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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一诺千金
“我和你爷爷虽然不是师兄弟，但是也认识很多年了，交情一直不错。当初在黑山岭上，就是你爷爷带着你去找我帮忙，让我找一处风水宝地给他用。他给你续命的时候，我一直在外面守着，为了定住风水局三天两宿没挪地方，差点搭进去半条命。你爷爷当时拍胸脯保证，会给我一样宝贝做酬谢，就是他墓址上的破煞宝竹。”
聂四海的脸上浮现一抹恼怒。
“那时候他刚种下，十八年才能成型，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这次过来，就是来找你爷爷要那破煞宝竹的。谁知道，一来就听说你爷爷死了。我不知道你爷爷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也不确定你是不是能替你爷爷守承诺。再加上，我那时候已经发现刘晓丽是至阴命格，很适合炼成傀儡，也准备出手弄死李老汉一家，做这两件事都需要在你们村待上一段时间，就让刘晓丽抓走了她弟弟，借这个机会跟你扯了个谎，打算骗出你爷爷的破煞宝竹，三件事都做完后再离开。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年纪不大，脑袋瓜子竟然这么好使，看穿了我的想法不说，还他娘的阴了我一道，咳咳咳……”
聂四海又吐出一口血水，不耐烦的催促我：“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抓紧问，再这么耗下去我就得死在这里了。”
听着聂四海的这些话，我整个人都傻了。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我这一顿折腾，真成了一场闹剧，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白出力气。
按照聂四海的说法，那么他除了偷走刘晓丽的尸体，闹得村里人心惶惶，似乎也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儿。刘晓丽唯一咬了的人只有她妈，拔除尸毒也不难。老李头一家，也确实是罪有应得。我也想起来了，我爷爷从来没买过老李头家的豆腐，对他们一家人的态度也非常冷淡。我爷爷的这些举动，似乎也印证了聂四海的说法。
不管怎么说，聂四海来我们村里闹腾出不少事儿来，也给我弄出来很多麻烦，但是总体来讲，罪不至死。
“你跟我来吧。”
我转身带着聂四海去附近的一条水沟，但是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和聂四海之间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而且手里一直攥着一把粗盐。
一分多钟后，我门就到了一条水沟附近，已经能够听到水流声。
聂四海迫不及待的冲到了水沟边上，双手伸进水沟里，捧起一些水来。
“这水里有阴气？”
聂四海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
这条水沟的一头离那个被老坟地阴气沾染了的水库不远，前段时间下雨，水库里的水漫出来，有一部分灌进了这条水沟里，让这里面的水有了阴气，带来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附近的草木迅速的枯萎了。
练习邪门傀儡术的人，身上总体是阴气重于阳气的，这种带有阴气的水，对普通人来说是毒药，对他们来说却是非常好的补药。
“你也是运气好，早来半个月，这水里都不会有阴气。”
我靠在树上点了支烟。
聂四海这老王八，下手真的是够重的，现在我身上依旧疼得不行。
不过，聂四海下手重归重，却没有对我下死手。不然的话，他完全有那个本事弄死我。这也让我慢慢相信了，他的话应该还是比较可信的。
聂四海直接跳进了水沟里面，一面大口的喝着沟里的水，一面在水里游来游去，像极了一只大蛤蟆。
而且，他这样搞，不就是在喝自己的洗澡水了吗？
在水沟里泡了半个多小时，聂四海才爬上来，身上被盐灼伤的伤口都已经不见了，肚皮上的那个骷髅头图案显得更加清晰狰狞。
“那根什么破煞宝竹我收起来了，在我家。既然是我爷爷许给你的，他就算去世了，我也不会食言。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我转身就往祖坟外面走。
“什么条件？”
聂四海从后面跟了上来。
“给根烟抽。”
“刘晓丽的遗体你得还回来，她生前命苦，死后应该得一点安宁。”
烟盒里就剩下了一支烟，我直接把烟盒和火柴都给了聂四海。
“至阴命格百年难遇，这个要求我可不能答应你。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已经通过招魂的法子和那丫头谈过交易了。我给她做了一具假身，抽出她的胎光魄放了进去，不会影响她投胎。而且，她是横死，我把她的福运和剩余的阳寿全都转到了她爷爷的身上。这个交换条件，那丫头自己都同意了。”
聂四海的态度很坚决。
“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等到晚上招来她的魂儿问问。”
“这没什么不信的，就这样吧。”
既然刘晓丽自己都同意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而且，招魂的法子我也没学会。
到了我家后，我让聂四海在院子里等一下，我到水龙头前洗了洗手，就进屋去找那根罗汉竹了。
这一路上，用三轮车把聂四海拉回来，我紧张得后背上都被冷汗湿透了。
我最担心的就是聂四海在我身后偷袭我，要了我的命，不过好在是虚惊一场。
罗汉竹是件宝贝，我是真的舍不得给聂四海。但这既然是我爷爷许诺给他的，一诺千金，那我就得遵守诺言，不能让我爷爷背负不讲信用的骂名。
“就是这个了。”
我拿着罗汉竹来到了院子里，递给聂四海。
“这怎么还给炼了！？”
聂四海大吃一惊。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前天傍晚把它挖回来种在地里，半夜里自己就烧着了，烧完就成这样了。”
我编了个理由，没有把我爷爷托梦给我的事儿说出来。
“难道是天意作弄我吗？”
聂四海的表情看上去很忐忑，紧张兮兮的伸手握住了我手里的罗汉竹。
“嘶——”
聂四海就像摸到了电门一样，一下子缩回了手，使劲甩了好几下。
我看到，聂四海的手心上，竟然出现了一大块通红的印记，像是给烫到了一样。
“这玩意儿已经认主了，我是拿不走了。”
聂四海揉着手心直皱眉头。
“除了你，以后谁拿这玩意儿都烫手。算了，这事儿怪不得你和你爷爷，都是命啊。”
“这么根破棍子还能认主？”
我觉得十分稀罕。
“这样吧，你再等一下。”
我回到屋里，把工兵铲和千年金毫鬼竹笔也都给找了出来，回到院子里对聂四海说到：
“除了这根竹子，我家最值钱的就是这两样东西了，杀生刃和千年金毫鬼竹笔。虽然我不懂得认主是什么意思，但既然罗汉竹你带不走了，这两样东西你挑一件吧，算作补偿，要是不够的话，两样你都拿走。但是我也就只有这点东西了，你要的再多，我也没有了。” 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