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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与楚文轩两人一路逛至后花园内,前方有一座三层楼阁,一条鹅卵石曲直通过,楼上视野宽广,两人便步了上去。
木屐踏在木质楼梯上发出清脆响声,沈墨脸上习惯性地淡淡浅笑,几分随意,几分雅致。
楚文轩手执折扇,轻轻慢慢地摇着,虽是潇洒的动作,却自有一股睨视万物的气度。
“暇之,我听闻你最近救了一个落水女子,从而引发了一系列事件,连朝中一时间也闹得沸沸扬扬,所谓红颜祸水,暇之,你性本多情,要引以为戒啊。”楚文轩笑着打趣道。
沈墨听到红颜祸水一词颇觉不以为然,因女人而毁前程这种事绝无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但他却不急于否认,只是微笑道:“若不是朝中闹得沸沸扬扬,此刻就该楚兄烦恼了。”
楚文轩闻言英俊的面庞有着不解之色:“我为何要烦恼?”
沈墨这才知他竟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他对朝中之事不怎么上心,这人还真是……心大得很。不由摇摇头,无奈地笑道:“殿下难道不知晓自己被人弹劾了么?”
听闻“殿下”两字,楚文轩脸色微微一变,回头,林立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侍立,林立知晓他们要谈正事,便退了下去。
“那些言官又为了何事要弹劾本王?”
楚文轩将折扇一打,放于胸前轻摇慢摆,扇面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墨竹画,是沈墨赠与他的,这扇子若是由沈墨来扇,便是竹风朗朗而来,可楚文轩拿着却像是把玩利器,似只要一甩出手便可夺人性命。
这是从战场上带出来的气质。
他真名其实并非楚文轩,而是萧陵,是崇文帝的第三子,自幼聪慧,有识见,十三岁便生得气宇轩昂,有傲视天下之气魄,却又待人随和,文韬武略皆精,因而深受崇文帝喜爱,十五岁,受封宣王,十七岁主动请旨随军作战,之后屡有战功,二十岁当了万军主帅,纵横驰骋沙场之间。崇文帝本不舍得此子就藩,奈何百官进谏,言储君已建,各王再居住京城于礼制典章不合,请求宣王早日就藩,尤其礼部,三天一大本,两天一小本,闹得崇文帝头疼不已,最终唯有准奏。
二十一岁,萧陵就藩封地宣阳,只是宣阳毗邻倭地,倭奴屡屡犯境,萧陵多次受命率师征讨,屡战屡胜,一时间威名震慑海外,民心所向,也因此遭人忌恨。
一时间又谗言四起,言宣王拥兵自重,将谋不轨。
崇文帝开始不信,然太子萧祧朝夕左右以言语挑拨,又有太子之母皇贵妃吹枕边风,崇文帝渐渐猜忌起来,只是并无图谋不轨的实证,又无理由,贸然夺去一战功赫赫的藩王的兵权,恐人心不服,亦恐各王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心,听从太子建议,把人传召进京,试探其心。
萧陵二十五岁再次进京,名为定省,实为软禁,而这一留便是两年之久,只是这次大多大臣却什么都不说了,彼此心知肚明萧陵留京的缘由,亦不敢去攀附他。
这两年,萧陵一直未被人抓到任何把柄,久而久之,崇文帝也就消了猜忌,只是太子依旧紧咬他不放,而崇文帝也有自己的私心,这两年国家太平,偃武修文,崇文帝便想着留萧陵常在他左右,娱他晚景。
沈墨微微一笑,打趣道:“原来殿下还是在乎的,我还以为殿下一心只要扮演落魄名士,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楚文轩也跟着笑了起来,“暇之莫要打趣我。”
沈墨也不卖关子,“那时我并不在,此事我也是听柳相说的,在张大善被弹劾的同一天,监察御史刘永复也上了奏疏,弹劾殿下整日扮落魄名士,醒时呼朋唤友推杯换盏,醉里眠花宿柳,沉溺温柔乡,简直不务正业。”
楚文轩目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笑道:“暇之,你老实说这奏疏该不会是你上的吧?”
沈墨温雅一笑,道:“殿下,我只不过以我之言语翻译过来而已,刘永复的确是这意思。”
楚文轩走到栏杆前,凭栏而立,虽是穿着半旧的蓝袍,然他昂首挺胸,负手而立,凝望远处苍穹大地,浓密的眉间凝着凌锐之气。“若不是背后有人给他撑腰,谅他也不敢弹劾本王。”
沈墨自然知道他指的谁,却不好接话,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那笑与他一贯儒雅的外表有些不相符,沈墨曾为翰林侍讲,为东宫讲学,觉萧祧资质平庸,并无帝才,又暴戾恣睢,难以造福百姓,尤其是认识楚文轩后,更觉萧祧比不上楚文轩分毫,只是沈墨在朝中向来不结党,而楚文轩又不曾显露过谋求之心,因此就没什么可说的。
萧祧知他与楚文轩有来往,也曾派人暗中打听,打听到两人只是平常往来,从此萧祧愈发相信沈墨在朝中不结党,对谁都是坦坦荡荡,不仅不打压他,反而对他礼遇有加,企图笼络他。
“陛下怎处理这事的?”楚文轩问道。
“那时陛下正为张大善与百姓之事烦心,见此奏疏,当即命人叫来刘永复,而后劈头盖脸数落了他一顿,骂他整日盯着一‘赋闲’王爷的过错,实为刻意寻事,不务正业。”沈墨顿了下,又接道:“陛下还是有舔犊之心的。”
萧陵闻言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他至今未能归藩,而他母妃已薨,入宫也不过见见皇上,尽下孝道而已,从不在皇上面前谈及朝政以及兵事,他在京中无所事事,唯一的乐趣便是结交一些风流名士,青楼花魁,想必崇文帝也知这点,因此并未苛责他。
“此时皇上虽偏袒于殿下,但还请殿下今后还是谨慎小心一些。”沈墨说着又犹豫了下,“殿下毕竟是藩王,一直呆在京师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楚文轩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东宫如今还奈何不得他,然一旦崇文帝宾天,萧祧继位,他定是容不得他的,轻叹了口气,道:“本王屡屡具奏乞归,奈何都被陛下驳回。”
沈墨目光微凝,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稍作迟疑,并未将心中的话说出。
楚文轩则笑道:“此事先暂放下吧,本王呆在京城也有两年之久,倒真有点舍不得这里了。”
沈墨知他只是故作轻松,本想安慰他几句,却见他将视线移到了阑外,仿佛看见了什么稀奇东西。
正疑惑间,楚文轩转回了视线,眸中恢复往常的不羁闲散之色,笑道:“尤其是京师的美人。”
曾经沧海难为,除却巫山不是云。今日才知这句话是不无有道理的,见识过真正的美人,才知以前所入眼的都不过是些庸脂水粉,索然无味。
“楚兄方才不是说红颜祸水么?”沈墨浅笑应答。
离了朝堂上的事,两人神色轻松下来,言谈之中也如同以往一样随意自在,也不自觉地改变了称呼。
楚文轩不觉大笑,笑声浑厚舒朗,“暇之,你这宅子选得好,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言罢,便又将视线移向了阑外,啧啧称赞。
沈墨听他言语蹊跷,略含好奇,便摇着折扇悠然上前,与他并肩凭栏,视线随他落去,却在看到那熟悉的倩影时,嘴角的从容微笑瞬间凝结在唇间。
小亭中,女子一袭胭脂色榴花纹绣纱裙铺展开来,远看去,整个人似一团火焰,妖娆艳丽,耀眼夺目,香肩微露,似雪如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风情媚色在她噙着笑意的眉眼间尽显无遗。
沈墨盯着那妖娆倩影,眸中掠过一抹沉思,他竟不知这宅子与红袖坊仅隔一堵高墙,他又望了眼楚文轩,但见他目不转睛。剑眉微蹙,忍不住问道:“你对那女子感兴趣?”
楚文轩闻言也不看他,想了想,忽笑道:“那日在夏荷湖畔,我曾见过她一面,看她的做派并不像良家女子,你可知她是哪家院的?”
沈墨也不隐瞒,“说来也巧,这女子我刚好识得,她名唤白玉,是白玉坊里的舞姬,无数的王孙公子,富贵豪门踏破门槛争相邀约的对象。”却也没说他与她之间的暧昧关系。
“听你的口气,你莫不是也是其中之一?”楚文轩开玩笑似的问,又像是在征求。
沈墨未料他会如此问,明显愣了下,才接话,语气轻松地道:“知己之交罢了。”
楚文轩有些认真地问:“暇之对她果然无男女之情?”
沈墨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楚文轩沉默地望着他,想要从他的神色中找到一丝口不对心的痕迹,然他神色坦诚,便也不再怀疑,笑道:“如此,劳烦暇之为我牵线搭桥,如何?”
沈墨本以为他只是随意一问,却没想他要自己为他执柯作伐,心中不由恍惚了下,后想想,不过一舞姬而已,并没什么大不了,便笑着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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