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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通十六年,十一月中旬,云国黑龙士破沁儿口,入天狼城,占北丰府。童国臻四万大军折损过半,退守天宿城。
元通十六年,十一月末,江国羽林军破肥石青泉城,童国臻部所余残兵溃败逃窜。
燕皇之死导致局面崩塌,列国肆无忌惮入侵燕土,瓜分燕国。
寒江城,三里坡防线。
“全军沿线设防,阻击敌军!”
邱亮,昔日青泉城守关大将,今朝的丧家之犬。
“报,敌军在枣儿岭设防,意图不明。”
斥候传来探报,邱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不深追,这一万多残军便有喘息的机会。
“将军,现在我等该如何行事?”偏将开口询问邱亮。
“地图!”
一脸汗渍的邱亮盘坐在树下,看着手中的地图。
北丰,肥石,昌黎三州失利让童国臻的地盘迅速缩水,只剩下一府一城。
“仅仅一个月,十四万大军只剩下不到八万,童帅入昌黎州真是愚笨之举!”邱亮破口大骂童国臻。
邱亮的怨念来自于寻不到退路,枣儿岭被羽林军封堵,致使他们无法北上,成了无根之萍。
“将军此时不是怨天尤人之时,我们需借道上乾州,入昌黎与童帅会合!”偏将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上乾?如今的左将军早已不是昔日的黄口小儿,拥上乾,坐右平,可称燕国第三位督帅,照此等形式发展下去,假以时日必定会超过羡帅,成为燕地第一诸侯。本将这区区一万残兵入了狼口,怎么可能走得出姑儿口?”
邱亮暗自嘲讽了一句,昔日童帅口中的百无一用之人,现在已经高不可攀,二十二岁的两州雄主,翻遍燕史仅此一位。
“那不如……”
偏将已经起了反叛之心,想要依附这风头正紧的左将军。
邱亮沉默不言,偏将趁势再劝:“将军,良禽择木而栖!童帅如今被三国围困,只怕难有出头之日,倒不如降了左将军,届时重整河山也不失封侯之位!”
“罢了!罢了!归降上乾吧!”邱亮再也想不出脱身之计,只得出此下策,童帅的栽培恩情此生难以回报了。
“将军放心,凭末将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为我军讨个好位置,一万三千人马可不是小数目,左将军也需掂量一番。”偏将自信满满的说道。
“哼!降将从何言勇!”邱亮摇头苦笑道。
“将军有所不知,此时我等需要态度高调,这样才能坐地还价。让上乾卒收敛一番,日后不敢肆意欺凌我青泉卒。”这位偏降是商户出身,知道这权衡利益的过程。
“那就由你与左将军一方谈判,务必保存本将的领军职权。”
乱世靠兵,手中握着力量才不会被人欺负,至于偏将所言也不差,只可惜两寒地如今的军将可不是好惹的主……………………
李开花携领两州之后,两寒地发生了官员调动,赫连蓝盏回了上乾府,田万禄去了右平州,如今两寒地的军事主将只剩牛光义。
城主府内小院。
一整只肥羊架在火上慢烤,十几张桌席坐满了两寒官员,牛千儿居中摇着骰子,桌面上堆满了银两。
“来来来!是大是小压一遭,买定离手喽!”
牛千儿敞开上衣,胸膛上的刀疤触目惊心,且右侧脸颊凹陷了一大块,形如魍魉,笑如幽罗。
“夫君,少喝一些。”
牛光义前两日刚办的大婚,李开花亲自来做主婚人,女儿方是右平第一大户纪家,纪门千金嫁山匪,也算一段传世的佳话。
“娘子莫管!为夫自有分寸。”牛千儿一把将新婚娘子拉入怀中,继续桌面上的揽月匪对赌银两。
纪氏坐在牛千儿的怀中满脸羞红,这大庭广众之下有失礼仪,与母亲教她的女德大有差异。
“哟!”
揽月匪立即当堂起哄,让纪氏更加羞涩,躲在牛千儿怀中不敢看向众人。
“去去去!有本事自己娶,我家娘子是老子拿命挣回来的,你们想要去找大当家啊!”牛光义左手悄悄握住娘子的右手,面上的幸福感难以自抑。
“夫君,妾身……”
“娘子不必怕!为夫不会说情话,当然这一辈子就认你了!”
牛光义悄悄在纪氏耳侧送着春风,纪氏遮住脸颊逃离了现场,后方的哄堂大笑响彻整个庭院…………
“偏将军,关于寒川修缮之事卑职有几点建议,其一…………”
“停停停!有建议就去做,本将只想看见一座崭新的寒川城,至于其他事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大当家养你们可不是吃干饭的!”牛光义最讨厌这种繁文缛节,文绉绉的一段话听不懂一个字,有这来回建议的时间还不如多做几件实事,这样才对得起大当家发到手中的俸禄!
“是是!卑职明白了。”寒川官员可不敢顶撞这位上司,半个月前左将军派来的新任寒川城主就死在他的刀口之下。
“嗯!这就对了嘛!什么事都好办,唯独一件事不许做,尔等若是敢贪一两银子,休怪本将翻脸不认人。”牛光义现在已经积累了不少家财,多数是杀人越货所得,但只要在大当家的体制内,他绝不会沾染一两银子,当年寒川城的那顿鞭子让他铭记于心,知道这是大当家的底线。
“卑职明白,明白!”
“好!共同饮酒,以后便是兄弟,可不许为难我揽月寨的人员!”…………
“报!”
“何事?”
“征西将军邱亮想要面见大当家!”
寒江城这几日多有青泉逃兵,也算是一种归降的预兆。
“一群丧家之犬还想见大当家,他们配吗?让本将去会会他们!”牛光义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走起路来三步一摇,出门时还不忘拿上趁手的朴刀。
“吱!”
“踏踏踏!”
寒江城的大门缓缓打开,牛光义一人一骑醉酒出场。
“来者可是寒江偏将牛光义!”青泉偏将率先出口,想要占个上风。
“正是你家爷爷!怎么?想打老子的寒江城吗?”牛千儿喝高了,说起话来都有些咬舌。
“牛将军误会了!天承道,仁义顺,左将军贤名远播,人人爱戴。今日我等前来只为商议借道过境之事。”偏将自诩聪明,想用以退为进的方式让上乾将领劝降,这样一来不失颜面。
“啥?你说的是个啥?说简单点,本将听不懂!”
牛光义一句话让邱亮满脸黑线,这上乾真是蛇鼠窝,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这种人也能当将军吗?
“咳咳!牛将军,我等想借上乾官道去昌黎,望将军行个方便!”偏将军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圆场,这家伙根本听不懂官场言语,与他多说无益于对牛弹琴,只能越过姑儿口与左将军亲自诉说归降之意。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那请诸位回去吧!本将不借!”牛光义直接把话说绝了,不给来人辩驳的机会。
“大胆!本将乃征西将军,与你家军帅处于同一品阶,你个小小的偏将,敢在本官面前拒马回话!”
邱亮终于是忍不住了,搬出了燕国的官衔,企图震慑此人。
“呸!征西将军算个鸟!揽月寨的三当家也是你个狗贼能比的!一群丧家之犬还敢在本将面前狂吠!”
牛千儿本来是个杀人如麻的秉性,再加上酒兴一冲脑门,直接单人驱马上前,击杀这位燕国的征西将军!
一人的气势如虹,借着酒胆衍生饕餮万丈。反观这群败军竟然被一人所镇住,没有一个敢放箭提刀之辈。
“刃!”
朴刀侧撩而上,一记血光撒在马背上,邱亮应声倒地。
“你呢?”
牛千儿用带血的朴刀指着那位偏将。
“将军,我等是来归降的。望将军收留。”偏将吓的双膝跪地,没有半点儿气势。
牛千儿此时酒醒了一半,看着伏地跪拜的一众人马,心中暗道了一句:糟了!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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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夫!匹夫!牛千儿啊牛千儿,你一天就知道给我闯祸,本以为给你提一门亲事,你就能安稳一些。如今看来是我错了!你这个莽夫一辈子都改不了。”
阵阵叫骂声从节度使府大厅中传出,刘经腹,明玉辰与蓝盏三人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半个时辰,但房内的打骂声还在继续。
“二哥,千儿真把征西将军宰了。”刘经腹斜坐在台阶上,玩弄着手中的马鞭。
“那可不,尸体现在就在马槽旁边,直接一分为二,没落下全尸!”明玉辰坐在刘经腹身侧笑道。
“二位怎么还有心笑的出来?这对左将军的名望是极大的打击,以后还有哪支军队敢归降我军!”蓝盏满面愁容地说道。
“这货就这秉性,总不能把他杀了吧!”
“现在已经好很多啦!以前直接就埋了!现在还知道过来认错。”
揽月寨的自家人都知道各家兄弟的脾性,当年山寨十分困难,只要是会动的就收为己用,这种历史遗留问题又有谁能解决呢?若是今日李开花下令斩杀牛千儿,至少有上千位军中大小官员会过来求情,明玉辰与刘经腹也不例外,一路扶持的揽月派系已经逐步成型。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鼻青脸肿的牛千儿走出大厅,看见刘经腹二人立即展露笑容。
“二哥,三哥!”
“行了,快回去吧!记住可不敢再杀了,这些降兵要好好的利用。”刘经腹起身踢了一脚牛千儿。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滚吧!”
明玉辰在牛千儿的后背上轻推了一掌。
“那小弟就先回去了,过两日两位哥哥来饮酒啊!别忘了给我说好话,这顿给我打的,到哪儿说理呢?”牛光义大摇大摆地走出节度使府,他知道这次事情算是过了,因为大当家不是个记仇的人,有脾气当场就打了,过后一切如旧。
于是乎,三人入了厅堂。徐姚与杜浊世正在堂内饮茶,且左将军还是满脸黑线。
“花哥儿,犯不着!死了就死了!”刘经腹落座李开花身旁笑劝道。
“不能惯这种脾性!地界大了要懂得收敛,仅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面面俱到,各方人才都需吸纳。”
李开花对牛千儿着实是头疼,之前先斩后奏,今日又擅杀降将,本该撤了他的官职,何奈这家伙在揽月基层官员之中声望极高,驱使李开花只得棍棒教育。
“呼!行了!此事便放他一马,今日朝诸位前来有要事商议。右平州如今已经纳入我军地界,官员调整迫在眉睫,李某想要废除节度使制,效仿其于五国实行州牧制,诸位意下如何?”
节度使统帅一州军政权力过剩,不益于各家平衡,所以李开花想要改新制。
“臣等附议!”
左将军如今坐拥两州,平衡官场也属御下之术,何人敢出言反驳?
“好,那就设上乾刺史与右平牧,各位谁想去右平履职啊?”李开花苍云眼微微一闭笑道。
众人纷纷不言,只有蓝盏上前一步道:“臣愿自荐。”
李开花看了一眼在场众人的表现,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准!自今日起羡少昂领右平牧!蓝盏啊!这七十万人口我可就交到你手上了,莫要让我失望。”
“主公放心,臣定当不负所托。”蓝盏等的就是今日大展抱负。
“明玉辰!”
“卑职在!”
“上乾刺史归你了。”
“刘经腹!”
“末将在!”
“两州的六万兵卒由你辖制,右平马场可不敢荒废!我要组建一支至少三万人的轻骑,这常备的十万马匹可不能少。”
“花哥儿放心。”
刘经腹听从了娘子的建议,只字未提右平府之事,而樊似锦同样也选择留在上乾州。
李开花将几个要职封了出去,随即说道:“徐姚与杜浊世暂留本官身侧,右平东防让田万禄去,上乾北防归曹子建,至于三里坡西防暂定,让牛千儿好好反省一下,这次他给本官闯了大祸。”
“臣等领命。”众人齐声跪拜。 第十代的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