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世子心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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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绣绣接见了庄子上的管事,对了一下午的帐,看的是头晕眼花。又被房中的暖炉一熏,这脑仁儿更是难受的紧,便被管家婆翠环催着,去院子外边儿稍稍走走。
“都给爷滚开!别……别管我!”
还没走上前去呢,便听到花园里,传来了醉酒男子的声音。听着,倒像是安世子在那儿。
绣绣本不欲干涉,便想转身打道回府,未曾想安世子忽的从后边儿冲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醉酒的安世子满眼通红,浑身还散着浓重的酒气,头上束发的金冠也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表哥,你快松开!”手腕那地儿被他死死抓住,这喝醉酒的男人力道大得很,疼得绣绣眉头都在皱了起来。
“安世子,你快放开我家小姐!”一旁的翠环也着急得很,可安世子的气力大得很,又岂是一个翠环能抵抗的。
“娇娇……你不是说好要嫁给我的吗?你为什么要嫁给庆王爷!”安世子似是没有听见绣绣的呼痛声儿,带着血丝的赤红双眼,定定地看着绣绣。
秦氏被皇帝赐婚给庆王爷的旨意,在国宴过后便被传了出来,人人都道丞相府的秦小姐好运道,落个水,都能变成王妃。
也只有一心倾慕秦娇娇的安世子,心中灼痛,生不如死。可那是当今圣上下的旨意,他又有什么能耐去反抗。也就只好借酒浇愁,撒撒酒疯罢了。
绣绣看着眼前这个头发凌乱的男人,心底的气儿不打一处来,也真不知上辈子她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这样的男人了。
绣绣眼中闪过不耐,举起手,对着安世子的脸,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下儿,将神志不清的安世子,打的稍稍回了几分的神儿。
“表…表妹。”许是酒还未醒,安世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女子,正是他的表妹苏绣绣。
“表哥,可以先放开我了吗?”
那大手握住的地儿,已经捏出了一圈的青痕。安世子松开手,看了一眼眼前含泪的女子,无奈地垂下头,脸上一片儿颓然,声音里也是带着苦涩,“我……”
“绣绣还有事儿,还请表哥自便。”说着,揉揉发疼的手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安世子,颓然地低头苦笑。
“小姐,你没事罢。”回到屋中的绣绣,被翠环拉着,心疼地看着手腕上的一圈淤青。“这表少爷也真是太不知轻重了,将您的手都给弄成这样儿了。”
“他心里头不痛快,我也懒得同他计较。”绣绣皱着眉头,任由翠环拿着药油,在她的手腕上揉着。
庆王爷对着秦氏欢喜得紧,虽说婚期还没有正式定下来,可照着那日庆王爷痴迷的劲儿,恐怕这迎娶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眼见着心上人不日便要另嫁他人,安世子的心里,又怎么会痛快。
不过……苏绣绣想到那个运筹帷幄的男人,又不禁暗暗思索。这丞相在朝中权势很大,大半的文臣,都是他的门生。而那庆王爷,又是深得圣心的皇子。若是两相结合,他那太子之位,还真是悬得很。
也不晓得太子费尽心思,让庆王爷娶了秦氏,意欲何为。
想着想着,这脑仁儿又要发疼了。这想不透的事儿,绣绣索性不再去想,叫翠环拿来了笔墨,继续练着字儿。
……
过了好几日,早上的时候,院子的外边儿吵吵嚷嚷的,有个男人正在不远处哭爹喊娘的。这一大清早的,吵得人头都大了。
绣绣也被那恼人的声音给吵醒了,遣了翠环出去打探打探,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翠环虽说人看着毛毛躁躁的,这打探的本事却是一流的,没多时,便将全部的事儿给打探周全了。
“小姐小姐!”风风火火的翠环从门外跑进来,差点儿被那门槛儿给绊倒,一屁股坐在绣绣的面前儿,迫不及待说起了消息。
“小姐你晓得嘛,外边儿那个小厮啊,是表少爷身边儿的人儿,听说办事不力,要被太太给发卖了。”翠环探头探脑地看了下四周,“听说啊,是他没学好,带坏了表少爷。昨儿个夜里,表少爷睡了人家未过门的媳妇儿。听说,还被人家当场给抓奸了,啧啧,表少爷也真是的,这小小年纪就学会偷腥了。”
“哦?”绣绣听着这事儿,眉头挑起,似是不相信堂堂侯府的世子,也会做出这些腌臜事儿。
“小姐你别不信啊!”翠环一见绣绣这幅神情便急眼儿,“这可是奴婢好不容易,才从看门的婆子那里套出来的话儿!”
翠环说的激动,这大冬天的,竟是出了满脑门儿的汗。
绣绣看着好笑,递过一杯水去,“就你知道的事儿多。行了行了,快些下去罢。”虽说翠环说的这有板有眼的模样,可绣绣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先不说安世子会不会做出这等的糊涂的事儿,便只说她那姑妈,那可是个厉害的手段,手底下的人,嘴门儿把得可严实了。就算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也不会叫人给听了去。除非……
绣绣的眼睛微眯,除非啊,这是有心人的刻意为之,一早儿的,便将事情给闹的沸沸扬扬的了。
翠环方出了门,窗外又响起了鸽子扑棱翅膀的声音,绣绣将那纸条取了下来,这一看。这方才理不清的头绪,一下儿全给明白了。看来,这桩桩件件的事儿,可还真是没少得了太子的手笔呢。
原来,方才翠环出去打听的事儿,都是真的,可翠环不知道的是,这故事里头的主人公。是秦姑娘,还有那与她订了亲的大婺庆王爷!
太子给她的书信中说道,那安世子昨儿个夜会秦姑娘,也不知怎的,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抱着秦姑娘便在那榻上被翻红浪。
恰巧那日,庆王爷途径丞相府,刚好进来做客。丞相架不住庆王爷思美人心切,想着早晚是个儿女亲家,便也松了口。
没成想,放进到秦姑娘的院子门口,那院子里竟是一个下人都没有,还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女人娇吟的声儿。
秦丞相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庆王殿下,这……老夫府里的下人不规矩,还教您见笑了。”
本想打个圆场过去,谁晓得下一刻,便有个丫鬟叫的撕心裂肺,“来人呐,有人非礼小姐啊!”
庆王爷一听,脸色马上黑了大半,丞相根本都来不及阻止,便见庆王爷已经冲了进去。
床榻上的二人,耳鬓厮磨,水乳交融,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若不是床榻上的那个女子,是即将要嫁给他的女人,恐怕连庆王爷都要拍手称好了。
“畜生,给我下来!”瞠目欲裂的庆王爷,握紧了拳头,对准床上那个男人就是狠狠地一拳。
“啊!”秦小姐这才看见房中涌入了这许多的人,一低头看见自己不着寸缕的模样,真真儿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秦小姐,缩进了被子里,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
而那奸夫被庆王爷打翻在地,终于是露出了真容,赫然就是那憾山候府的安世子啊!
那急红了眼儿的庆王爷,竟是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对准安世子就要捅过去。哟哟哟,这要是真出了人命,那憾山候府也不是好惹的呀。
众人见状,慌忙上前拉架,这房子里那是一片儿的混乱。也不知怎的,那匕首竟是到了安世子的手里。
眼前是夺他所爱的罪魁祸首,这恶向胆边生,安世子的脑子一时气得糊涂了,竟是举着匕首,就往庆王爷的心口捅去!
若不是旁边儿的小厮撞了一下,恐怕庆王爷当场便要血溅三尺了!
可这一下儿,还是伤着了庆王爷,那右手被匕首钉在地上,疼得庆王爷那是嗷嗷直叫,没几下便白着脸儿昏过去了。看着这血肉模糊的手掌,恐怕往后再也握不住重物了罢。
那鲜血糊了安世子满脸,他这冲动的劲儿啊,也终于是过去了。看着自己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眼看着一屋子的人闹哄哄的,一伙人忙着哄哭泣的秦姑娘,一伙人忙着照料受伤的庆王爷。安世子身边儿的小厮机灵劲儿上来了,竟是拉着安世子便往外狂奔,总算是灰溜溜逃回了憾山候府。
这便也有了后边儿清晨,那小厮哭天喊地,求着主母莫要将他发卖的事儿了。
绣绣看完了信上那夜里的来龙去脉,对着这太子殿下的手段,那是更为敬仰了。这局设得,将每个人儿都拿捏得妥当。还没有闹出人命来,省的皇上震怒下令追查,将自个儿也给拌进去。
就这招一出,恐怕憾山候府、丞相府,还有皇家,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再也难以维持了罢。那独木难支的憾山候府,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对付了罢。
绣绣找出嫁妆单子,看着上边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将一根华丽的凤头簪插进了发髻里,那华丽冰冷的珠翠,衬得绣绣婉约的容颜,都多了几分凛冽的霸气。
“翠环,咱们去库房,好好算账去!” 小娘子,干了这碗黄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