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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5.10 DAY 5 诱捕(2)

深渊密码 途南 5068 2021-04-05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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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李长彬给出的信息,他们与自称为梁铉的雇主每天的联系通常是按照固定的频率和规则。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那么每天上午十点、下午三点各联系一次,地点通常是上午在16层甲板,下午则在5层甲板,在联络中再商定这一天的具体沟通的次数和细节。

  “那现在呢,临时加了几次联系?”叶麟问道,“他半夜派你们出来办事,总不会希望等到明天上午才得到回复吧。”

  李长彬阴郁地哼了声:“下午的时候他和我们订好了,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在6层甲板联系,一点到两点之间在11层甲板联络,如果两点过后还没有回复,就意味着我们出事了!”

  薛书窈看了眼时间,此时已是凌晨一时三十九分。

  距离最后的时限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以你最开始说把联络频道给我们,根本就是谎言!”她目光转冷。

  因为邮轮特殊的构造,对讲机的信号屏蔽十分严重,普通型号和功率的对讲机,基本只能进行短距离或者同层甲板内的联络,十几层甲板,一层层找上去,恐怕还没找到正确的位置,便已过了他们约定的最后时限。

  李长彬也不否认,一咧嘴,满不在乎地笑起来,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警官,你们要抓我去吃枪子儿,还指望我跟你家养的狗似的跪下舔你怎么着?”

  时间不多,叶麟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揪起他的后领:“少废话,走!”

  但几人也并未莽撞地直接出门。薛书窈立刻联络了正在3层各处搜索的保安,所有人都按照指示渐渐聚拢过来,确定了这一层再没有任何可疑人员,几人才从暂时藏身的小房间里走出来。

  电梯目标太过显眼,而且能轻易让所有人看到所在楼层的变动,自然是不能用的,肖经理先一步到了楼梯间,开门向上走了半层,然后退回来做了个表示安全的手势。

  叶麟和薛书窈这才押着李长彬上楼。

  或许是之前的威胁确实很有效果,看在妻儿日后很可能还需要警方特别照看和保护的份上,李长彬没有在闹什么幺蛾子,看起来似乎真的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样,打算老老实实地把梁铉引出来了。

  但无论是薛书窈两人,还是跟在后面的几名保安,都不敢有丝毫放松。

  已经有太长的时间,他们一直像是在和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影子作战,谁也不能保证这一次他们就真的能抓到那个影子的实体。

  终于,在距离最后时限还剩七八分钟的时候,一行人总算来到了11层甲板。

  仍旧是肖经理带着一名保安主管先走出了楼梯间,装作正常巡查的样子在附近的小休息室和走廊查看了一番。

  因为戒严的缘故,四下里异常安静,深夜里灯光幽暗,到处都看不到任何人影。

  他回身做了个手势。

  薛书窈推开了楼梯间的门,却并没有出去,直接在原地把李长彬原本携带的对讲机取出来,对准了他的脸。

  在开机之前,她低声道:“你知道么,其实我还挺希望你老婆孩子死在你前面的。”

  李长彬一愣,怒道:“你他妈的在威胁我?!”

  薛书窈:“也许吧。你应该知道,我是被人从同事的尸体地下刨出来的,所以我一向不太信什么天理昭彰,有时候难免觉得等天网恢恢还不如亲手制造一点‘现世报’更爽快些。”

  李长彬脸色骤变,怨毒地瞪着她,似乎想要分辨出她那两句话的真假。

  可紧接着,他就发现他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来。薛书窈的脸上没有表情,简直像个刚从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假人,宛如教科书一般地诠释了“漠然”两个字的含义——而这比恶狠狠的咒骂更可怕,这意味着她对于她所说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存在丝毫道德上的负罪感。

  他忍不住开始怀疑,如果他反悔,给梁铉通风报信的话,眼前神情冷漠的女人很可能真的会用上些令人不齿的手段让他付出代价。

  愤恨的神色渐渐地从他脸上褪去,一点点换成了一种不情不愿的妥协服输之态。

  “还有五分钟。”薛书窈并不领情,更不欣喜,始终保持着冷漠的视线垂落到对讲机上,淡淡提醒道。

  李长彬深呼吸几次,把愤怒和憋闷强行驱散,报了个频道。

  薛书窈调好频率,按下开关。

  短暂的沙沙杂音过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对面响了起来。

  “是长彬吗?”那个声音慢条斯理地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才联系,出了什么事?”

  在听到梁铉的声音的一瞬间,薛书窈脑中突然一阵抽痛,让她差一点就握不稳对讲机。

  幸好叶麟一直分出一半精神关注着她,见状立刻抓住了她的手,帮她把动作稳定了下来。

  薛书窈身体足足僵了十几秒钟才逐渐缓和过来,额上已满是冷汗。

  ——她听过梁铉的声音。

  虽然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听过,也想不起声音主人的样貌,但她就是知道,她肯定曾在某一时刻与那个男人面对面地交谈过。

  就好像数日前那艘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认知中的黑色走私船一样,它们全都埋藏在她大脑的某个区域里,只是两年多以前的外伤和失忆骤然斩断了通往那一区域的道路,让它们遗失在了一片黑暗的深渊之中,只有在如现在一般的机缘巧合之下,才能透过重重迷雾略微窥见一丝端倪。

  叶麟站在她身旁,一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口型问:“怎么样?”

  薛书窈勉强摇了摇头,同样用口型回答:“没事。”

  此时,李长彬已经按照事前编好的借口解释了起来。

  他先假意抱怨了几句,声称在跟踪薛书窈的时候差点被发现,而后话音一转:“老板,你猜我发现谁了?”

  梁铉沉默了两秒钟,再开口时仍旧是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声调,但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了一丝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激动与急切:“是那个小混混,还是……蒋飞舟?”

  李长彬嘿嘿地笑起来,油腔滑调道:“老板什么时候这么保守了?我就不能把这俩人都发现了?”

  梁铉陷入了长时间的静默,不知是不是产生了怀疑。

  后面的几名保安都忍不住紧张起来,纷纷凝神屏气地紧盯着李长彬,也正因此,便没有注意到有一道异样的影子从他们头上的那一段楼梯边上倏然闪过,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李长彬同样一无所觉,嗤嗤笑道:“这回我可立了大功了!哦,当然,我自己一个人肯定没法把那俩人都弄过来,但我知道他们藏在哪了,不得不说,那小混混还真有两手,连你让我们注意的那个女警察都在半路上跟丢了,就我碰巧找到了他俩!”

  对方终于“嗯”了一声,这便是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李长彬便笑嘻嘻地说:“那俩人可不太好对付,老板,怕是不仅康哥得来帮忙,你也得一起来搭把手,要不然我俩二对二,在那帮警察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嘿嘿,小心别陪了夫人又折兵啊!”

  梁铉又不说话了。

  李长彬的笑容已经开始有些发僵,拿眼睛瞄向薛书窈。

  薛书窈不动声色地在手机上输入了一段话,展示给他看。

  李长彬面露狐疑,但还是说道:“老板,有个事咱们得提前说好了!”

  梁铉终于又开口了:“你说来听听。”

  李长彬深吸一口气:“这回这事有点大,我偷听到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知道我李长彬姓甚名谁了,这可不太妙啊!当然,我嘛,肯定是对老板你忠心耿耿的,但你也知道,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总不能什么都不顾了对不对?你看,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等这事了了之后,说好的钱再加五成,算是给兄弟我的安家费,让我带着一家老小到别处避一避,怎么样?”

  出人意料地,之前喂的鱼饵让梁铉心生警惕,可此时当他开始讨价还价地要好处之后,梁铉反而听起来放松了几分。

  他很快便缓声笑道:“这个好说,大家兄弟一场,我总不会看着你落到那些警察手里。”

  又扯了几句皮之后,他终于主动地问道:“你现在在11层的什么位置?蒋飞舟又在哪里?” 深渊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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