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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受到阔少爷发问的官三代没有应答，甚至连眼神都没变化。

　　“我见过温老爷子本人，和温远晴是有些相似。这次蝶书也去了，应该是你怕她出事，去委托的吧？”

　　温钟晚有意无意地说着。

　　那只漂亮的白色烟斗里燃烧的上等烟草顺着乳白烟雾透出一股清爽甜美的气味，和车内的薄荷味十分不协调。

　　“你想说什么？”

　　汤照眠毫不留情面地直接发问，语气中没带任何客气。

　　“唔呼呼，怎么这么凶那？”

　　阔少爷和和气气地笑着打圆场，从兜里掏出纸巾将燃尽的烟草灰烬抖到里面包好，优雅地放到呢子大衣的口袋里去。

　　“你怕不是喜欢她。”

　　温钟晚像是不知好歹又像是恶作剧一般说着，毫无顾忌并且刁钻地观察身边年轻司机的神情。

　　“跟你没关系。”

　　汤照眠不为所动，一直专注在路况上，似乎知道温钟晚在试探一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但愿跟我一直没关系。”

　　温钟晚轻轻的说。

　　“顺便一提，我和白淼淼正在交往中。”

　　“……”

　　汤照眠十分明显地皱了眉头。

　　“不要告诉她这件事。”

　　“那就看在汤先生的面子上，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之后的案子还得您帮忙呢。”

　　“……”

　　坐在后排的半希有些迷茫地看着身边两位陷入沉睡中的女孩。她们身上都裹了绒毯。车内开着三十度的空调。还有十分不协调的薄荷和烟草的气味。

　　人类的感情真奇怪啊。

　　半希坐在后排默默感叹着，开始思考二十分钟后回到研究所该做什么作为主人和客人们的晚餐。

　　到研究所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四十。

　　东方笑坐着轮椅无语地看着男士和手提标本箱的男士们。汤照眠背着温远晴，温钟晚扶着蝶书，自己的机器人提着标本箱，看样子似乎已经准备好开始接下来的工作了。

　　“去地下层拿个脑切片都能成这样吗？”

　　东方笑板着脸责问半希。她相信自己倾尽心血制作的智能机器人是完美无瑕的，出现这种状况实在让她有些不能忍受。

　　“没想到负三层有个似乎能操控温度的家伙。胡氏兄弟大概已经死亡，为了避免与未曾谋面的超能力者正面交锋，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带走两位女士。”

　　“那就等蝶书醒了问问她吧。温远晴怎么又来我研究所打点滴了？她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

　　东方笑心想再这样下去，她正儿八经的研究所都要变成私人诊所了。

　　“是我的错。对不起，东方先生。”

　　也许是说到他在意的人，汤照眠此刻少见地老实，低着头像个犯错正在向老师检讨的孩子一样。

　　“比起检讨错误，还请东方先生先治疗她们呢。毕竟都是很有价值的身份。”

　　温钟晚在一旁平和地笑着。

　　“知道了知道了。把她们带过来。”

　　东方笑有些烦恼地挥挥手，半希见状马上跟上去准备去治疗室帮忙。

　　半小时后，两位女孩在东方笑的研究所里挂上针水进入缓冲的状态。拿到脑切片的东方笑马上着手开始进行数据分析。

　　“根据数据来看，是有非常多不正常的地方。比如小脑部分的细胞有明显损伤痕迹，而且是通过频率较为特殊的电波实现的。汤先生之前递交过宋于研究所里脑电波发射仪的数据，频率及损伤率完全对得上。已经用打印机打出数据，不过我不会挂我的名。”

　　“麻烦您提供数据了。报酬会在这周内结算清楚并到您账上。”

　　汤照眠接过半希递的资料，以一副和平常不同的非常有礼貌的状态回应过去。

　　“东方先生也不喜欢惹麻烦呢。”

　　温钟晚盯着那些资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研究所从不轻易逐客，请各位留下来吃个晚饭。”

　　“请问…温远晴这次要调整多久？需要用什么药吗？治疗手段是？”

　　“冻伤大概一个月左右。现在用电热毯和加热毯恢复正常体温，晚上估计要温水水浴。治疗的钱你来付？”

　　“好的。”

　　官三代一口答应，毫不迟疑。

　　“……”

　　所有人看着他过于流畅的应答陷入沉默和思索中。似乎大家都明白了什么。

　　我梦见了温华。

　　那个发表了许多科研奖项，哪怕在上流社会中依旧是顶端和传说的温华。

　　年轻的他穿着代表科研人员身份的白色褂子，带着黑色眼镜站在有很多人的大会堂中央。所有光——大家的目光，天花板吊着华丽昂贵的灯具倾倒的灯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一脸平静稳定地解读着自己那些伟大的科学文献，时不时看一眼稿子，在这个过程中应景地配上合适的手势，高亢的声音和通俗易懂的内容轻易将大众的情绪调动着走向高峰。

　　演讲效果似乎非常好。看不清脸的观众们纷纷为他的成果和优秀鼓掌。他在众人的追捧中面无表情地弯腰致谢，程序化地接过奖杯，和精心打扮的主持人们互相寒暄。

　　他的态度使得这本该被人羡慕的一切显得十分普通平常，普通到甚至让人泯灭向上走的欲望。

　　然后他离开礼堂，一路上受到平日共事的同僚们的赞誉和祝贺，也只是微微一笑。

　　他坐上了自己的车，把水晶做成的奖杯和证书随便地扔到副驾驶上。

　　他轻轻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被红色和金色淹没的后排。那里堆满金灿灿的奖杯和红色的荣誉证书。

　　坐在荣誉和金钱中的温华，看不出丝毫喜悦的情绪。

　　他只是按部就班一样，开车离开被上流权贵包围的地方。

　　……为什么被荣耀和金钱包裹的他看不出任何喜悦？

　　内心生出这个问题的我站在一旁看着，心情已是一片荒芜。如同他在经历这一切时毫无情绪变化的表情那般荒芜。 贫穷少女与财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