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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因为今天炉火的新厨师上任，营业时间已经结束了。门口挂上了写有“打烊”字样的檀木牌。

　　进门之后，发现前厅多了一张没见过的木桌。上面摆了马灯和蜡烛，还有装好食物的餐盘。

　　一个女人正聚精会神地点着打火器摆弄着她面前盘子里的三文鱼。那女人把亚麻色的柔顺直发扎在脑后，低下的脸只露出轮廓看上去很高挺的鼻子和微微抖动的眼睫毛。她似乎没听到我们进门的声音，手里的动作并为有丝毫停顿。

　　温钟晚拦住一旁想要出声的林款冬，示意我们不要打扰那个女人。

　　看上去，她就是新来的主厨。

　　我们看着女人低着头，用刀细细地抠着面前牛奶色的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小鸟。

　　小鸟制作地尤为逼真，短小翅膀上的羽毛纹路似乎在微微发颤。

　　手法看上去专业而严谨，不禁让人屏住呼吸，怕连流动的空气都会影响她的动作。

　　过了五分钟，那女人兴许是累了，把雕刻刀轻轻扔到一旁，抬头的瞬间，她才发现我们。

　　低头的时候没能看她的脸，没想到是一个长相成熟漂亮的大姐姐。

　　而且不知怎么地……我情不自禁被她脸下方的巨大东西吸引住注意力。

　　她的胸……好大啊。

　　林款冬显然也和我一样。两位男人则是神情自若，像是什么都没看到那样。

　　主厨叉着腰，皱着眉头开口了

　　“你们两个女孩子，眼神往哪看呢？”

　　声线和她的身材一样成熟。性格似乎也有些老成泼辣。

　　这第一句话实在是让人羞愧。没想到和主厨第一次见面，收到的话语竟然是这样的。

　　我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失去视野的时候我听到林款冬不慌不忙地向她解释

　　“还真有那么大的胸，今天真是各种意义上的开眼界呢。得罪啦，我是炉火的股东之一，来参加你的欢迎宴会。”

　　“你们就感激自己是女人吧。要是有男人敢这么盯着我的身体看，眼睛都会被我挖出来用做配菜。”

　　低沉的声音配上粗旷又锋利的语气，恐怖指数简直百分百。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提醒我该把手放下，我这时才急忙把手从脸上挪开，但依然扭扭捏捏的不敢看她。

　　实在是无法跟别人好好打招呼，我已经很努力地想露出笑脸，却依然做不到。

　　我这种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个性，在这种场合实在是太麻烦了。

　　温钟晚似乎体谅我目前害羞不已的状态，体贴地替我开口

　　“这位是炉火的兼职服务生，温远晴。我和你提过她，等下帮她量一下尺寸，看看她适合穿什么样的礼服。远晴，她叫雅歌，是混血儿，雅歌平日里就是这么讲话，听上去很可怕，不过是很不错的人。以后工作上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我和唐雨君又恰好都不在的时候，可以依赖她。”

　　“明白了。您、您好。”

　　我有些拘谨地眨着眼睛，动作很谨慎地朝雅歌点点头，生怕表现太差，给雅歌落下什么成见。

　　雅歌只随便看了我和林款冬一眼，随后用手捏着自己的肩膀，活动头部。似乎是刚刚的雕刻工作过度损耗了她的身体。

　　“嗯，知道了。你们来的巧，菜刚好做齐，可以吃了。”

　　雅歌自己走向了厨房。我们对视一眼，很识趣地各自找座位坐下。

　　“精通一门手艺的人就是不一样，任性地让人羡慕呢。”

　　林款冬拿起被擦得雪亮的餐具感叹着。

　　这个姐姐，除了长得好看身材好声音好听之外，脾气似乎不怎么好。她没有给在场的任何人面子，实际上以她的性格，想必已经是很客气了吧。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她这种爱搭不理的态度的出发点。雅歌颜值身材俱佳，手艺过硬而且硬件配置的确非常优越，因而她有可以对人不客气的资本。

　　我和温钟晚坐一边，林款冬和唐雨君坐对面。

　　面前的菜无论是摆盘还是气味都很有特点，跟我平常在炉火里试的菜有很大不同。

　　“看上去很有个人特色啊。这个女人挺厉害呢。”

　　林款冬面前是一盘裹着黄豆粉的紫色小球组成的菜。她拿起旁边的叉子，叉了一个小球首先吃了起来。唐雨君皱着眉头看她把紫色小球送到嘴里咀嚼，用手指抬了一下眼镜。

　　“今天是雅歌的欢迎宴，不是夜宵聚会。你等雅歌坐下来再吃吧。”

　　“可雅歌也说了可以吃的呀……”

　　林款冬郁闷地看着唐雨君，悻悻地放下叉子。

　　店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铃声。我转头去看，看到汤照眠拖着一张像是用石膏浇铸的脸走了进来。我身边的温钟晚专心致志看着手机，看上去似乎是不在意谁进来。

　　汤照眠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到我身边拉开椅子坐下来，然后解开脖子上围的看上去暖融融的围巾，摘下有着圆形镜片的看上去做工考究的黑色墨镜。

　　汤照眠的脸不同于温钟晚。五官线条都简单分明的少年模样大概是所有女性都曾经憧憬过的类型。他那副冷然的神情和冬天的低温及其相配，却又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第一次和他在这种正儿八经的场合见面，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变化着。

　　像是沉睡多年的蛹恢复活力，开始抖落身上的灰尘。

　　“你在这里干嘛。”

　　汤照眠淡淡地开口。黑色的眼睛凝着视线并未往别处偏离。提的问题又让人难以回答。

　　正当我在盘算该怎么回复他时，温钟晚的声音恰当地响了起来。

　　“好久不见，汤先生。”

　　温钟晚两指拈起高脚杯，朝汤照眠递过去。面上带着温厚谦和的微笑。

　　“温少爷？哟。”

　　汤照眠看到邀请他喝酒的温钟晚，十分配合地拿起高脚杯，表情不似他日常那么冷淡，显得平和而自然。

　　两只剔透干净的杯子杯肚相撞，发出的音色美妙地有些不合时宜。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到魔幻而不可思议。

　　他们俩竟然认识？认识就算了，温钟晚主动和汤照眠碰杯？

　　碰杯就算了，汤照眠还变了他那副石膏脸，那么平和？

　　今天是奇怪的事儿都往一处凑了吗……

　　“汤先生和林款冬一样，也是炉火的股东之一。”

　　对面的唐雨君似乎是看到我疑惑的表情，贴心地解释给我听。

　　……汤照眠竟然还是炉火的股东？ 贫穷少女与财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