着说:“不必了,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分别场面。对了,你和方书羽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我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也会在遥远的地方祝福你们的……”
说到“婚礼”时,楚文的声音也颤抖了——即便此生与他无缘,但她还是想知道他的消息的。哪怕是让她心碎的消息。也许到了那样一天,她才会彻底地放下心中这份执念吧?
“嗯……”何煦流着泪点点头,“楚文姐,我们结婚时,你一定要来。”
楚文抬手轻轻擦去何煦腮边的眼泪,声音颤抖着说:“方书羽是个很好的人。他一定会给你幸福的……你也要好好照顾他……总之,你们俩要幸福……知道吗?这样我才能放心……”
“嗯……”何煦再次点头。
楚文抬腕看了看表,说:“好了,跟你道过别,我还得去见另一个人。”
“哦,楚文姐,你还约了别人啊?”何煦擦了擦眼泪,问道。
楚文看着何煦,眸色渐深,幽幽道:“我一直深爱着一个人……这次走了之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何煦一开始有点懵,可马上就理清了关系——楚文一直有个她爱的人。之后,她又在西藏遇到了一个爱她的人。这里应该是有两个人。
“好啦,不跟你说了。时间差不多了,他应该在对面的咖啡厅等着我呢!再见!”楚文说完便站起身,冲何煦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出门去。
何煦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这个表面如冰一样的女子,内心却是藏着火一样的热情。她是如此至情至性,才会为了爱远走他乡。不管怎么样,只要她能找到幸福就好。
何煦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不经意间,她看到了楚文的手机还躺在办公桌上,不禁失笑——女人碰到爱情果然就晕头转向了。
“对面的咖啡厅……”何煦回忆着楚文说的话,“好,我就帮你送过去吧!”
何煦拿起手机,跑了出去…… 爱你,有妻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