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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具骸骨的旁边,找到一个军绿色的水壶,里面甚至还留下了满满的一壶水!
这一下可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子寒对着那一具不知道是被豺狼还是秃鹫,啃食的白骨森森的骸骨告罪一声:“得罪了。”
就从骸骨身边拿走了那个水壶。
水壶旁边的旅行包里面还有一些压缩饼干和杂物,那硬邦邦的压缩饼干已经被沙漠炙热的阳光晒的像石头一样坚硬了,那些绳索、登山靴和帐篷之类的东西,我们用不了,也扛不动,就丢弃在一旁没有动,继续前进。
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因为是一直向着东南方向走的,方向没有出现偏差,所以,我还是放心的;何况还有了这一壶水,这对于我们来说似乎多少也有了一些安慰。
不知道走了多久,沙砾的路走了一段也没有了,脚下的沙漠又变成了软软的沙地,沙子开始变得滚烫灼热,我们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远。
水壶里有限的那一点点水,我们很节约地用,一次只敢轻轻地抿一小口,即便是这样,水壶也很快见底了;我们不敢多喝,只是在实在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才稍微抿一小口,润润干裂的嘴唇。
从地下河上来之后,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不要说走出沙漠,就是饿我和子寒也会被饿死的;
我心里祈祷着最好能下一场大雨,这样不仅能够去除着干旱、焦灼和溽热,而且我们还能够接点雨水来补充饮水。
可是,我知道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大约是我已经被折磨的出现幻觉了;
看看子寒,灼烧的脸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白皙温润,嘴唇干裂,可是他的目光依然是那样的清澈、宁定而温润,就像是在西班牙著名的朝圣之路上,我曾经在路边看见的那些目标坚定的朝圣者,给我一种安心的力量。
在一个岩石小小的阴影中,我们坐下来休息,我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只想就这样躺下去再也不起来,子寒将我抱着,一遍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
“小牧,木头,千万不能睡着啊,在坚持一下,我们一定能够回去的…..”
“子寒,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有气无力地对子寒说,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可是,才刚刚坐下,感觉屁股底下软软的,我伸手去抓,却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把抓起来,指看了一眼,我就吓得一把甩了出去,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大喊一声:“蛇啊,蛇……”
“什么?”子寒一个健步扑上去,一把抓起那个丑陋的东西的尾巴,凭空一甩,扔在地上,那个丑陋的东西,在滚烫的砂砾上扭动了几下就不在动弹了。
子寒抓起我的手,看见上面的有几个细细的牙印子,没有作声立刻将我的手指拿到他的嘴边吮吸起来,一边将里面的淤血吸出来吐在身边的沙地上。
“不要,子寒。”我担心地喊道,不知道那蛇有没有毒,我宁可自己一个人承受,也不愿意让子寒陪着我冒险,
可是,子寒就像没听到似得,只顾将我手指受伤地方的血吸出来。
这可真是报应来的快了,我才刚刚说自己宁可永远躺在这里也不要再走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可以叫做“心想事成”呢?
可是,我后悔了行不行,我只是随便想想,并没有当真啊,我还不想死,我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和挫折才终于跟我最爱的人在一起,我们还有漫长的一生要相互扶持着走过的,我还有儿子要照顾,我不想死啊!
不知道是蛇毒发作的缘故,还是干渴和又困又累又饿的缘故,我终于还是慢慢地失去了知觉,陷入了半清醒昏迷状态。
传说中,蛇毒能够带给人很多,奇异的思维。不仅能够恢复混乱的神智,据说还能够让人看见过去发生的事情
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思维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
依稀仿佛中,我们是在三月的雨幕中,一个白衣的男子,旖丽地站立在一棵落英缤纷的樱花树下,修眉朗目,一袭洁白的中式长袍,浑然天成地衬托出他的清雅和高华,落英缤纷中,一朵灼灼其华的花瓣,从空中飘飘洒洒地飞舞下来,停留在他的嘴角,牵出了他唇角上,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暧昧,梦幻而迷离;
那盛世芳华的人,那样痴情、深情地望着我,让我深深地沦陷其中。
那个人,明明是子寒的样子,却给我一种遥不可及、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看着他,我的心竟是那样的心酸和痛楚。
耳边听见那人的话语,嘤嘤呼唤着而我的名字,是那样的悲切和凄凉,我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一滴一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我的嘴里,原来是那样的苦涩,和咸腥,居然还有丝丝清凉的感觉,滋润着我干裂的嘴唇,我贪婪地吸允了起来,终于恢复了一点力量和神识了,
能够分辨那殷殷呼唤我名字的人,是身边的子寒了;可是,我四肢沉重无力,甚至连眼皮也抬不起来。
我听见子寒急切地呼唤着我的名字,一声一声那么悲切、焦灼:
“小牧!你醒醒啊,木头,我的扎姆,你快醒醒啊……”他一边说一边拍着我的脸;
“早知道我们俩之间的路这么短暂,这么艰难,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啊……”
“什么?告诉我什么呢?”我心里疑惑地想着,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子寒将我紧紧地抱在怀,悲伤地说:“知道吗,木头,我第一次在那个小店里看见你,我就已经很惊愕了。”
“什么?原来你记得我啊,原来你早就知道在那个小店里见到的那个踩了你一脚的人是我,可是,为什么你不承认呢?”意识逐渐清醒的我,在心里吐槽着说。
子寒自然是不知道我这时候的想法的,大概我的呼吸和脉搏也已经骤停,或者是薄弱的让他误以为我已经死掉了吧?!
不然,他的声音为何会如此的人悲痛欲绝和绝望?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找到你的啊,你应该让你跟着我。一起来冒险!”子寒一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一边自责地说。
“你给我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是我遗失掉的自己一样,后来,看见你们来我们公司应聘,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子寒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我的“遗体”说临终遗言一样,那样沉重平静的语调,却饱含那样的深重的悲痛和绝望,
“那一刻我感觉到上天是何等的厚待我,可是,却不知道,他竟然是要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再一次折磨我,难道我这备受诅咒、折磨和摧残的命运,还没有受够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
子寒那悲愤的声音,让我听得心痛,韩湘子的骂天三声,轮回三世,该是怎么的心碎、心痛和悲愤啊!
“子寒!我没有死,我不会死的,我不会将你一个人独自扔在这里的!”我在心里喊道,试图醒过来,不愿意让他这么孤单、绝望而悲伤,可是,我却醒不过来。
“木头,你以为你死了,我还能独自活下去吗?你等等我,我这就去追你,我们一起去,天上地下,碧落黄泉,我陪着你一起去…..”
“子寒,不要啊!”
我心里焦急地喊着,使劲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睛没有睁开,大概手指痉挛地牵动了一下,子寒一下子就觉察到了,他惊喜地喊着:
“小牧!木头,你醒啦,太好了,你醒了就好,”
可是,看看我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大概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到他将那已经见底的水壶,摇了摇,挤出几滴水,滴在我的嘴唇上,见我还是没反应,过了一会儿,他温热的嘴唇吻上了我的嘴唇,还是那种咸腥的液体,缓缓地渡进了我的嘴里,
这种东西,难道是子寒的血液吗?
“子寒!”
我心里焦灼万分地喊着,并且用尽最大的力量,迫使自己睁开了眼睛,触目就看见子寒那焦灼的眼神,还有他嘴角的血迹。
“子寒!”我心痛不已地说道,一面伸手要去抓过他的手腕来看,“傻瓜,你跟着我去了,焕儿怎么办?”
“是啊,焕儿怎么办呢?”子寒又像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所以,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活下去啊?”
“嗯。”我虚弱地答应着。
终于抓住了他的手,不料,子寒的手臂上,我以为的伤口没有看到,却看见他的一只手里抓着那一条恶心、丑陋的罪魁祸首。
“?”
我惊愕地看看他,又看看那个已经干瘪而可怕的东西。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