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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羽回到恒远，一进门就把钱包丢给了接待处的田蓉，淡淡说了句：“带大家到对面咖啡厅去喝下午茶，我请客。”
说完，他便面无表情地上了楼梯。
田蓉握着钱包目瞪口呆，半晌才冲着方书羽的背影喊了句：“一顿下午茶就能弥补我们受伤的心吗？必须发红包！”
方书羽没再理会她，上楼之后便径直走到周毅的办公室。
此时，周毅还在和顾安然聊天。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他们见方书羽进来，都站起了身。
方书羽没说话，只扬起下巴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周毅。
周毅猜到他的意思，便笑着对顾安然说：“安然，麻烦你帮我去买杯咖啡。”
顾安然惶惑地看了看他们俩，机械地点点头。当她走过方书羽身边时，又疑惑地瞥了他一眼。而方书羽依旧是面无表情。
顾安然出去后，方书羽回身将门反锁，再转身时眼中已燃起怒火。他一步步走到周毅面前，眼神越来越可怕。
周毅苦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认命的意味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要打要骂，来吧……”
话音未落，方书羽已经用左手揪起了周毅的衣领，接着右拳一挥，重重打在了周毅的脸上。
周毅并未躲闪，只轻轻抬手摸了一下嘴角。手指带下一丝鲜红。
“你小子下手挺狠啊！”周毅看着手上的血，竟笑着调侃了一句。
方书羽松开手，咬着牙说：“这还算是轻的！”
周毅摊开手：“还打吗？”
方书羽瞪他一会儿，松开了手，说：“这一拳，我是替楚文打的。”
“我承认，我对不起楚文……我出轨，我混蛋……”周毅边说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抬头仰视着方书羽，一字一句地问，“只是，方书羽，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教训我呢？”
“我……”方书羽一时语塞，想了想说，“当然是好朋友……”
“好朋友？”周毅苦笑着，“如果论起朋友，我跟你是二十几年的朋友。在我和楚文这段婚姻中，难道我没经受冷暴力？怎么不见你这个朋友替我出头？”
方书羽挑眉：“那是你自找的！”
“对！”周毅终于收起了笑容，皱着眉说，“我是自找的。我就不该在明知道她心里装着别人的时候，还非要跟她结婚！我就不该奢望能用我的爱温暖她，让她忘了那个人！”
方书羽定定看着他，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方书羽，你真的觉得我跟楚文走到今天，你盯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吗？”周毅提高了音调，双眼定定看着方书羽。
“周毅，我敢对天发誓，从头到尾，我跟楚文都是清清白白的……”
“难道你就没给过她一点儿希望？”周毅站起身，上前一步逼近了方书羽。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方书羽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身子靠在了桌子上。顷刻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挥之不去的是自己的声音——“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仍会用我的方式去爱你……”
难道，是这句话给楚文希望？难道，他才是毁了楚文与周毅婚姻的始作俑者？
“不，不可能……”方书羽避开周毅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意识用手扶住桌角，重重喘息着。
周毅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果真什么都没有。她之前都已经说过要忘掉过去，好好跟我生活，可又怎么会在新婚之夜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方书羽，我们结婚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方书羽的身子一抖，再不敢与周毅对视。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从没意识到犯了罪，却忽然被抓捕归案的犯人。震惊、悔恨，一下子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只感觉到无尽的冰冷与窒息……
“你们结婚的前一晚……楚文找我去她家里，说是让我帮她搬东西……”方书羽双眼发直，艰难地说，“可我去了之后……看见她在哭……然后，她说她一直爱着我……还说给我写过一封表白的信……可是，等不到我的回应……她绝望了，才被你感动……”
周毅冷冷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然后呢？你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方书羽抿了抿嘴唇，终于抬起头迎上周毅的目光，忽然大声说：“我喜欢楚文！”
“呵，你终于承认了……”周毅的眼中竟有水光闪动。
“可是……我知道你对她用情至深。所以，我一直把对她爱藏在心底……而且，我没看见她写给我的信……周毅，你不知道，当我知道她也爱我的时候，我的心情……”方书羽哽咽了，“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因为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能破坏我最好的朋友的婚姻……可是……她哭成那个样子，我心里很难受……我太想安慰她……所以我就……”
“你做什么了？”周毅红着眼睛，大声质问。
方书羽的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低低地说：“我就是想安慰她，我说‘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仍会用我的方式去爱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式……我只是想安慰她……”
“哈哈哈……”周毅忽然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就已泪流满面。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那个傻女人一直惦念到现在。就是这么一句话……让我这些年无论做多少努力，都温暖不了她冰冷的心……方书羽，就是你的一句话毁了我和楚文的婚姻！你今天有什么资格来替楚文教训我？”
一向稳住平和的周毅用手指着方书羽，声嘶力竭地喊着。这么多年来，他心中的疑问终于解开了。可如今，他和楚文的感情却已经走到了尽头。这个答案，还有什么意义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方书羽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周毅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稳定了一下情绪，又盯着方书羽问道：“方书羽，我再问你，如果当年你看见了楚文的信，你会接受她吗？”##### 爱你，有妻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