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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锦没了办法，摸上匕首一把刺进男人的手。随着匕首收回的时候，那滚烫的血喷溅到了钟锦的脸上。敛下那么一瞬的心慌，钟锦不顾那么多，趁机要剥了沈在野依旧用力的手。

　　纹丝不动。

　　钟锦看了一眼他，发现这人勾起一边唇角笑得肆意。

　　忍无可忍，钟锦直接上脚踹。可是那手好像就不是沈在野的一般，依旧是那般用力地拽着关知水。同时他的唇角的笑还越来越大，虽然没有声，但钟锦仿佛听到了那来自地狱深处的欢呼。

　　“呀——”钟锦直接起身来了一个回旋踢，铆足了劲，那一脚直直踢向沈在野的下颌。只见他整个人抬起了头，然后往后倒去。

　　大约是钟锦力道太大了，眼看着他就要跌下毒池。钟锦见他拖着关知水的手还不放，下了一大跳，连忙拽住了铁链。

　　就在钟锦拽住铁链的那一刹那，临近毒池的沈在野竟是松了手。钟锦顾不上多想，直接拖着关知水逃离了他的行动圈。

　　沈在野大约也没想到自己在那时竟是放了手，分明是打算……一起死的。笑看着自己的那只手，许久才将它握成了拳头随意落在了地上。

　　看向被钟锦拖着离开的人，沈在野哑着声音道：“知水，真是遗憾呐，差一点就可以的，怎么你就走了呢？”

　　“你闭嘴！”钟锦怒不可遏，站起来怒骂沈在野。

　　“嗬，这里何时轮得到尔指手画脚？你是谁？婢女？朋友？还是他的妃子？”

　　“与你何干？”

　　“嗬，这干系可大了。毕竟……我怎么说也算是他的男人吧。”

　　“你闭嘴！”钟锦怒到极致，“就你也配？”

　　“不然你配？”男人轻飘飘地一问。

　　钟锦气得发抖，她连一个冷笑都扯不出来，整张脸都是沉着的。

　　“我不知道你和国主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就凭你今日的举动，你就是人渣一个！沈在野，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执政朝野数载，手握大兵，我红楠国明明已经献上城池，但你却依旧攻国屠城，满城妇孺都不放过！”

　　“哦，原来你是红楠国的人呀。”沈在野露出一个不屑轻蔑的笑意。

　　罢了。钟锦紧紧捏住拳头，指甲深陷手心让自己克制。

　　罢了。自己气什么？手刃了他就能换那些亡灵重返人间吗？

　　她理智得很，她清楚地知道，这人她动不得。关知水留他到现在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若是被自己杀了，自己的下场也不见得会有多好。

　　“我们走吧。”

　　钟锦伸手想要搀扶关知水。躺在地上的关知水瞧着那缠着纱布的手，上面有些血痕，而且不知是染上了什么，那纱布都有些发黑发黄，就像那苦人的药汁洒在上面一般。

　　“他不会和你走的，从他在我身下的那一刻起，他的灵魂就已被我亵渎，他早已不是那个从雪山之巅下来的纯净少年了，早已不是那个一心想要匡扶正义，让百姓远离疾苦的太子了，也不是那个会追在我身后喊沈哥哥的***了。”

　　沈在野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关知水。钟锦的手停留于空中，根本就没有人握上。

　　“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你记得你的阿姐还有你姐夫是怎么死的吗？哦，还有你种下的那颗朝颜花，你知道它为什么不发芽吗？因为那颗种子早已被我弄得残缺！”

　　“你，闭嘴！”关知水声音嘶哑得厉害，那三个字就像自牙缝溢出来的一般，在这空荡荡的囚牢不停地荡动。

　　“怎么，听不下去了？我好像也没说什么吧？你想不想听一些你可能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记得有一日你死活不让我碰吗？那日，你猜我去找谁了？我去找——”

　　“疯子！”钟锦将银针甩了出去，打断了沈在野的话。

　　“找谁了？”关知水猩红了眼，一字一句地问。

　　“何必理会这疯子的疯言风语？”钟锦想到那日透过关山月看到的画面，那个少年被铁链锁在床上，想来，他定是将那段过往藏得严严实实，没有让关知水察觉。

　　“兄长，走吧。”钟锦又喊了一次，这次她声音轻柔了很多。她清楚看到关知水那没有波澜的眸子动了动，他看着钟锦那充满希冀的眸子，有些犹豫地要伸出手。

　　“活下去，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也能不让山月担忧。”

　　钟锦话一落，那只手便坚定地握了上去。钟锦会心一笑，紧紧反握。

　　“我碰了你弟弟！关山月！”沈在野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握着钟锦的手的人僵在了原地，钟锦亦僵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关知水木木地看向沈在野，希望能看出这人说谎的痕迹。

　　“怎么？不相信？看来这段往事被他藏得严严实实呀！”沈在野笑得越发的猖狂。那满脸的神情，就像是在回忆那件事，体味那番味道。

　　关知水死死地看着他，眼底越发的猩红，那张脸分外的冷静，冷静到要直接将眼前的人扒皮抽筋。

　　沈在野拿手拭了一下唇角，将那点殷红放在指尖揉搓，“当时，也就是这样吧，他将自己的唇咬破了都不让我动，可是结果呢？嗬。”

　　“我杀了你！”关知水整个人都暴动了起来。他挣脱出钟锦的手，拖着那双腿直接冲向沈在野。

　　沈在野没有丝毫要闪躲的心。他甚至坐直了身子，笑着在那等关知水。

　　钟锦没有跟上去，她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关知水直接捡起了地上的匕首，他拿着就要往沈在野身上刺去。可是沈在野轻而易举地躲过，那双手死死拽住关知水的手。

　　关知水身上是软绵无力的，根本挣脱不开。他眼底都是血丝，手上不停地使着力，大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沈在野，你他娘的不是人！”

　　“我不是人，可你看看你的模样，你不也早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吗？！”

　　“我杀了你！”

　　“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了我呀？啊？”沈在野笑得越发猖狂。 公主多娇：将军为我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