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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避而不答,反问她:“三十岁?难道我有那么老吗?”
在这样的时候,我不想跟他,斗嘴,于是,不再理她,奶奶大概也看出来了我们俩之间的不和谐,于是,呀岔开了话题,给我们打圆场说:“你们姐妹几个,在学校都学了些什么呀?给你爷爷说说。”
爷爷也附和着说:“对对对,说来听听。”
我在学校学习的是什么,他们两个自然是知道的,我知道这话是问赵丹和欣宇的。
赵丹抢先说:“我在学校是主修声乐的,爷爷,您喜欢听歌吗?我唱歌给你听。”
爷爷开心地说:“好啊,好啊。”
也许是为了卖弄她的高音,赵丹唱了一首当时很流行的,《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永恒》,还是英文版的,不得不说我这个妹妹还真不是个绣花枕头,唱的还真是原汁原味的,很又几分原版的感觉的。
听完了她的演唱,爷爷点了点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似乎很怀念的说:“唉,说起唱歌啊,还是你奶奶唱歌唱的好啊,我刚认识你奶奶的时候,她还是昆曲团的演员,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唱的那一段,什么,我一下子就听得入迷了。”
爷爷当着我们这么多的小辈,说起他和奶奶之间年轻时候的那些事情,奶奶看来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说:“什么花花草草啊,莺莺燕燕的,那是《牡丹亭》里面的唱段,都是过去的事了,早就忘光了。”
欣宇乖巧的说:“爷爷,那我唱给你听吧。”
爷爷和奶奶赞许地点点头说:“好啊,我们听听小欣宇唱一段。”
欣宇的妈妈原来是昆曲团的,从小就把她送去学习了,所以欣宇的昆曲唱的是字正腔圆、有板有眼,很有专业昆曲演员的感觉的,她用那稚嫩的嗓音,婉转悠扬的唱着: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伤心乐事谁家院
……”
爷爷一边听着,微微地眯着眼,一边慢慢的点着头,他的手还在被子上有板有眼的轻轻地拍打着节奏,慢慢的,他似乎沉浸在了过去,或者是昆曲的意境里了,他闭上了眼睛,手上的节奏也停了下来。
奶奶冲着我们摆了摆手,轻轻地说:“你爷爷睡着了,不要打搅他,让他好好休息吧。”
我们离开了房间到外面去晒晒太阳。
在走廊里,我看见赵丹的那个助理居然一直等候在外面,赵丹到她跟前去说了几句什么,她走过来跟奶奶说,自己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奶奶见有人照顾她,就放心地让她走了。
我们跟奶奶在医院的院子里转了一圈,晒太阳,嘉睦考试结束了,这几天也不用在上课,难得地带着赵丹和嘉昊,在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似乎忘记了不远处那随时都会像油尽灯枯的灯一样熄灭的人。
小孩子心性就是好,不懂得生活中的悲伤,是一件多么无忧无虑的事情啊!
我和奶奶担心爷爷会醒过来,坐了一会儿,我们就进去病房里继续守着。
晚饭是云阿姨给送过来的,爷爷没有醒过来,我们在病房的小厨房里吃过了。
饭后,我到走廊里面去透透气,顺便去外面的公共洗手间,习惯了独自居住的我,很不喜欢男女混合使用的卫生间。
在洗手间正要出去的时候,却不期而遇地遇到了匆匆赶回来的赵丹。
她穿着一件袒胸露背的,薄薄的米白色蕾丝绣花长裙,脚上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显得她的身材愈发地高挑而挺拔;肩上披着一条猩红的华丽的毛皮披肩,看上去典雅而雍容华贵,跟这里的气氛很不搭,后面跟着她的助理。
这么冷的天气,她穿成这个样子,让我感觉到很是好奇,于是我就没有出去,想要看看我这个妹妹到底在搞什么鬼。
赵丹一边换衣服,一边跟助理抱怨着这冷死人的鬼天气,还要来回跑着换衣服。
我看见她脱下身上的装扮,换上了早上出门的时候那一套清爽休闲的运动服装和平底的运动鞋,看上去又是一副乖巧懂事的邻家小妹妹的感觉了。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抱怨着说:“要不是妈妈说,因为这里会有很多的上流社会的名流和政界要员会来,我才不会赶场似得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呢。”
那个女助理一半是劝说一半是安慰地说:说:“你妈妈她这也是为你打算的,她说的也没错,来这里看看,也是为你好。”
赵丹一边对着镜子弄着头发,一边说:“这个,我也知道,趁这个机会,混个脸熟,被那些人认识,让他们知道我是他们老首长的嫡亲孙女,对我以后的发展会很有帮助的,要不是这样的话,我才懒得来呢!”
“是啊,你爷爷是个了不起的老干部,来这里的好多人,都是各级要员,非富即贵,你要是有了这一层关系,对于你以后的发展可是会又很大的帮助的!这也是你妈妈告诉我,你跟这一家人的关系之后,我跟公司的建议和策划方案。”她的助理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心里默默地想着。连亲情都是可以用来设计策划和利用的啊!
说话间,她们换好了衣服,助理说:“我还在酒店里等你啊,有事发个短讯给我,我和摄像队伍,会在五分钟之内赶到的。”
她们走了之后,我也默默地回到了病房里。
爷爷还是没有醒过来,爸爸打电话给许丽丽了,说是他等一会儿会带着自己的朋友过来,我怕这个心计颇深的赵丹,会不期而遇地在这里遇到余曼露,她那个很有远见和心计的助理,可是随身带着摄像队伍的。
余曼露回来以后一直很低调,深居简出得,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近况,我不想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和困扰,于是给奶奶提议我们先回去。
奶奶看爷爷睡的很是安详,一时半会儿大概也不会醒过来,就给许丽丽交代了一声,我们就带着欣宇、嘉昊和嘉睦回家了。
这个时候,病房里并没有什么达官显贵之人来探视爷爷,赵丹自然是巴不得早一点离开的。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我们上午来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的;此刻正是下午时分,天不仅变得隐隐暗暗的,而且起风了,风裹挟着枯枝乱叶,漫天飞舞,还要冰冷冷的雨丝夹杂着小米粒似得雪粒,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我把自己的围巾,给小欣宇戴上了。
我们在医院的门口等车的时候,赵丹的助理,那位精美的中年女子早就已经在医院的大厅了等着了,赵丹又想走,又怕奶奶会不悦。
奶奶说:“丹丹呐,你在外面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赵丹是个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赶紧说:“奶奶,我离开的时候太小了,是有些不太记得了,我今晚正想跟你回家去住呢,不知道家里住不住的下?”
“怎么会住不下呢?”奶奶颇有些不悦地说:“你爸爸的家里,永远都会有你们姐妹几个住的地方的。”
听见奶奶这样说,赵丹赶紧将自己的助理打发走了,跟我们一起打车回奶奶家。
风雪交加的路上,行人稀少,天很快就黑了,我们走进奶奶家住的大院的时候,路面上房顶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守门的武警叔叔看见车上坐的奶奶,“啪”地一声,笔直地行了一个礼。
赵丹望了望朦胧的夜色中,静谧肃穆的甚至有些萧索的院子,说:“这里的保安真是敬业,,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站岗啊!”
嘉睦不悦地憋了瘪嘴说:“什么保安,人家是武警哥哥们!”看来,这个赵丹还真的是把自己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忘记的一干二净的了。
第二天凌晨,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我拿起手机来看看时间,正是凌晨四点钟。
电话里面传来爸爸气急败坏的声音,他说:“小牧,你带着大家赶紧过来。”
电话里面似乎是人生糟杂的,爸爸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电话就挂断了。
我赶紧下楼,叫醒了弟弟妹妹们,没有敢对奶奶实说,就说爸爸说爷爷醒来了,想看看我们。
我们收拾了东西,车子是这几天特殊时期,单位上为了照顾爷爷的家属,特地给准备好的。
我们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医院。
昨夜淅淅沥沥的一夜落雪,此刻竟然变成了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扯天扯地的垂落,将天地装扮成幕天席地、白茫茫的一片。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