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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书看我的眼神里有着大片不明所以的空白。

　　“不晓得。不过林款冬那个脾气还真搞不好弄什么事出来。这次拍卖会有个赞助商跟她算是多年熟人，要她知道那个人，恐怕会很失望吧。”

　　“可那个人继续资助拍卖会怎么办？”

　　总不能说因为是熟人，就对实际存在的犯罪事实置若罔闻。这样的话，就是共犯了吧。

　　我想到那时在拍卖会上感知到的一切，不敢设想被买回家的人们会被怎样对待。

　　我抬起头看着在面前的蝶书，希望她能给我一个听上去让人稍微安心的答案。

　　蝶书双手抱着一个装有骨骼的玻璃罐仔细看着，对我的疑问并不十分在意。

　　“林款冬不会让那个人继续资助的。毕竟是那个人把她拖下水的。”

　　“说起来，林小姐的超能力还挺有意思的。”

　　“很难让人发现用途啊，结果没想到是当了偶像在三线挣扎一两年才出现的超能力。从这个方面来说算十分幸运吧。”

　　“不管怎么说，能体面的活着挺好的，毕竟那个超能力确实很适合艺人一类的。”

　　“十分钟差不多到了，我们可以去负二层。”

　　蝶书把手中的玻璃器皿放回原位，往楼梯口走。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只能跟随她的步伐一同向楼梯口出发。

　　“下了这个楼梯之后还有一道安检门，我准备了带有程序的磁卡，能黑到法医部安检系统里去，要解锁需要花费半小时左右，加上法医部自身的安检机制，想过这道门不容易。等你的信号器警告之后，我们可以下到第三层和半希会面。至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移动到第三层…等下估计会有两个难缠的家伙跟过来，要解决需要花点时间。还有就是第三层的温度比起前两层来得更低。最好不要在那里多待。”

　　楼梯间的装修风格一样是简单易懂。白色的空间用冷白的灯光填充气氛，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半希一个人在那里不会出事吗？”

　　跟着走下楼梯后，我眼看蝶书从丝绒袖口里拿出一张正方形的黑色卡片，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从有蓝光过渡的卡槽划过。

　　黑晶屏幕瞬间死机，五秒钟后浅橙色光源从底下透出，面前的金属大门悄无声息地缓缓拉开。

　　“他是机器人。”

　　“……好的。”

　　我沉默一瞬，明白自己操心过度。

　　现在的人工智能都强大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跟着蝶书进入法医部地下层负二层。

　　“整个地下区域只有负三层的结构不一样。不过负二层有相当多的科技文献，我要在这里收集一些情报，建议你多翻翻这些资料。”

　　“好的。”

　　不愧是水星市首屈一指的情报商。蝶书摘下袖口的宝石纽扣，像转动指针似的将宝石与底盘错开位置，拉开大约一个指节的距离。这个漂亮小玩意估计是拍照设备或者录入设备之类的吧。

　　想想蝶书之前将在地下层的整个行动流程说得井井有条，让我有一种这次会安全完成任务拿到脑切片的错觉。但我下意识摸了摸兜里的麻醉枪，特质金属的质感分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眼前境况的危险程度。

　　即使是和蝶书同行，也不一定做得到面面俱到。我需要细心些。

　　依然是白色的房间和一摸一样的景色。我和蝶书快速走到可以通向负三层的楼梯口。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房间再没有了装有人体器官的玻璃器皿，只堆有大量的书籍，一股油墨的味道混杂其中。

　　“现在是两点整。来得刚好。第一批清算的人员现在应该被堵在负一层门口。你看，你手上的戒指开始有红圈警告了。”

　　同样意识到温度变化的我点点头，覆盖住食指上的戒指。

　　说明我们入侵地下层的消息已经被他们得知，现在警备人员应该会出动找到入侵者，我也得开始将精力集中起来了。

　　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回来。比起这个，收集脑切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蝶书向我示意她准备收集情报，我便打量着书架上的文献准备选取一些重要的书。

　　“这些书能带走吗？”

　　“不能。还有你最好不要在那些书上留下指纹。这次我们会闹出很大动静，这些书绝对会被转移到温氏内部并且一本本扫描入库，如果你留下指纹，一切努力就白费了。我的手昨天已经处理过指纹，所以我不担心。”

　　没想到在法医部还有这样的机密资料，该不会一楼的那些也是这种级别的吧？我突然有些恐慌。

　　“可是我在一楼有翻书唉……”

　　“一楼的资料不算重要，除了你的还有别人的，你的指纹不一定能被识别出来，但负二楼的不一样，这里的文献级别很高，被禁止借出，也会按时清理书面指纹，所以你只要在这楼注意就好。”

　　“谢谢你提醒我。”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如果真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的墓志铭真可能该是“英年早逝”了。

　　“拿钱办事而已。”

　　蝶书用极快的口气带过一句话，快到我甚至不太听得清明。

　　“啊？”

　　“没什么，我工作了。你随便翻吧，别留下指纹就行。”

　　“好的……”

　　但当下我找不到什么能将手包裹起来与文献隔绝的工具，总感觉浪费了满屋的重要资料。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穿的长裙与厚度适中的毛衣外套，大大的口袋里只装了钥匙和麻醉枪。

　　可以把外套的口袋捞起来裹住手翻书吗？我尝试着将麻醉枪和钥匙别到腰间，然后双手插到口袋里往架子上抬手拿书。

　　“好像可以拿到……哎哎哎哎！！”

　　布料与纸张之间微弱的摩擦力使得我刚把资料拿到手中就开始下滑，惊慌失措之下我只得胡乱抓着。资料在我手中滑了两三个来回后，终是被我用裹了外套的双手抱在怀里。

　　我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随后开始集中精力观察这份资料。

　　《关于超能力具现化的研究方案》 1014年6月

　　是一份二十年前的研究资料。

　　右下角本来该写着撰写人的地方有明显破损的痕迹，似乎是被人用刀片刻意刮去作者的名字。牛皮纸本身韧性极好，故而被刮去的痕迹十分显眼。 贫穷少女与财产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