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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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湘湘赴任书包厂副厂长已是第三天,曹达贵对李湘湘未依时来赴任稍有不快,但想到李湘湘能使书包厂起死回生,只得把这口气隐忍下来。
当天下午,书包厂召开了全体工人会议,会上曹达贵介绍了李湘湘,大家对李湘湘就任副厂长议论纷纷,有的还哧之以鼻,认为让一个年轻姑娘当副厂长,曹达贵怕是昏了头。
唯有李自强拼命鼓掌,万分高兴。
“现在请李副厂长和大家说几句。”
李湘湘清了清喉咙,她一开口便是标准的京片子,底下又在议论,说她的声音好听。这也难怪,李湘湘本来是电视台的气象播音员,普通话可是获得一级甲等资格证。
“各位同事、同志,大哥、大姐,叔叔、伯伯、婶婶,我是李湘湘,木子李,湘江的湘。很高兴能与大家认识,从此后我们就是这个集体中的一家人。”
李湘湘拿着喇叭,谈起书包厂的目前形势,她与曹达贵商量过,以书包厂现在的情形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工资,因此决定暂停发工资两月。
当李湘湘将这个决定说出来后,台下鸦雀无声,大家都愣住了,他们在厂里工作数年,从来没有不发放工资。
李湘湘环视四周,还好,现在不发达,应该不会出现像电视剧中扔鸡蛋扔白菜的情形。
众人一时都怔住了,待反应过来,也不知是谁第一个脱下脚下的布鞋向台上扔过去。李湘湘早就预料到突发症状,当鞋子飞过来时,李湘湘早钻到桌子下面。
曹达贵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被鞋尖砸中鼻梁,霎时鼻血长流、
这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扔鞋,坐在台上的曹达贵和厂里会计接连被砸中。
扔鞋持续了几分钟后停止了,李湘湘环视台上各种各样的鞋子,只觉各种稀奇古怪的气味直冲鼻端,熏得她欲呕。李湘湘重新坐回台上,清着嗓子,举起喇叭,道:“各位,现在你们的气也发泄完了,听我说说吧。工资不是不发,而是暂缓两月,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度过这次难关。”
“当然,大家一定要领到工资,我也可以将厂子变卖,这样大家以后的生活就更没着落了。坚持要领工资的人可以写一份自愿辞职的申请,然后在会计那里领工资,如果有愿意和厂子共存亡的人,只要你们耐心等待两个月,在年终时还会为你们补发一个月的工资。”
台下又是鸦雀无声,大家心里都在打算盘,如果坚持要领工资,就等于是辞职,但是只要守着厂子,日子总是有着落的。
“大家也不用急着做出答复,可以考虑两天,现在就请各位把自己的鞋子穿上吧,千万别穿错了。”
会议结束后,李湘湘坐在办公室中喝水,曹支书带着几名年轻男女进入办公室。“曹支书,你有什么事吗?”李湘湘起了身。
“小李,这是下放到咱们村的几个知青,我想了想,还是把他们交到厂里比较合适。”
“曹支书,你怎么不找曹厂长啊?”李湘湘奇怪。
“他正为发工资的事心情不好,让我来找你,你是姑娘,他们中也有几个姑娘,所以让你安排合适。”
“行吧,我待会问问他们的情况再作安排。对了,曹支书,给他们安排住宿的房子没有?”
“村里有几间空房,收拾收拾就可以住。”
“好,曹支书,那你先回去吧,我和他们熟悉熟悉,带他们到工厂转转。”
曹支书离开后,李湘湘便令几名知青在前面的长椅坐下,又给他们倒了一杯热水。知青总共有七名,四男三女,大约都是20岁左右。
“现在我们都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李湘湘,22岁,哈哈,今天刚就任东方红书包厂的副厂长,对了,半个小时前我刚被工人扔过鞋。”
这样的介绍让几名知青都笑开了,气氛一时松动不少。
“我叫张远山,21岁,是名老高三。”
这个叫张远山的男生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李湘湘感叹,他幸好是分到了老鹰沟村,如果在别的村,就凭他这副身子想要做农活,估计够呛。
总之,分到老鹰沟的知青算是好运气的。
“我叫刘为青,老高一,19岁。”
说话的刘为青是名瓜子脸的女生,眼睛大大的,像水葡萄似的含着水光,是个挺好看的姑娘,李湘湘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这姑娘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出生,普通人家生不出这样标致的姑娘。
李湘湘忍住想要探询刘为青家庭的好奇心,反正要在厂里工作,他们必须填一份表,里面家庭成份都要写,以及父母的工作单位,等等。
“我叫陈红星,老初三,18岁。”
“我叫杨卫红,老初二,17岁。”
……
“这样吧,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对厂里工作还不太了解,我建议大家从基层做起,熟悉整个厂的工作流程,最后按照大家的意愿和能力分配固定岗位。”
大家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李湘湘带着他们参观工厂,顺便安排好负责带教的工人老师,两名年纪稍大的男生分到采购部门,还有两名男生则派去裁剪,三名女生全部学习缝纫。
安排好后,李湘湘便带他们去找曹支书,这时曹支书正在找人收拾空屋,便就一起去了空屋。
这几间空屋的情况和李湘湘住的那间差不多,基本就是户主一家在解放前期死的死,逃的逃,然后留下来的空屋。四名男生住一间屋,三名女生住一间屋,房子靠在一起,这样他们彼此好照应。
李湘湘正要回厂,这时刘为青叫住了她,刘为青捏着衣角,一副害羞的样子,道:“李厂长,我能不能去参观你家,让我认个脸熟。”
“好,知道我家在哪里,有事就可以来找我。”
另外两名女生要收拾行李,于是只有刘为青一人跟着李湘湘,老鹰沟村算是全公社最大的村,房屋间比较分散,知青所住的屋子在东面,恰好和李湘湘的屋子是相反的方向。
此时,秦孝先正在屋前种花,他在山里挖了一盆野牡丹,刚好培完土。
刘为青的眼神一直围绕他打转,只是秦孝先太专注,并没有察觉其他人。
“李厂长,这位是……”
“他是我的表哥。”李湘湘瞅着刘为青,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道:“他这里有毛病,脑子不太好使,你不用管他了,进屋去吧。”
刘为青迟迟不动,看着秦孝先给花浇水、剪枝,眼珠一动不动。
李湘湘瞧着她,这女孩的神色可不太对,莫不是看中秦孝先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可是引狼入室了,须得想法打消她这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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