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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在家族中举足轻重的长者,走上台,声情并茂地致悼词。
悼词中,对于子寒父亲的的一生,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对于他对国家经济做出的卓越而杰出的贡献给予了肯定;对于国教以及宗室的功劳也是后人难以企及的;
洋洋洒洒一长篇文采飞扬的悼词,字字珠玑,充满了溢美和颂扬之词。
大概是因为一夜未曾合眼的缘故,我站在那里听得昏昏欲睡,也记不住都说了些什么,只是顾着手里紧紧地牵着焕儿,担心他起的太早,会因为打盹而摔倒。
后来,一位什么官方发言人上台简短致辞说:盛氏家族的继承人盛鑫宇的一生,是平凡而伟大的,他是我们后辈的楷模和榜样;值得我们尊敬和怀念;劝勉后人节哀顺变,继续一如既往地完成他未尽的家族事业,为国家的发展添砖加瓦。云云
因为是泰语,有很多咬文嚼字的官方语言,我听得很是费劲;
不知道是因为连日来的辛苦劳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或者是听出官方语言中的不尽人意之处,我看见子寒的脸色铁青,他虽然眼角湿润,却倔强地抿着嘴唇,始终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站在我身边的车向楠,死死地咬着嘴唇,嘴唇都咬破了,我看见他的喉结滚动着,极力压抑着堵在喉咙里的哽咽,双手的拳头握的紧紧的,任凭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样长流,也不去擦,让人看了心里揪心地疼。
追思和悼念仪式结束之后,众人围绕花坛瞻仰仪容,再一次看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眼。
大概唯有这个时候,才最能够看见每个人心目中对于逝者的感情了。
一眼望过去,我只能感慨一句人情淡薄啊!
每一个人都各自怀着满腔关乎自己利益的肚肠,盛家的一些假惺惺地来吊唁的政敌和商界对手,甚至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开心和幸灾乐祸了。
无暇再去理会别人,我赶紧把因为瞌睡,已经脚步踉跄的焕儿抱了起来。
只有子寒是真心地悲伤着的;为他,也为自己,他的手扶着栏杆,步履踉跄着不肯离去;盛寒烟眼巴巴地望着安详地躺在花丛中的慈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车向楠眼睛通红,几乎能滴出血来,却只是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拳头。
我想着,此刻他的悲伤里面大概还有一部分是为这他的母亲的缘故吧?
仪式结束以后,大批的人马纷纷离开散去,关于子寒父亲离世官方的活动告一段落了,余下的就是家族中自己的事情了。
子寒安排专人将庙里的师傅们送了回去,他们在家庙里还要一些准备的仪式要做;
我们怎跟着治丧委员会的成员们一起去火花馆,将他的遗体焚化后的骨灰,请会家庙中安放。
其实在这个地方,完全是可以土葬的,而且,盛家在当地是大户,也购置的又自己家族的目的设置的又祠堂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采用火葬的方法?
这个时候,大家心情都很不好,也不是我发问的时候。
只好把已经在我怀里睡着的焕儿交给我的爸爸和妈妈带回家去。
自己跟着一路沉默的子寒,到了火花馆。
大约一个小时的样子,里面的工作人员请子寒进去捡骨;子寒说里面的空气不好,让陪着盛寒烟她们母女俩在外面稍微等一会儿,他自己带着车向楠走进了一个冷冰冰的莹白的小门里。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样子,他的手里就捧着一个漆黑如墨的造型古朴的骨灰盒,走了出来;
火花馆里自由一番讲究,八位执事的师傅护送着,将我们并逝者的最后行迹,一并送了出去。
去家庙的车子是火花馆专门用来护送亡灵的骨灰的,漆黑的盒子静静地安放在车子的中间,师傅们分坐在两旁,一路上诵经声不断,我跟子寒还有寒烟母子并治丧委员会的主事们,乘坐自己的车子,一路回到了我曾经去过多次的盛氏家庙里。
家庙里自然早已经准备好了,师傅们在大门口完成了骨灰盒的交接,之后就离开了。
我们将他的骨灰盒安放在特定的地方,按照盛家的老规矩要在这里做足七天七夜的道场。
交代完这里的事情之后,我跟子寒才带着众人离开。
我很奇怪这里的葬礼之后并没有设宴款待前来吊唁的人,真不知道是个什么道理。
记得以前曾经看书上说,在我国古代的时候,亲人去世之后,守灵的人是不吃不喝地守着的,以示哀伤的连饭都吃不下,正因为如此还有人在葬礼结束之后被饿死的!
我想盛家大概是遵从这样的古,所以才不会设置宴席款待众人的吧?!
只不过,这几天不眠不休地守护,几乎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吃过饭,我已经是又累又困又饿的了,巴不得赶紧回家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后再美美滴睡他个昏天黑地。
我们回到自己的家,家里已经收拾的跟平时一样赶紧清爽了,无论是不久前我们婚礼的痕迹还是刚刚结束的葬礼的痕迹,几乎都看不见了。
只是有一点不同了,我们客厅正面的墙壁上,依照旧俗还高高地悬挂着子寒爸爸那一副挽着黑纱的巨幅黑白照片。
子寒说照片要在自己家里挂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会取下来。
院子里花木葱茏,散发着幽幽的清香,这样的家,是我所喜欢的;厨房里准备了清淡的素斋,我跟子寒用过饭之后,就早早休息了。
我这一觉还真是睡的天昏地暗的,醒来的时候,五六月间温暖明净的阳光,透过月影沙的窗帘洒进来,房间里面一片柔和,看看身边,子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的,早就已经不见人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拉开窗帘看看外面,太阳已经明晃晃地高高挂在天上了。
大概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
我赶紧起床,飞快地洗漱好,走到楼下,还没下楼梯,就看见子寒和玉刚,夏阳他们几个在客厅里说着什么。
原来是子寒的妈妈在那里的治疗结束了,巴音和乐乐也得要回去了,来向我们辞行的。巴音一向是有些粗线条没心没肺的,看看我刚下来,以前跟我开玩笑是习惯了的,木头,你可真能睡,你看看这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床啊,子寒还怕吵了你,不让我那叫你起来呢。
以前大家在一起打打闹闹地,说话毫不忌讳倒也还无所谓,我也习以为常地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我们的身边还站这好几个做家事的工人,还有子寒的助理和下属,他们都是能够听得懂汉语的。
听见巴音这样说,那几个做家务的女工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那些助理和下属也极力地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看见他们这个样子,还真是让我有些难为情,“忽”地一下就脸红了,我讪讪地替自己辩解着说:“哪有,巴音你不要乱讲.....”
子寒不动声色地化解尴尬说:“小牧守灵的时候,不眠不休地熬了好几夜,多休息休息也是理所应当的。”
巴音看看周围,似乎也感觉自己说话冒失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这样的,这个我倒还真的没想到呢,小牧,不好意思啊冤枉你了。”
通过这个小小的插曲,我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如今跟以前是有很多的不同了,说话做事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由着自己的性子,看来,这大家族的媳妇还真是不好当啊。
说话间,午饭时间到了,巴音,乐乐还有夏阳和玉刚陪着我们一起用过午餐之后,我们就送走了巴音和乐乐。
接下来,我惦记着孩子,要去妈妈那里看看情况,子寒今天要去家庙里。
于是我们分头行动。
妈妈要带孩子会西班牙上学,我打算等到晚上回去之后跟子寒商量一下孩子未来的教育问题,看看是要留在这里上学还是继续回到西班牙接受西方式的教育。
夜晚,子寒回来了,我说:“子寒,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子寒说:“巧了,我也正有事要和你商量。”
“你先说。”我们俩不约而同地说,说完之后,相视一笑,子寒说:“女士优先,你先说。”
“那好吧,”我说道,“就是焕儿的事情,我今天去看妈妈的时候,妈妈说想要把焕儿带回西班牙去上学,原本焕儿已经在那里上过一段时间了,因为中途发生的变故,才耽搁了。我想要听听你的意见,看看你是想要他在这里上学还是继续接受西班牙的教育。”
子寒略微沉吟了一会儿说:“既然已经上过一段是时间了,就继续在那边上学吧,我发现焕儿是我母语是西班牙语,这样对于他的学习也许更有好处,我本人也比较赞同西班牙完善的教育制度。” 血色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