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辟创新时代，人类史上最大的创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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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开辟创新时代，人类史上最大的创业潮
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状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堪称世界经济发展史上的奇迹。中国从一个经济总量只占全球经济总量1.8%的贫穷国家发展为经济总量占全球经济总量14.8%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1978年，中国的人均GDP仅有156美元，低于印度的人均GDP 205.69美元。2019年，中国的人均GDP已经突破10 000美元，成为中等偏上收入国家。
创业是推动经济长期、可持续和高质量增长的重要支撑之一。创业指数越高的经济体，人均GDP增加的速度越快。创新不等于创业，创业也不等于创新，创业可能涉及创新，也可能并不涉及；创新可能涉及创业，也可能并不涉及。但创新与创业二者相互促进又相互制约，是密不可分的。
图2-1 全球创业指数与人均GDP增速比较
数据来源：OECD数据库，GEDI全球创业指数，IKMResearch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民营经济在市场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全国工商联原主席黄孟复指出，民营经济是中国经济稳定发展的“压舱石”。根据国家发改委数据，截至2018年底，中国民营企业的数量已经超过了3 000万家，个体工商户超过了7 000万户，民营企业与个体工商户贡献了全国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GDP、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民营经济撑起了中国经济的“半壁江山”。
2.1 历史发展中的创业潮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市场主体数量由49万户增长到2018年底的1.1亿户，增长了约224倍。民营企业对新增就业人数的贡献占比超过90%。1978年，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新增数量分别占新增企业总数的9.00%和72.95%，个体企业新增数量仅占0.21%。2017年，新增企业中的个体企业数量占比跃升至65.67%，而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数量的占比降至0.10%和0.04%。
图2-2 1978—2017年，中国新增企业中各性质企业占比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创业潮是创业发展的集中体现。尽管中国一直处于高速创业的状态，企业数量增长保持在15%左右，但以关键性政策及其背后的重要技术发展作为考量，创业潮期间的中国企业数量涨幅明显，呈现了不同以往的创业特征。
技术是推动行业发展的重要驱动力。从创业潮的发展情况及其背后的技术驱动力来看，中国的创业潮可以被划分为四个阶段：“个体户”式创业潮（1979—1988年）、下海潮（1992—1997年）、互联网创业潮（1997—2000年，2003—2008年）、“双创”潮（2014年至今）。
互联网技术是第三次创业潮发展的技术推动力，第三次创业潮的时间是1997—2008年。但在2000—2003年，受东南亚金融危机影响，第三次创业潮曾中断。
图2-3 1978—2017年，国有企业增速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2.2 第四次创业潮肩负时代创新重任
中国正处于发展的关键节点，我国人口红利开始减少。联合国人口司预测，中国人口将在2029年达到14.4亿的峰值；从2030年开始，中国人口总量将下降，人口老龄化速度加快。过往投入逐渐面临边际效应，依靠创新推动经济发展迫在眉睫。
伴随着创业潮的发展，大批具有创新能力的企业集中出现，并成就了许多优秀且具有影响力的企业家，包括目前对中国经济影响最大的一批企业家，如“八四派”的张瑞敏、柳传志、任正非，“九二派”的冯仑、潘石屹、宗庆后，“九九派”的马化腾、马云、李彦宏等。2019年，登上《福布斯》杂志全球亿万富豪排行榜的中国富豪共有324人，数量仅次于美国，位居全球第二。
中国第一次涌现出了一大批具有影响力的国际化企业，如华为、海尔、腾讯、阿里巴巴等。2008—2019年，中国进入《财富》世界500强企业的增速达到222%，2019年入榜企业数量超过美国。
《财富》世界500强上榜的中国企业具备良好的经营状况，净资产与销售收益都在不断提升。2013年，《财富》世界500强上榜的中国企业平均净资产为282亿美元，而2018年为354亿美元；平均销售收入由616亿美元提升至665亿美元，平均利润达到35亿美元。中国上榜企业在销售规模和资产规模上已经不输日本、英国、法国与德国。
表2-1 《财富》世界500强中国上榜企业经营状况
数据来源：《财富》，IKMResearch
创业潮有望促进社会创新，经过多年的发展，全球科技处于“高原平台”，微创新的发展生机勃勃。根据熊彼特创新理论，创新包括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市场创新、资源配置创新、组织创新五个维度。创新内生于生产过程，在创业潮中进行多方面的微创新有可能带来科技方面的突破。
当下中国正处于创业浪潮之中，对创新进行布局，也正是优化产业结构最好的契机。自从李克强总理在2014年夏季达沃斯论坛上提出了“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构想后，中国创业群体数量大大提升。2014—2018年，中国新设市场主体8 352.39万户，日均新设企业从0.69万户增加到1.8万户，每千人拥有企业数量由2013年的11.23户提高到2018年的23.9户。
2.3 风起云涌的中国四次创业潮历程
中国的创业潮伴随着改革开放一路发展。结合创业特征与技术推动力特点，中国出现了四次创业潮。前两次创业潮主要受两种因素驱动，一是政策松绑，二是民众自我求发展。第三次创业潮是互联网技术对人类发展影响作用逐渐显现的过程。第四次创业潮目前正在进行。
第一次创业潮（1979—1988年）：民生行业大发展
中国现代创业的起点为1978年改革开放。改革开放不断向前推动，有政治、商贸和技术三个方面的原因。
政治方面，以邓小平为代表的中国领导层结合中国的内外需求，提出“我们必须通过改革开放，增强我国社会主义的生机活力，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改善人民生活”。
商贸方面，全球出现第二次产业转移和贸易全球化 ，全球经济一体化使中国的改革开放吸引了大量日资、台资和港资企业。
技术方面，第三次科技革命以原子能、电子计算机和空间技术的广泛应用为主要标志，涉及信息技术、新能源技术、新材料技术、生物技术、空间技术和海洋技术等诸多领域，是一次信息技术革命。
第一次创业潮发展的时代背景
第一次创业潮到来之前（1967—1976年），中国经济仍然保持了增长的态势。1967—1976年，工农业总产值年平均增长率为7.1%，社会总产值年平均增长率为6.8%，国民收入年平均增长率为4.9%。1952年，中国的GDP总量为679.1亿元，到第一次创业潮发生的前一年（1978年）已经达到3 678.7亿元。1961—1967年，社会生产总值波动较大，存在下降的现象。1967年的社会总产值比上年下降5.7%，1968年又比上年下降4.1%。
改革开放前，中国在部分工业领域中仍取得了不少成就。
图2-4 1976年与1966年相比，中国在各领域所取得的进步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2018
1976年与1966年相比，工农业总产值、社会总产值、国民收入总额（按当年价格计算）等阶段性发展指标均有了明显提高。在原煤、原油、发电量等重要工业品的生产能力上也有了飞跃。
（1）工业交通布局初现雏形
在工业及交通方面，1965年开始的“三线”建设经历了三个“五年计划”，投资2 050亿元，为国家的基础工业和国防工业打下了基础。这期间攀枝花钢铁公司、六盘水工业基地，酒泉和西昌航天中心等一大批钢铁、机器制造、能源、飞机、汽车、航天、电子工业基地建成，成昆、湘黔、川黔等重要铁路干线出现，我国内地工业、交通、科研水平低下以及布局不合理的情况得到初步改变，形成了有较大规模、门类齐全、较高科研能力和生产能力的战略后方体系。
1972年以后，由国家投资，从国外引进了许多大型成套设备和技术，建成了北京石化总厂、上海石化总厂等数十个冶金、化肥、纺织领域的大型企业，满足了国家的基本工业需求，并为以后的经济发展打下了基础。
（2）石油工业飞速发展
第一次创业潮发生前期，石油工业飞速发展，我国陆续开发和兴建了大庆、胜利、大港等大型油田。1966—1978年，中国原油产量以每年18.6%的速度增长，并在1978年突破1亿吨，中国从“贫油国”一跃成为世界第8大产油大国，原油加工量比1965年增加了5倍多。石油是重要的“工业血液”，其不仅是燃料动力资源，可以支持现代汽车、航空工业等行业正常运转，而且还是生产成百上千种化工产品的化工原料，塑料、合成纤维、合成橡胶、医药、农药等的生产都离不开石油。石油工业的发展为我国轻工业的腾飞奠定了重要基础。
（3）农业生产条件获得改善
农业生产条件改善，农业机械化程度大幅提高，借助拖拉机、手扶拖拉机等工具，1977年，全国农田灌溉面积扩大。同时，在农业生产中，人们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稳步增强。与1965年相比，1977年的农田成灾面积由53.9%下降至26.9%。农田灌溉条件和排涝条件的改善，为以后的个体经营户抗御旱涝灾害提供了重要保证。
（4）关键科技领域的突破
改革开放前，中国在关键科技领域取得了许多项成就，尤其是在国防尖端技术领域。1966年5月9日，第一次核试验成功；1966年10月27日，第一枚核导弹发射试验成功；1967年，第一颗氢弹爆炸成功；1969年，第一次地下核试验成功；1970年，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发射成功，第一艘核潜艇研制成功；1973年，第一台每秒运算百万次的集成电路电子计算机研制成功；1975年，第一次成功回收人造地球卫星，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三个掌握卫星回收技术的国家；袁隆平等科学家成功培育出能够增产20%的籼型杂交水稻。
第一次创业潮始末供需变化
（1）消费水平低：人均收入低于50元，恩格尔系数超过50%
从人们生活水平来看，1976年，全国农村每个社员从集体获得的收入只有63.3元，农村人均口粮比1957年减少2千克；1977年，全国有1.4亿人的平均口粮在130千克以下，处于半饥饿状态；1978年，全国居民的粮食和食用油消费量比1949年分别低9千克和0.1千克；当年全国有139万个生产队（占总数的29.5%）的人均收入在50元以下。1978年，全国有2.5亿绝对贫困人口，失业的城镇青年有2 000万人，城镇失业率高达19%，恩格尔系数城乡分别高达56.66%和67.71%。
图2-5 第一次创业潮时的收入与消费水平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第一次创业潮时，全国收入水平较低。1978年，全国职工平均工资644元，而1988年则达到1 747元，约为原来工资水平的2.7倍。居民消费水平也提高了约3.8倍，从原来的184元增至693元。生活水平的提高促使居民消费水平提高，低门槛的零售批发行业有广阔的发展空间。第一次创业潮时，基尼系数基本处于0.2~0.3的范围内，收入较平均。
第一次创业潮时，城镇居民耐用消费品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四件”（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向“新六件”（电视机、洗衣机、录音机、电冰箱、电风扇、照相机）转变。庞大的市场需求逐渐释放，纺织服装行业、白色家电行业、手工制造业、建筑业得到快速发展。
（2）三次通货膨胀释放了消费空间
第一次创业潮时，中国通货膨胀率有三次较大幅度的上升。
中国通货膨胀率第一次大幅度上升是在1979—1980年，该时期通货膨胀率上升的主要原因是国民需求旺盛而总供给不足。
第二次通货膨胀率上升发生在1984—1985年。1979—1980年，我国财政赤字达170亿元以上，国家增发货币130亿元以弥补国库亏损。1980年底，全国市场的货币流通量比1978年增长63.3%，大大超过同期工农业生产总值16.6%的增长幅度和社会商品零售总额37.3%的增长幅度。超发货币是这个时期通货膨胀率大幅度上升的原因。
市场整体生产能力较弱，CPI指数持续上涨。
图2-6 第一次创业潮时中国的通货膨胀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3）耐用消费品升级：“老四件”向“新六件”转变
耐用消费品大升级成为第一次创业潮时具有时代特色的变化。1980年，城乡居民家庭的耐用消费品主要是缝纫机、自行车、手表、收音机，每百户居民的拥有量分别是5.5台、11.2辆、15.7块、14.9台。黑白电视机的每百户拥有量仅为1.6台。家庭电话非常少，即使按当时的公用电话计算，每百户也仅拥有0.64部。洗衣机也很少见，1980年，北京市每百户的洗衣机拥有量仅为2台，1981年每百户人家的电冰箱、彩色电视机拥有量均为2台，淋浴式热水器、空调、计算机、家用汽车等则几乎没有。1988年，每百户北京居民家庭的洗衣机拥有量为88台、彩色电视机70台、电冰箱81台。北京是当时全国经济最为发达的城市，高档耐用消费品的家庭拥有量仍较低。
图2-7 第一次创业潮时的居民消费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表2-2 北京市城镇居民每百户拥有的高档耐用消费品数量
注：-表示无公开数据。
数据来源：北京市统计局，IKMResearch
第一次创业潮时流行的服饰款式单一、布料单一，主要以工作服、军绿装、中山装、喇叭裤、蝙蝠衫、健美裤、“的确良”衬衣、“假领子”式衬衣等为主。1983年，农村居民家庭恩格尔系数首次降到60%以下，农村居民整体进入温饱阶段。第一次创业潮时，住房逐渐由国家分配向公房出租转变，房地产的价值逐渐显现，房地产市场初步形成。人们出行主要以自行车、公共汽车等交通工具为主。
第一次创业潮时的产业发展状况
三大产业的GDP占比变化：第一、第二产业占比下降，第三产业增加值增长迅速，并超过第一产业
第一次创业潮时，第一产业占GDP的比重呈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第一次创业潮之初，第一产业占GDP的比重为27.94%，到第一次创业潮结束时，第一产业的占比为25.47%，下降了将近2.5%。而第二产业主要呈下降趋势，第三产业则呈明显上升趋势。
图2-8 第一次创业潮时，三大产业的增加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第一次创业潮时，GDP呈快速增长的趋势。可以认为，这种产业占比的调整，尤其是第三产业的调整，促进了GDP的增长。1983年，中国GDP增速达到12%，1985年，GDP增速甚至达到25%。
内部结构变动及特点
（1）第一产业内部结构变动：粮经比例优化，经济作物种植面积扩大
第一次创业潮开始时，种植业占第一产业的比重达80%，远远超过渔业、牧业、林业。而第一次创业潮结束时，种植业占第一产业的比重为63%，下降幅度超过10%。渔业、牧业、林业占比提高，其中牧业占比提高约9%。
（2）第二产业内部结构变动：轻工业得到发展，重工业进行模式调整
在第一次创业潮中，国家调整了重工业与轻工业的比重，改变了重工业优先发展的策略，消除了过去强调积累，抑制消费所带来的弊端。大力发展轻工业，1982年，轻工业与重工业绝对值接近。从1983年开始，轻工业的绝对值开始超过重工业。
第一次创业潮时，居民消费水平提高了3.8倍，从原来的184元增至693元，城镇居民耐用消费品也有了不少变化。第一次创业潮时，纺织服装业、白色家电业、手工制造业、建筑业得到发展。
图2-9 第一次创业潮时，轻重工业的变化趋势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3）第三产业内部结构变动：为生产和生活服务的部门以零售批发行业为主，进一步带动了流通部门的发展
第一次创业潮时，人们的物质需求逐渐提高，食品在居民消费支出中所占的比例逐渐下降，为其他需求提供了空间。同时，由于产业人员流转，大量的零售批发个体户出现。这种零售批发个体户的流动性强，带动了住宿业、餐饮业、交通运输业等的发展。
三大产业就业人员数量和组成结构发生变化：劳动力从第一产业向第二、第三产业转移
从就业人口在各个产业中的分布来看，劳动力的投入变动趋势和产业结构的变动趋势是基本一致的。第一次创业潮时，第一产业从业人员的数量占比较大，明显高于其他产业。但从产出上来看，第一产业对GDP增长的贡献与其吸纳的劳动力数量不成正比，第一产业的劳动力投入水平与产业产出水平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第一产业从业人员占比从创业潮之初的70.5%开始逐渐下降，到第一次创业潮结束时，第一产业从业人员占比仅为59.3%，下降了约11%。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的从业人员占比持续增加，其中第三产业的从业人员在第一次创业潮中增加了6%。第一次创业潮时，第一产业主要的从业人员为乡镇农民与下乡知青，从业人员结构发生变化。
图2-10 第一次创业潮时，就业比重与产业增加值变化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这种由第一产业从业人员所主导的创业潮，具体表现为，从业人员由第一产生向第二产业、第三产业转变，形成历史上特有的“练摊”“个体户”现象。第三产业就业门槛相对较低、就业容量大，对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劳动力均有需求。另外，第一产业就业人数严重饱和，剩余劳动力体量巨大，从业人员数量下降，而第一产业产业增加值仍能保持平稳增长。
零售行业、白色家电、餐饮行业兴起
为解决知青返城就业的问题，197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批转了第一个有关发展个体经济的报告。各地可根据市场需要，在取得有关业务主管部门同意后，批准一些有正式户口的闲散劳动力从事修理、服务和手工劳动，“个体户”应运而生。手工、零售、纺织服装、白色家电、建筑、住宿、餐饮、交通运输等行业快速发展。
资本市场状况：以银行为主导的金融体系初步形成
1978—1993年，以银行为主导，非银行金融机构和资本市场为辅助的金融体系初步形成。在银行体系中，国有专业银行居于垄断地位。
第一次创业潮中出现了新兴的市场力量，即国有企业以外的非国有部门。将国有企业投资和全社会投资资金来源做比较，1985—1993年，除1987年以外，贷款在国有投资中所占的比重均高于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新兴市场力量获得的支持不足，个体工商户大量集中在手工、零售、餐饮、住宿等轻资产行业。
表2-3 1980—1993年，主要的金融工具（单位：亿元）
注：存款和贷款是存量金额，国债、企业债和股票是当年新发行的。
资料来源：存款、贷款、国债、股票数据来自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企业债数据来自《中国证券期货统计年鉴1998》，IKMResearch
“拨改贷” 政策的落地，带来了观念的突破和转变，在投资领域破除了“吃大锅饭”的思想，人们开始树立商品经济的观念。到1985年，所有国家投资的项目开始全面采用拨改贷的方式。与改革开放前的无偿拨款不同，获得贷款的企业要还本付息，这就促使企业精打细算，先用自有资金建设，缩短工期、提高效率，把加速资金周转和提高经济效益提上企业的议事日程。银行能够提供贷款，这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第一次创业潮时轻纺工业的发展。
图2-11 国有投资和全社会投资资金来源中的贷款占比
数据来源：历年《中国统计年鉴》，IKMResearch
第一次创业潮时的时代特征
合适的行业生命周期、政策的松动和强烈的需求给第一次创业潮带来了发展空间，涌现了大量“个体户”。同时，在集体经济的影响下，乡镇改革也在如火如荼地发展。
表2-4 第一次创业潮的时代特征
数据来源：IKMResearch
1984—1988年是乡镇企业全面、高速发展的时期。1984年，乡镇企业数量已达67万家，其中户办、联办企业占69%，从业人员达528万人，比1983年增长61%，总收入达1 268亿元，比1983年增长36.6%。
此后几年，国家对乡镇企业进行了大力的扶持，企业在组织生产、产品销售等方面获得了较大的自主权。1988年，乡镇企业数量达1 888万家，从业人员达9 546万人，总收入4 232亿元。4年间，乡镇企业数量平均每年增长52.8%，从业人数平均每年增长2.8%，总收入平均每年增长58.4%。
1992年以后，乡镇企业通过积极采用高新技术，不断扩展国际市场，从而保持了良好的发展势头。第一次创业潮是中国乡镇企业的发展起点，第二次创业潮时，乡镇企业的占比开始下降。
图2-12 中国乡镇企业的发展趋势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第二次创业潮（1992—1997年）：公务员“下海”，许多人扔掉“铁饭碗”
第一次创业潮开启了个体户的时代，第二次创业潮时，中国形成了真正的公司制度。第二次创业潮对现在的影响非常大，第二次创业潮中诞生了许多知名的“九二派”企业家，6年间的GDP平均增速达到了11.5%，创造了巨额的社会财富。
第二次创业潮发展的时代背景
（1）国有企业进行体制改革，第一次工人下岗潮出现
1984年10月，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
1986年12月，国务院下发了《关于深化企业改革，增强企业活力的若干规定》，提出“推行多种形式的经营承包责任制，给经营者以充分的经营自主权”。一批“能人”企业家开始出现。
（2）《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以下简称《公司法》）确定市场的主体地位
1993年12月，《公司法》出台，这是中国企业改革中的一件大事。《公司法》规定，公司是企业法人，有独立的法人财产，享有法人财产权。《公司法》的出台，明确了公司的法人性质，界定了产权关系，建立了公司治理结构。
1994年，国有企业的亏损面超过40%。与此同时，当年农村社会总产值的75%、全国社会总产值的38%、全国工业总产值的50%、国家税收的25%、外贸出口交货值的50%均来自乡镇企业。
苏联解体，日本房地产泡沫破裂导致经济危机爆发，国际环境的剧变打破了雁阵模式下的中国底层分工。国际分工重新分配，给中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时代机遇。
第二次创业潮时的市场供需变化
（1）工资收入增幅达40%，跑赢消费水平
1992—1994年，中国通货膨胀严重，其中1994年的通货膨胀率高达24%。而在1993—1994年，职工平均收入涨幅为40%，消费水平仅增长21.3%。各行业工资收入开始发生变化。
以1995年为例，全国职工全年平均工资为5 500元，较1994年的4 558元增长了近千元，然而部分行业的平均工资远高于全行业的平均工资。电力、煤气和水供应企业的全年平均工资为7 843元（其中电力企业明显较高），铁路业9 098元、航空运输业12 686元、邮电通信业9 026元、金融和保险业7 376元、房地产开发业8 178元、计算机服务业8 689元、工程设计业8 377元。
图2-13 第二次创业潮时的收入与消费水平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1990年12月1日和19日，深圳、上海证券交易所先后开市。由于20世纪90年代资本市场的活跃，专业人员和基金经理的待遇不断攀升。上市的股份制企业也在仿照西方，完善工资加股权激励的报酬体制。
（2）通货膨胀严重
第二次创业潮时，国际分工的重新分配给中国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但同时，20世纪90年代，人们经历了迄今为止持续时间最长、最严重的通货膨胀。这次通货膨胀始于银根放松、叠加市场化改革等因素，是需求拉动型通货膨胀。
从1991年底开始，CPI同比增速达5%，并一直持续到1997年初。1994年1月—1995年5月，CPI同比增速连续17个月达20%以上。
第二次创业潮时，居民收入快速上升，社会生产力相对落后，2000年，农村居民每百户仅拥有移动电话4.3台。快速上涨的工资水平超过了市场能够提供的物质水平，物价快速上涨，通货膨胀严重。生产力与消费力不平衡，较贵重的商品消费上涨，白色家电等行业获得了快速发展的机遇，并下沉到农村市场。到2012年，农村居民每百户拥有的耐用消费品已经发生巨大变化。1980年，农村居民每百户拥有彩电0.39台，2012年时已经变为116.9台；1985年，每百户农村居民拥有电冰箱0.06台，2012年时则为67.3台；洗衣机从1990年的0.9台变为67.2台；此外，摩托车由0.9辆上升至62.2辆。
图2-14 第二次创业潮时，中国的通货膨胀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第二次创业潮时的产业发展状况
三大产业GDP占比发生变化
第二次创业潮时，第一产业增速比较平稳，第二、第三产业增长迅速，但产业的总体结构并没有改变。1992年，新一轮的创业潮来到。
图2-15 第二次创业潮时，三大产业增加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第二次创业潮时，第二产业中出现了大量乡镇企业。乡镇企业经历了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和90年代初期的两次高速增长，到90年代后期，增速明显放缓，进入了结构调整的新阶段。1978年，乡镇企业仅占全国经济总量的6%；1998年，乡镇企业已占全国经济总量的27%。乡镇企业发展模式中最著名的是苏南模式 、温州模式 、珠江模式 和耿车模式 。
表2-5 乡镇企业发展模式的代表——苏南模式
数据来源：IKMResearch
三大产业内部结构变动及特点
（1）第一产业：渔业占比增加明显，种植业占比持续下降
第二次创业潮时，行业结构发生了变化，渔业在第一产业中的占比从7%增加至10%，而种植业的占比从62%降至58%。
（2）第二产业：重工业调整政策见效
从1992年起，全国积极贯彻《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工业改革向广度、深度发展，企业经营机制转换和结构调整步伐加快，市场作用增强，再加上投资需求迅速回升，有力地促进了工业生产的高速增长。1995年还提出“抓住管好大的，放开搞活小的”的方针，对国有企业进行改革。
1982—1999年，轻工业产值占全部工业产值的比重低于重工业的比重，但总体上大体相当，都在50%上下。1992—1996年，重工业比重相对较高。
（3）市场地位确定，多元化投资时代开启
1980—1992年，是股票及其他股权类证券在中国初步发展的阶段。1990年，上海证券交易所和深圳证券交易所先后开始运行，上海市政府和深圳市政府又分别于1990年11月和1991年5月发布了《上海市证券交易管理办法》和《深圳市股票发行与交易管理暂行办法》。
在以人民币计价的股票（即A股）诞生的同时，被称作B股的以外币计价交易的股票也开始出现。为了既能达到吸引外资发展中国资本市场的目的，又避免外资进入后对国内脆弱的资本市场造成冲击，具有离岸性质的B股市场诞生了。1991年11月30日，上海真空电子器件股份有限公司向海外投资者发行了每股100元、共100万股的中国第一只B股。
股票一级市场逐步形成，外资与民间资本开始活跃。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资金来源构成中，外资与民间资本比重快速增长，多元化投资时代开启。
表2-6 第二次创业潮时，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资金来源构成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2006》，IKMResearch，2018
三大产业就业人员数量和组成结构发生变化
由于第二次创业潮时国际分工再分配，中国取代日本主导的“雁阵模式”中亚洲“四小龙”和“四小虎”的位置，成为集原料供应、加工于一体的国家。第二次创业潮期间，国家持续对第二产业内部进行调整，对以能源、交通等基础性产业为重点的产业进行政策倾斜。通过产业结构重组，推进产业结构合理改革，促进高新技术产业发展。以流通业、服务业为主的第三产业蓬勃发展，产业结构开始转向“技术密集型”。
图2-16 第一产业各行业产值的变化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随着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居民对耐久消费品的需求量增加，使以生产家用电器为核心的机电工业迅速发展。与此同时，对基础建设的大量投资带动了能源、原材料等基础工业的发展；纺织工业的发展也使市场对能源、原材料的需求大量增加。机械工业、电子工业等并没有相应地得到发展。
图2-17 第二次创业潮时，就业比重与产业增加值变化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第一产业中劳动力占比持续降低。1990年以后，劳动力的规模也开始减退。第二产业中的劳动力占比相对稳定，第三产业中的劳动力占比大幅上升，1994年以后超过第二产业，并表现出较快的发展势头。就业结构变动表明，从第一产业中退出的劳动力大部分转入了第三产业，这是工业化过程的一个特征。不过第一产业中，劳动力的绝对规模仍然很大，约占劳动力总量的50.0%。
第二次创业潮的时代特征
第二次创业潮以“九二派”创业者为典型特征，诞生了迄今为止对中国经济影响最大的一批企业，包括华为、复星集团等。与第一次创业潮相比，第二次创业潮时，创业者的受教育程度有了显著提升。
表2-7 第二次创业潮的时代特征
数据来源：IKMResearch
“个体户”与乡镇企业继续发展
个体户的出现，激活了一个封闭已久的群体对物质的渴望，发动了个体生产力的引擎，出现了引领风潮的草根企业家。1992—1999年，个体经营者人数直线上升，为当时的社会提供了许多就业机会，在计划经济体制和市场经济体制并存的局面下创造了新的社会经济活力。
公务员下海
第二次创业潮时，受到物质的激励与社会环境的影响，部分国企职员、公务员也投身于创业潮中。
中国处于多个行业空白、竞争压力小、创业成本低的环境中，“基本是摆个地摊儿就能发财的时代”，让这批最初“下海”创业的人尝到了甜头。人社部数据显示，1992年有12万公务员辞职下海创业，1 000多万公务员停薪留职，外出闯荡。
为降低下海风险，更多人选择停薪留职或者兼职的方式，也有平级调到企业任职的情况。1999年，根据中央全国地方机构改革会议决定，市、县、乡政府部门精简人数超过280万，这直接推动了公务员“下海”的进程。伴随着民营企业地位的提高，公务员下海创业成为常态，在一些地方甚至形成风潮，其中不乏部队转业军人下海创业。
图2-18 第二次创业潮时，个体户数量与个体就业人数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以俞敏洪、郭广昌、王传福、陈东升、田源、毛振华、郭凡生、冯仑、王功权、潘石屹、易小迪、朱新礼等为代表的“九二派”企业家，具有较强的资源整合能力及现代化的经营观念，他们是20世纪90年代的主要企业家代表。
“九二派”企业家
一众具有高学历背景的创业者抓住了时代的浪潮，敏锐地发觉了市场机遇，借助其积累的资源创办了企业。
“九二派”企业家的特征：较高的学历背景，倾向于在服务业（比如金融、贸易）进行创业，地产、高新技术领域也有他们的身影。“九二派”企业家群体善于借鉴发达国家企业的成熟经验，并能将其成功的模式引入中国市场，因此能够成为引领中国新兴行业的佼佼者。
第三次创业潮（1997—2000年，2003—2008年）：互联网时代
第三次创业潮是在中国影响范围最广的一次创业潮，与海外创业潮同步发展，技术的推动作用开始显现。第三次创业潮时，出现的中国企业家包括张朝阳、雷军、马云、马化腾、李彦宏、求伯君等。
图2-19 第三次创业潮的发展历程
数据来源：IKMResearch
资本的大量投入与技术的飞速发展是第三次创业潮的最大特征。尽管2000—2003年受到东南亚金融危机影响，创业潮发展趋缓，但2003年全球经济回暖后，在技术的推动下，中国人口红利的优势尽显。
第三次创业潮的时代背景：全球互联网经济
（1）基础建设完成得较好，奠定中国互联网技术发展的物理基础
1993—1997年，中国互联网有了初步发展。1988—1998年，整整10年，中国建成了八横八纵的光纤通信干线网，这使中国之后的通信设施建设始终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为互联网行业创造了重要的发展基础。
第二次创业潮时，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产业快速发展，联想、海尔、格力、步步高等优秀企业出现。集成电路和微处理器的发明，使轻便小巧、价廉物美的电脑使用成本下降，一系列技术的成熟使商业接入信息网络，促使互联网行业快速发展，互联网创业潮是时代的重要特征。
（2）民间资本活跃，外资进入中国
早在第二次创业潮时，互联网行业就已经开始萌芽。此时，美国已经出现了几家具有代表性的互联网公司——Yahoo（雅虎）、Hotmail（微软邮箱）、IE浏览器、Netscape（网景浏览器）、Infoseek（信息搜寻网）、Amazon（亚马逊）。1993年6月，IDG在上海成立了第一家风投公司；1995年，马云参观西雅图一个朋友的网络公司后，创立了中国第一个提供互联网商业信息的网站——中国黄页；1996年，张朝阳建立爱特信公司，这是中国第一家以风险投资资金建立的互联网公司；1998年，爱特信推出搜狐产品，中国首家大型分类查询搜索引擎网站出现。
1997年，丁磊走出体制，创办了网易公司；1999年，搜狐推出新闻及内容频道，综合门户网站的雏形出现；1999—2000年，邮箱开始普及，中国互联网企业三巨头“BAT”（百度、阿里巴巴、腾讯）及新浪等纷纷成立。
第三次创业潮时的创业者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以马云、李彦宏、马化腾、丁磊为主的早期互联网创客，另一类则是以王小川、李想、戴志康、高燃、茅侃侃、王兴、姚劲波为主的“创二代”。
1997—2000年是中国互联网创业潮的萌芽期，但是这一萌芽期随着互联网泡沫的破灭进入冷却期，直到2003年携程、盛大成功上市，互联网创业潮才重新回暖。
2003年第二季度，百度宣布全面盈利。2001年，京东年销售额已达6 000万元。2005年8月5日，百度在美国纳斯达克成功上市。
除了搜索引擎，域名交易也是当时互联网领域较火的一门生意。毕业于计算机专业的姚劲波开始做起了个人网站——以域名注册交易为主业的“易域网”。2005年，姚劲波创立58同城网站，在本地生活领域，创业大有可为。李想于2005年从IT（信息技术）产品转向汽车业，创建汽车之家网站。“80后”创业群体开始引发关注。
（3）互联网创业潮发生在中国是必然的
截至2019年末，中国人口数量已经突破14亿，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拥有如此庞大的用户群体。技术的成熟再加上金融行业的不断发展，人们对信息的需求不断增加，用户群体持续增长，中国互联网行业的市场规模巨大。
第三次创业潮的市场供需变化
（1）收入与消费能力上升
第三次创业潮末期，人均工资为第三次创业潮开始时的4.5倍，基尼系数大于0.4，行业间工资差异加大。
图2-20 第三次创业潮时的收入与消费水平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2008年，国家统计局发布的《中国统计年鉴》最后一次公开了各细分行业的平均工资。全国职工当年全年平均工资为28 898元，“高薪行业”包括石油和天然气开采业45 712元、烟草制品业60 200元、电力和热力供应业41 746元、航空运输业76 331元、计算机服务业76 261元、软件业76 824元、电信业45 745元、专业技术服务业47 286元、银行业61 318元、证券业167 995元。其中，证券行业的平均工资比全国全年人均工资的5倍还多。
（2）通货膨胀严重，但消费信心仍充足
第三次创业潮受到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在1998—2002年出现了通货紧缩的情况。2004年后，由于受到投资飙升、消费不足的影响，开始出现新一轮的通货膨胀。
2004年开始，国内经济状况回暖，固定资产投资增长迅速，市场通货膨胀率快速走高，其中，2008年平均通货膨胀率达到5.9%。第三次创业潮时的大部分时间，中国消费者的消费信心都很充足。
图2-21 第三次创业潮时，中国的通货膨胀及消费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第三次创业潮时的产业发展状况
三大产业GDP占比发生变化
图2-22 第三次创业潮时，三大产业的增加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第二产业仍呈快速上升的趋势，但值得注意的是，第二产业内部存在新兴行业的更替。第二次创业潮时，电力工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电子机械及器材制造业、电子通信设备制造业和建筑业等5个行业的产出比重呈上升态势，而森林工业、造纸文教用品工业、化学工业和机械工业等行业的产出比重则有所下降。第二产业内部行业波动相互叠加，整体表现出快速增长的局面。
三大产业内部结构变动：细分行业明显增多
（1）第二产业：重工业占比创造新高
2000年以后，轻工业在第一产业产值中的占比一度高于重工业，两者占比相差近20%。而到了2006年，重工业在整个第一产业产值中的占比达到70%。第三次创业潮时，重工业占比的增加与改革开放前重工业占比的增加有着本质区别。改革开放前的重工业化是不计客观条件，盲目“追赶”和“跨越”，而第三次创业潮时重工业的发展，则是受消费结构升级，城镇化进程加快，交通和基础设施投资加大的影响。第三次创业潮时，中国已经告别了“短缺经济”，人们在食品、服装、电器等方面的需求得到满足后，开始追求对汽车、住房等耐用消费品的消费。
（2）细分行业明显增多
国家统计局对三大产业细分行业的统计分类在第三次创业潮时发生改变。在对1997年的细分行业人均工资数据进行统计时，将行业划分为16大类，其中采掘业、制造业尚无细分行业数据。而第三次创业潮结束前（2007年底），行业则被划分为19大类，制造业细分行业多达30种。
细分行业增多的情况主要集中在第二产业及第三产业，第一产业行业细化程度偏低。在第三次创业潮中后期，国家对经济行业的分类进行了更新，将行业划分为门类、大类、中类、小类四个层次。
门类主要分为以下行业：第一产业（农、林、牧、渔业）、第二产业（采矿业，制造业，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建筑业）、第三产业（批发和零售业，交通运输业，仓储和邮政业，住宿和餐饮业，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金融业，房地产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教育业，卫生和社会工作，文化、体育和娱乐业，公共管理、社会保障和社会组织，国际组织）。
行业细分的变化详细可参考《国家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02及《国家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11。
三大产业就业人员数量和组成结构的变化
在经历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创业潮后，技术密集型企业开始蓬勃发展。第二次创业潮前，就业主要靠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进行拉动，尤其是第一产业，人数最多，这也与当时中国的国情一致。农村人口远远大于城市人口，农业就业人数远远大于其他产业。第三产业不发达，就业问题不显著，说明中国当时存在大量隐性失业人口。
图2-23 第三次创业潮时，就业比重与产业增加值变化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第三次创业潮时，第三产业快速发展，第二产业的就业比重在第三次创业潮时经历了先减少后增加的过程。
第三次创业潮的时代特征
在世界互联网浪潮的冲击下，大批有海外留学背景的人士开始创业，开启了中国互联网创业潮。
互联网技术作为第三次创业潮的关键驱动因素，贯穿第三次创业潮的整个发展过程，但受到金融危机与互联网泡沫破裂的影响，创业潮曾中断。
（1）互联网创业潮的第一阶段：面向企业
1997年是中国互联网的元年，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在1997年12月1日发布了第一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全国共有上网计算机29.9万台，上网用户62万人。这是互联网创业潮的第一阶段（1997—2000年），中国互联网行业经历了创业期、投资期和泡沫破灭后的低迷期。
表2-8 第三次创业潮的时代特征
数据来源：IKMResearch
中国互联网创业潮的前期以企业间电子商务模式（B2B）探索和发展为主，如中国的化工网、慧聪网。随后诞生了大量直接面对消费者的网络零售模式平台［B2C（企业对用户）和C2C（用户对用户）］，B2C如当当网，C2C如易趣网等。互联网创业概念鼓舞创业者利用互联网传播传统贸易信息，新浪、搜狐、百度、阿里巴巴和腾讯等互联网企业先后诞生。
中国互联网行业的第一次创业潮
1996年，中国归国留学生人数达8.9万人。
1997年1月，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博士张朝阳创办了爱特信网站，1998年2月，他在中国推出了中文网页目录搜索软件——“搜狐”。2000年7月12日，搜狐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
1997年6月，26岁的丁磊在广州创办网易公司，推出了第一个中文个人主页服务系统和免费邮箱系统。
1997年10月，29岁的软件工程师王志东领导的四通利方获得第一笔风险投资，该网站的体育论坛因帖子 《大连金州没有眼泪》而备受关注。次年，四通利方开办新闻频道，并收购北美网站华渊资讯网，将其更名为“新浪网”。2005年4月13日，新浪网成功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
1998年，马化腾成立了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1998年，雅虎进军中国。
1999年，马云在两次创业失败后，决定成立一家为中小企业服务的电子商务公司，域名就叫阿里巴巴。刑明把从股市赚来的钱投资在了3个网站项目上，其中一个叫“天涯社区”。
2000年1月1日，李彦宏在北京中关村创立百度公司。
1995年5月9日，马云创办中国黄页，这是最早为企业提供网页创建服务的互联网公司；1997年，B2B垂直网站——中国化工网成立；1999年，8848、携程网、易趣网、阿里巴巴、当当网等一批电子商务网站先后创立。1999年底，互联网行业的创业高潮来临，国内诞生了370多家开展B2C业务的互联网公司，2000年增长至700家。
但随着2000年互联网行业泡沫的破灭，纳斯达克指数急剧下挫，8848等一批电子商务企业倒闭。尽管受到一次重大挫折，互联网行业的创业脚步并未停下。百度、腾讯、阿里巴巴在这一时期迅速崛起，成为中国新兴行业的代表。而它们所代表的中国互联网行业，将以不可阻挡之势，改变整个中国的经济结构。
（2）互联网创业潮的第二阶段：向个人用户延伸
2001—2003年是中国新一代互联网的建设期，宽带提速，信息流明显增加。2001年，中国网民数量在3 300万左右，网民还是很多人眼中的精英人群。随着宽带提速，中国网民的数量急剧增加，人口红利成为第三次创业潮时支撑中国互联网产业快速发展的最重要因素。
2003—2008年，中国互联网产业向个人延伸，网购理念得到迅速普及，许多人养成了网购的习惯。网络零售模式的迅速发展，使电子商务平台如雨后春笋般出现。2003年5月，淘宝网成立，同年10月“支付宝”出现，慧聪网于2003年12月底在中国香港上市，成为内地B2B型电子商务模式的首家上市公司；2004年，京东开始涉足电商领域；2007年，阿里巴巴成功在中国香港上市。
电商的蓬勃发展，促使电子商务的支撑服务兴起。随着电子商务交易额的迅速增长，传统企业纷纷开设网上商店，设立电子商务部门，银行也开设了网上银行业务。
2007年，我国网络零售交易规模达561亿元。网商崛起，并逐步将电子商务的业务范围延伸至供应链环节，促使物流和网上支付等电子商务支撑服务兴起。顺丰速运、申通快递、圆通速递等速递公司发展迅速，物流和仓储设备建设也进一步跟进。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开设淘宝店进行创业，突破以往的就业途径和形式，创业成为一种新潮流。
中国的互联网公司一开始就敢于进行各种尝试，逐渐发展成今天百度、腾讯、阿里巴巴“三国鼎立”的局面。时至今日，互联网领域的创业者仍不断在这个行业进行深耕，“互联网+”等各种形式的创业层出不穷。
（3）外资在第二次创业潮时及时进入市场，第三次创业潮时获得高额回报
第二次创业潮时，外资率先对中国市场做出反应，早早布局。1999—2000年是中国互联网行业大发展的时期，IDG资本在中国先后投资了100多家公司，基本覆盖了所有互联网企业，包括搜狐、百度、腾讯等。1998年，英特尔开始在中国布局战略投资。2000年，软银进入中国，并投资携程，2004年又投资了阿里巴巴。同年，KPCB和红杉资本进入中国。
中国本土投资机构直到第三次创业潮时才出现，落后外资活跃资本至少7年。2000年，达晨创投、同创伟业先后成立。2001年，深创投萌芽，联想投资创立。刚起步不久，中国创投就遭遇了第一个资本寒冬。2002年的创业板未能如期开放，也加剧了资本寒冬的寒意。
2003—2004年，美元创投回暖，携程、盛大上市，中国互联网行业出现新高潮。外资资本快速获得回报，中国本土机构达晨、深创投2006年成功退出（同洲电子上市），大量本土优秀科技企业选择远赴海外上市，形成中国企业赴美上市潮。2004—2007年，中国内地共有57家中小企业以IPO（首次公开募股）的方式在纽交所、纳斯达克上市。其中纽交所的23家企业的IPO平均融资规模为3.08亿美元，纳斯达克的34家企业的IPO平均融资规模为1.14亿美元。2004年以来，赴美上市的57家中小企业的IPO融资额合计109.6亿美元，与同期中小板727.8亿元人民币的IPO融资额基本持平。
中国有世界级的优秀科技企业，但本土资本却尚未成功分享投资硕果。这种状况与中国本土市场的资本不够活跃有关。2003年，中国内地企业在海外发行上市的有48家，筹资金额约70亿美元。2004年有84家，筹资金额111.51亿美元，约为中国内地市场的3倍。在2005年，81家中国内地企业分别在中国香港、新加坡、纳斯达克及多伦多交易所上市，首次公开发行、募集资金约200亿美元，远远超出沪深两市2003年和2004年首发募集的100亿美元。2006年，国内企业在境外上市首发融资440亿美元，是国内市场首发融资额的2.5倍。
图2-24 2006年，中国企业海外发行上市情况
数据来源：《清科—2006年中国企业上市年度报告》，IKMResearch
另一方面，也与中国资本市场的建设规则有关。中国内地A股市场上市门槛高，对企业上市前的持续盈利时间有着硬性要求，对于TMT行业［Technology（技术）、media（媒体）、telecom（通信）］有着较为严格的外资准入限制，证券发行核准制下的上市等待期较长、不确定性较强。对互联网科技企业来说，不仅在初创期很难实现盈利，即使是很多已经在境外实现IPO的互联网企业，多年后也仍然没有实现盈利。
第四次创业潮（2014年至今）：“大众创业，万众创新”
在2014年9月的夏季达沃斯论坛上，李克强总理提出，借改革创新的东风，在960多万平方公里大地上掀起“大众创业”“草根创业”的新浪潮，形成“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新局面。中国正式步入第四次创业潮。相比前三次创业潮，第四次创业潮之所以能出现，政府所起的推动作用更大。
第四次创业潮时，时代环境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固定资产投资收益不断下降，人口结构改变，经济的高速增长正在面临边际效应。前三次创业潮时，中国经济增速明显，GDP平均增速接近10%。但第四次创业潮时，中国GDP增速基本维持在7%左右，未来GDP增速预计将维持在6%左右。
第四次创业潮的时代背景
（1）经济增长的动力
人口结构弊端开始显现。2011年，中国人口结构出现拐点，从2012年开始，劳动人口的总数和占总人口的比重都开始下降。人口老龄化现象加剧，江苏、辽宁等6个省市甚至已经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2012年以来，中国经济增速放缓。
1998年前后，中国第一代互联网公司诞生。进入2014年，新浪董事长曹国伟、搜狐CEO（首席执行官）张朝阳、小米董事长雷军、新东方创始人徐小平这一批受惠于改革开放与互联网行业的企业家，成为中国新一代天使投资人。本土天使投资人群体的壮大，为第四次创业潮提供了更多机会。
（2）商事制度改革
2015年，随着商事制度改革的推进，我国市场主体继续保持快速发展的良好势头。全国新登记企业443.9万户，同比增长21.6%，平均每天新登记企业1.2万户，注册资本29万亿元，同比增长52.2%，创历年新登记数量和注册资本总额的新高。其中，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行业新登记企业24万户，同比增长63.9%。2015年10月1日，“三证合一、一照一码”登记制度在全国全面实施，11月、12月的新登记企业数量连创新高，分别达到46万户和51.2万户。
“三证合一、一照一码”和“先照后证”等制度的实施使工商登记注册更加便利，促进了小微企业的繁荣发展。商事制度改革与国家创业创新政策形成叠加效应，促进了大众创业，也推动了市场主体快速增长。
在激发市场活力的同时，商事制度改革还促使产业结构优化。2015年，第三产业新登记企业357.8万户，同比增长24.5%，占新登记企业总数的80.6%。截至2015年底，第三产业有企业1 635.7万户，占企业总数的74.8%，比2014年增加了1.5%。
第四次创业潮时的市场供需变化
（1）工资增长放缓，行业收入分化严重
工资增长放缓，2014—2015年，城镇非私营单位的工资增长率为24%，2017—2018年仅为10.9%。
行业收入分化严重，采矿业的平均工资呈现负增长的态势，原因在于煤炭、焦煤、铁矿石等的市场需求大幅度下降，再加上这些行业本身就存在产能过剩的现象，因此效益下降。金融业的平均工资接近全国平均工资水平的2倍。
（2）通货膨胀速度放缓
与前三次创业潮相比，中国在第四次创业潮时，已经能够对通货膨胀进行控制。
第四次创业潮时，消费者信心指数较高。居民收入水平与消费水平上涨速度快，消费市场环境好，有利于创业潮的发展。
图2-25 第四次创业潮时，中国职工的收入与消费水平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第四次创业潮时的产业发展状况
三大产业的GDP占比发生变化：第三产业增加值超过第二产业
继2013年第三产业在三大产业中的占比首次超过第二产业后，2014年，第三产业在三大产业中的占比提高到47.8%，高出第二产业4.7%。而2015年，第三产业占比则为50.2%，超过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占比的总和。中国经济正由工业主导型向服务业主导型转变。
三大产业内部结构变动及特点
第四次创业潮时，全国创业高潮迭起，新登记企业数量众多，仅2014年第三季度的新登记企业数量就已经达到361万户，2016年第二季度达到482万户。新登记企业集中在第三产业、互联网技术等领域，有了积极变化。
服务业加快发展，移动互联网、集成电路、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汽车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迅速，互联网金融异军突起，电子商务、物流快递等新业态快速成长，众多“创客”脱颖而出，文化创意产业蓬勃发展。国家对第二产业的过剩产能进行了调整，对钢铁、水泥等15个重点行业进行落后产能淘汰。
图2-26 第四次创业潮时，中国的通货膨胀及消费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图2-27 第四次创业潮时，三大产业的增加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三大产业就业人数和组成结构的变化
由于经济增速放缓和人口拐点到来的双重影响，我国劳动力市场上出现了“供需双降”的情况。根据人社部的统计，2015年1 ~ 3月，全国城镇新增就业324万人，同比减少20万人。
另外，显性失业与隐性失业并存的现象也存在。随着经济增速的下降，隐性失业问题开始凸显。根据估算，我国隐性失业人口数量由1978年的3 902.8万，波浪式增加到2002年的21 598.4万，此后隐性失业人口数量开始迅速下降，直至消失。
第四次创业潮的时代特征
与前三次创业潮相比，第四次创业潮时，政府的推动力更大。同时，由于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人口红利得到充分利用。巨大的人口红利使中国诞生了微信、微博等具有中国特色的全球化手机应用程序，开启了中国移动应用出海的时代。
但是，庞大的人口数量也导致了恶性竞争和资源浪费。大量同质化的手机应用程序层出不穷，恶性竞争行为时有发生，市场亟待规范。
图2-28 第四次创业潮时，国家三大产业的就业比重与产业增加值变化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表2-9 第四次创业潮的时代特征
数据来源：IKMResearch
政府政策推动，第四次创业潮来临
与前三次创业潮的情况不同，第四次创业潮时，由于有了多项政策的支持，创业成本大大降低。
图2-29 2011—2018年，GDP增速情况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2019
科学技术、新商业模式、资本、政策等力量促使第四次创业潮到来。与前三次创业潮不同的是，中国在国际社会中拥有了更多的议价权。2008年金融危机后，中国的出口市场变得低迷，从年初超过两位数的增长迅速回落至负增长。2015年，中国的GDP增速首次低于7%，此后一直处于“6”的时代。
第四次创业潮的系统化辅助覆盖范围更全。各级政府都对创业创新企业在工商行政、税收优惠、人才引进、融资等方面提供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在政策的激励下，神州大地上掀起了新的“创业潮”。
表2-10 2014年9月，国家出台六大新政推动大众创业
数据来源：国务院，IKMResearch
有了政府政策的支持，多地出现了对优质创业资源、优质创业人才、孵化机构进行争抢的局面。各种财政补贴也可以吸引创业者。
创客与小微企业活跃度快速提升，创客经济风潮兴起
前三次创业潮时，出现了一大批富裕人群，这些人可以激励更多创业者通过创业获得财富。
据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的初步统计，2019年，全国新设市场主体2 179万户，日均新设企业2万户。与第四次创业潮初期相比，日均登记户数从0.67万户增加到2万户。其中，小微企业占比达96%以上。
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对新设立的小微企业的周年活跃度调查显示，小微企业表现活跃。2015年，我国新登记的企业中有96%属于小微企业；2016年，有86%是小微企业，周年开业率达70.8%，开业一周年后，户均从业人员从6.6人增加到7.7人。截至2018年第一季度，被调查的小微企业户均人数7.7人，个体工商户户均人数2.8人。2018年上半年，新出现的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如果按照40%的开业率计算，可创造的就业岗位超过1 300万个。
移动互联网、智能硬件、可穿戴设备、生物技术等行业迅速发展，创客们运用互联网技术、创新的商业模式和风险投资，迎来了一个新的创业时代。创业成本越来越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创业大军，创业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特征。
大量独角兽企业涌现
第四次创业潮时涌现了大量独角兽企业。根据CBInsight统计，截至2019年7月24日，全球估值超过10亿美元的独角兽企业总数为380家，与2010—2018年相比增加69家。
新增的独角兽企业中，中国占据了9席。中国与美国的独角兽企业数量占全球独角兽企业总数的80%以上，中美两国的创业投融资环境均比较好。按估值计算，2018年排名前五的独角兽企业分别是蚂蚁金服（中国）、字节跳动（中国）、优步（美国）、滴滴出行（中国）、WeWork（美国）。
表2-11 2018年，中国和美国的独角兽公司名单
注：优步、Pinterset、Lyft已经于2019年上市。
数据来源：胡润排行榜，IKMResearch，2019
独角兽公司是指创办时间不超过10年，全球估值在10亿美元以上，获得过私募投资且未上市的初创企业。胡润研究院2019年10月公布的数据显示，2018年，中国独角兽企业的数量首次超过美国。
中国独角兽企业的形成有如下原因：一、中国人口基数大，市场广阔，这为独角兽企业的孕育提供了天然条件，特别是在电商、交通出行、物流等行业。二、中国独角兽企业受资本驱动，依靠政府和大公司的单一投资就可以达到独角兽公司的估值门槛，近50%的中国独角兽企业有腾讯、阿里巴巴或百度的投资。
2.4 深入剖析对比四次创业潮
中国的四次创业潮见证了人类历史上一次重要的经济转型的全过程。过去的70多年里，中国实现了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变，并正从工业社会向数字经济时代迈进。技术的更新换代，使旧产业、旧行业被新产业、新行业替代的速度加快。全球经济定位的变化和国内旺盛的需求，为快速发展的新技术提供了广阔的市场空间。
回顾四次创业潮背景下的市场供需变化
四次创业潮的市场需求
人口数量是中国广阔市场的重要体现
中国最大的人口红利来自1962—1975年婴儿潮时出生的人口。中国到目前为止共出现了三次婴儿潮。
第一次婴儿潮出现在1952—1959年。当时，国家实行鼓励生育的政策，一个家庭有四五个孩子的现象很常见。每年出生的人口在1 600万~2 200万。当时中国的总人口只有4亿，婴儿潮人口的绝对数量不大。
第二次婴儿潮是1962—1975年，高峰出现在1965年。当时由于国家经济状况逐渐好转，补偿性生育来势很猛，人口出生率在30‰ ~ 40‰之间，平均出生率为33‰；每年出生的人口在2 100万~ 2 900万，10年间，全国共出生近2.5亿人。这次婴儿潮是中国历史上出生人口最多、对后来影响最大的婴儿潮。简单来讲，中国过去经济的高速增长与这一代婴儿潮人口的关系密切。根据全国老龄工作委员会公布的数据，截至2017年底，我国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有2.41亿，占总人口的17.3%。中国加速进入老龄化社会也与第二次婴儿潮时出生的人口老去有关。过去20年是房地产黄金时代，与这一代人对住房的大量需求有关。
第三次婴儿潮是1986—1991年。中国上一次婴儿潮时出生的人口已经成家立业，到了生育年龄，因此带来了第三次婴儿潮，这次婴儿潮被称作回声婴儿潮。受计划生育政策影响，此次婴儿潮出生的人口总量虽不及前两次婴儿潮，但也有1.24亿人，接近当前全国人口数量的10%。1960年，中国人口总数仅为6.6亿。到1990年时，中国人口数量已经突破10亿，达到11.4亿，人口数量稳居全球第一。
第三次婴儿潮时，人口出生的峰值出现在1987年，这一年共出生了2 500万人。直到1997年，每年的出生人口仍在2 000万以上，之后则快速下滑至2003—2010年的1 600万左右。
图2-30 中国的婴儿潮与创业潮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庞大的人口数量为历次创业潮提供了广阔的市场和人才资源。以快消品为例，2016年，我国包括包装食品、含酒精饮料、软饮料、日化品在内的快消品零售额为3.2万亿元。
庞大的人口为中国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也埋下了未来30年发展的危机。2025年，第二次婴儿潮时出生的人已全部达到或超过50岁（1975年出生的人为50岁），年纪最大的人（1962年出生的人）已经63岁。庞大的老龄人口，数量不足的新生人口，再加上年轻人口数量的断崖式下跌（“00后”比“80后”少约7 200万人），原来能使经济快速发展的驱动力正逐渐失效。
图2-31 2000—2018年的中国人口结构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第二次婴儿潮时出生的人口为第二、第三次创业潮提供了主力军。第三次婴儿潮时出生的人口则是第四次创业潮的主力军。
但是第四次婴儿潮尚未出现（理论上，2017年应该是人口出生的高峰期，因为第三次婴儿潮期间出生的人口集体进入生育高峰期）。第四次创业潮时，中国创业主力、市场主力锐减，后续发展动力严重不足，原先的经济增长模式难以为继，生产要素发生巨大改变。高质量的创新式发展将成为拉动未来经济增长唯一有效的引擎。
收入与消费能力不断提升，需求空间进一步扩大
居民可支配收入不断提高，激活了消费市场的潜力。截至2018年底，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8 228元。其中，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9 251元，同比增长5.6%；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4 617元，同比增长8.8%。2018年，居民存款72.4万亿元，同比增长11.1%。如按照14亿人口的规模来进行简单测算，人均储蓄存款已超过5万元。
尽管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存在差距，但对比第一次创业潮初期，全体居民人均纯收入仍有大幅提升。
居民旺盛的消费能力，为行业发展创造了空间。第一次创业潮时，全国收入水平均较低。1978年，全国职工平均货币工资为644元，到第一次创业潮结束时，全国职工平均货币工资上升至1 747元。1978年，全国居民人均消费184元，1988年上升至693元。
图2-32 中国历年的新增人口数量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2018
第二次创业潮时，职工平均收入显著提高。1992年，全国职工平均收入为2 711元，1997年为6 470元，上涨幅度达140%。全国职工消费水平也从1992年的1 116元上涨至1997年的3 006元。
中国居民消费存量扩张空间较大。中国居民消费支出占GDP的比重仅为39%，远低于其他经济体水平。美国、英国、日本、欧盟等发达经济体的居民消费支出占GDP的比重分别达到69%、63%、56%和54%，韩国、中国香港、中国台湾等亚洲新兴经济体分别达到48%、67%和53%。
消费不断升级
近年来，中国的消费水平一直保持平稳较快增长，成为经济稳定运行的“压舱石”。居民总体消费规模不断扩大。2017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到36.6万亿元，增长10.2%，全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为18 322元，增长7.1%。2017年，中国的恩格尔系数为29.3%，达到联合国20%~30%的富裕标准。消费升级类商品的销售增长较快，通信器材、体育娱乐用品和化妆品类的商品分别增长11.7%、15.69%和13.5%。
第三次创业潮开始时，服务类消费的占比快速提升，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服务行业进入快速发展阶段。耐用品消费从“老四件”向“新六件”转变，消费风向也发生了转变。
图2-33 四次创业潮期间，居民收入与消费情况对比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图2-34 中国居民消费支出占GDP的比重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图2-35 中国居民向小康生活迈进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图2-36 城镇居城民镇家居庭民每家百庭户耐每用百品户拥耐有用量品变拥化有量的变化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从历史上来看，我国的消费升级共经历了两个阶段：建国初期的必需消费品满足阶段和改革开放初期的耐用消费品提升阶段。第一次创业潮时，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较低，我国正处于向工业化过渡的阶段，对轻工业品的需求有所增加。在第二次创业潮与第三次创业潮时，核心耐用消费品实现了升级，并且有了明显的商品特质。2000年后，我国的人均GDP开始迅速上升。2008年以后，对汽车、住房等商品的消费成为消费市场新的增长点。
图2-37 2008年以后，汽车、住房成为新的热点消费品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科技与行业发展的关系日益紧密
历次创业潮背后的科技推动力与兴盛行业
行业发展周期会受到技术的影响，新技术的广泛应用会对行业产生重大影响。新技术的广泛应用导致原先陈旧的生产模式不再适用，技术革新使行业进入新的发展周期。在四次创业潮中，这种行业的兴衰变化表现明显。
第一次创业潮时，手工业、零售业、服务业处于行业发展的旺盛时期，连锁商店模式兴起，其背后的支撑力量包括成熟的工业材料生产技术、全球私人卫星网络技术的进步。第二次创业潮带来了中国房地产行业的黄金十年，其背后的支撑力量是成熟的工业化集成技术。第三次创业潮至今，中国互联网产业蓬勃发展，互联网时代过渡至移动互联网时代与大规模信息化技术的成熟有关。
在中国，A股企业是市场重要的领头企业，行业周期的变化表现明显。
第一次创业潮时，零售行业兴起，1978—1986年是零售行业起步和迅猛发展的阶段，年均增长74.6%。改革开放初期到党的十三大召开前，个体工商户的数量逐步增长，从1978年的14万户发展到1986年的1 211万户，从业人员1 846万人，注册资金180亿元。
第一次创业潮时，轻工业蓬勃发展。随着国家储蓄与消费、生产与生活等各方面关系的调整，轻工业发展的步伐加快，家用电器等产业迅速崛起。受到中国A股上市要求与周期的影响，第一次创业潮时得到发展的行业在1992年后进步明显。1992年，A股市值前100的企业中，轻工业企业占总市值的比重为9.03%，仅有6家进入A股前100的企业。到1997年，轻工业企业占总市值的比重为19.71%，进入A股前100的企业达18家。
第一次创业潮时，四川长虹、青岛海尔、春兰股份、小天鹅等家用电器类公司在轻工业崛起的过程中扮演了主力军的角色。
第二次创业潮是以房地产为支柱的重化工业时代。1997—2007年，工业内部结构向更高层次推进，以机械电子、石油化工、航空航天以及建筑业等为主体的重化工业加速发展。中国石化、宝钢股份、兖州煤业等公司是中国重化工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三次创业潮主要是由互联网技术驱动的创业潮。由于中国资本市场一直是交易所市场主导的单一市场结构，创业板市场直到2009年才启动，企业发行门槛较高。1993年出台的《股票发行与交易管理暂行条例》中规定的“三年连续盈利”的主板（包括中小企业板块）发行条件一直适用至今。三年连续盈利对于新兴企业来说是一个障碍，2000年之后，大量中国优秀的互联网企业纷纷赴海外上市。
图2-38 四次创业潮中，各行业的发展周期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图2-39 四次创业潮中，各种行业的兴衰变化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IKMResearch
图2-40 1992—2017年，中国A股市值排名前100企业的行业分布
数据来源：WIND，IKMResearch
第四次创业潮时，初创行业的投资风向发生转变。2011年，企业服务和电子商务领域的投资关注度最高。随后，金融、企业服务、消费生活等逐渐成为资本关注的领域。房产、医疗、汽车等行业在2016—2017年有了很大发展。2011年开始变得火热的游戏投资领域降温明显。
表2-12 1992—2002年，市值前100的企业中，四类企业的市值占比、公司数量
数据来源：WIND，IKMResearch，2018
科技成果被不断应用在民生领域
科技创造了更多的超额利润，使企业在市场中能够保持竞争的优势，这进一步巩固了行业的进入壁垒。四次创业潮的供需变化推动了经济发展，科技和创新决定了创业潮的发展方向，民生类科技企业的发展前景良好。从最开始的零售行业、建筑行业、交通运输行业再到互联网行业，消费者决定了民生科技产品的消费市场。
四次创业潮的创客画像和时代对创业者的要求
四次创业潮的典型创客画像
许多人创业的第一笔启动资金来自家庭内部，个体户经济难以摆脱家庭式作坊的局限性，这在时代发展的过程中不断得到验证。章华妹以摆小摊、开小店、做珠片生意起家，后又开了做鞋子、纽扣的公司，一直是小作坊式的运营模式。家庭作坊能够让小家庭发家致富，但其无法发展为规模化的企业。
表2-13 中国互联网的发展情况
数据来源：网络公开，IKMResearch
创业者越来越年轻，学历水平也越来越高。
第一次创业潮——“八四派”创业者
1984年，以柳传志、鲁冠球、张瑞敏、王石、任正非为代表的“八四派”企业家开始出现，他们是改革开放后出现的第一代企业家。鲁冠球通过赎买解决了产权问题；柳传志获得了国家奖励给管理层的产权；张瑞敏所在的海尔是集体所有制企业；王石创建了一个世界级的大房地产公司。“八四派”企业家是中国现代企业的探路者、开创者。
第二次创业潮——“九二派”创业者
“九二派”企业家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放弃了铁饭碗下海创业，却割不断资源、人脉。所以，相比“八四派”创业者，他们获得了更多的资源。很多人原本在国家机关的咨询研究部门工作，比其他人更容易发现市场的空白点，用陈东升的话来讲就是：“用计划经济的余威抢占市场经济的滩头。”1992年是中国商业史上特殊的一年，中共十四大正式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同年6月，国家体改委颁布《有限责任公司规范意见》《股份有限公司规范意见》，为个人创业提供了制度保障。这一年，很多原本在政府机构、科研院所工作的知识分子辞职下海创业，掀起了创办股份制企业的浪潮。1992年以后，按照现代企业制度建立的企业，产权纠纷的问题大大减少。另一方面，中国社会的主流群体集体下海创业，意味着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开始发生变化。
图2-41 顶级机构投资行业分布（项目数占比/%）
数据来源：投中信息网，IKMResearch
图2-42 中国四次创业潮中出现的代表企业家
数据来源：IKMResearch
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新东方集团董事长俞敏洪等均是“九二派”创业者。
第三次创业潮——“九九派”创业者
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腾讯创始人马化腾是“九九派”创业者中的佼佼者。高学历、拥有庞大的校友资源是大部分“九九派”创业者的典型特征。海归互联网创业者带来了创始人制度和期权制度，解决了创始人和创始团队的财富分割问题，使产权分配和公司治理更加科学。李彦宏、张朝阳等创业者均是海归互联网创业群体中的一员。
第四次创业潮——“一四派”创业者
第四次创业潮时，中国市场处于完全开放的状态，拥有成熟的资本体系、创业体系和良好的商业模式。中国的创业者、企业家与西方的创业者、企业家完全在同一个市场中进行竞争。
字节跳动的创始人张一鸣、大疆创新的创始人汪滔均是“一四派”创业者中的佼佼者。“一四派”创业者具有以下共同点：靠技术驱动创新，执行时果敢迅速，对未来有准确判断，勇于坚持，在创业的路上百折不挠。“今日头条”是张一鸣第五次创业的成果，“今日头条”在其成立的第六年已经局部超越互联网行业三大巨头之一的百度。
时代对创业者综合素质的要求不断提高
（1）创业者的学历不断提高
早期的创业者是“英雄莫问出处”。他们处在传统体制与观念的边缘，选择了创业这条路。早期创业者不乏十几岁就辍学的（鲁冠球15岁辍学，徐文荣13岁辍学，吴炳新15岁辍学）。而现在，创业者的学历水平大大提高，许多在读大学生创业、投资股票都靠的是知识。
（2）创业者趋于年轻化
早期的创业者中，许多人都是三四十岁才有了创业机会（尹明善55岁进入摩托车行业）。而今天，大量创业者都处于风华正茂的年纪。许多新经济领域的创业公司，短时间内的估值就超过了积累几十年的传统企业。
（3）拥有便利的创业条件与清晰的产权结构
今天，政府政策、金融环境、市场环境都为创业创造了便利的条件。同时，企业产权越来越清晰，早期戴“红帽子”创业的现象消失了。创业者拥有的产权受到法律的保护。
（4）创业门槛的提高对创业者控制资源的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
早期创业者创业的规模很小，经过多年积累，其中部分企业成为所在行业的领导性企业。早期企业依靠饮食服务、贸易代理获得收入，如今创业者倾向在高科技产业、服务业（如金融、电信服务）、国家基础产业中谋求发展。
“九二派”企业家是体制内的精英，具备一定的知识，少数人可能还是“理论家”，他们在社会趋势、经济走势的认知方面有天然优势（也可能他们在下海前就已经从事类似的研究及工作）。所以，相比之前出身草莽的企业家，他们的眼界更宽广，能力及素养都更高。
互联网创业潮时的创业者中有许多都是归国精英，他们拥有比以往创业者更高的知识水平和更宽广的视野。搜狐创始人张朝阳是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博士；新浪创始人王志东毕业于北京大学；网易创始人丁磊毕业于电子科技大学；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毕业于杭州师范大学，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
前三次创业潮时，部分创业者虽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其个人素质与观念能够帮助其找到关键突破口。
企业家是市场经济配置中社会生产要素的最核心力量。企业家需要对生产要素进行最佳组合和最优配置，使之产生更高的效益和价值。当中国经济进入以效益驱动、以创新驱动为核心的阶段，真正市场化的、具有企业家精神的企业才能更好地适应这个时代。
2.5 第四次创业潮在曲折中发展
从历次创业潮的发展来看，每一次由技术突破带来的创业红利在10年内可被市场完全消化。第四次创业潮自2014年开始，2015—2016年，新注册的企业数量大幅增加，2018年新注册企业的年复合增长率渐趋于平缓。第四次创业潮时，人们有高涨的创业热情，但创业的过程非常曲折。
科技在创业潮中的作用至关重要
科技成果往往能够在民生消费类领域最早得到应用。
四次创业潮时的技术早在创业潮开始之前就已得到发展，上一次创业潮孕育着下一次创业潮爆发的关键技术。在第一次创业潮时，第二次创业潮发展重工业所依赖的石油工业技术、钢铁锻造技术均已经成熟；第二次创业潮时，第三次创业潮发展所依赖的互联网底层基础建设铺设已经完成；第三次创业潮时，互联网技术的成熟为第四次创业潮“互联网+”的发展打下了基础。互联网技术颠覆了传统的商业模式，范式转变带来的力量不断渗透到传统制造行业，衍生出新的商业模式，如新零售、柔性制造等。但科技的持续发展往往与民生相关。拥有实实在在的消费群体，企业能从技术的发展中获得更大的利益，技术才会不断进步。
第四次创业潮发展至今，尚未出现比互联网技术更具传播力、更具影响的技术，第四次创业潮注定无法取得第三次创业潮那样的广泛成功，小范围、小面积的创新成为主流。
丰富的产业链条提高了创新速度，创业门槛随之升高
技术的不断优化使创业的专业化程度不断提高，行业细分发展的趋势明显。产业分工细化，新的产业闭环与链条开始形成，这大大提高了创业的难度。第一次创业潮发展之初，国家明确划分了三大产业。2017年，小类行业数量已经从222类增长到了1 380类，中类行业数量也从62类增长到了473类。结合全球GICS和ICB分类标准与我国证监会的行业分类标准，行业数量的增长趋势基本一致。
在全球工业体系中，所有工业总共可以分为41个大类、191个中类、525个小类。中国是全世界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一家制造业厂商在中国仅需半小时就能完成配套的工作，而在其他国家可能需要半个月。美国工业体系的覆盖率为94%左右，俄罗斯、欧盟、日本等经济体的覆盖率则更低。
第四次创业潮发展至今，中国已经具备生产从服装鞋袜到航空航天材料，从原料矿产到工业母机等一切工业产品的能力，完善的工业体系为中国的创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是中国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进一步进行产业升级所必需的。但是，新生企业加入现有产业链条的成本很高，这是第四次创业潮必须要面对的难题。
图2-43 四次创业潮时的行业分类
数据来源：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标准，IKMResearch
技术布局为下一次创业潮做准备
技术是历次创业潮中非常关键的推动力，尤其是第三次创业潮时，出现了互联网这种传播广、受众多的技术。技术的发展使互联网的使用成本大大降低。互联网技术成功触达多个层次的人群，中国的人口红利也体现在人们对互联网的使用上，各种初创企业百花齐放。
第四次创业潮时，科技领域难以在短期内出现比互联网传播力更强、影响更大的技术，人工智能、区块链、基因编程、航空航天等领域的技术进步较快，但离广泛应用还有很长的路程。值得庆幸的是，诸多科学技术都正在孕育中，这些科学技术将为下一次创业潮打下新的技术基础。
2.6 中国企业家精神薪火相传
创业成功与否涉及多个方面，包括科技资源、资金支持等。创业者是企业家精神的实践者。管理大师彼得·德鲁克认为，企业家精神包含冒险、信任、责任、创新等。
图2-44 创业者的综合素养要求
数据来源：IKMResearch
四次创业潮不断对创业者的综合素质提出更高的要求。专业能力、技巧以及对创业场景的理解是从业者必备的创业素质。创业者的素质在不断提升，创业对于创业者自身的要求越来越高，时代要求创业者拥有更广博的学识和更宽广的视野。
中国的四次创业潮涌现了一大批敢于创新、勇于担当的杰出创业者。创业者利用其才能，发挥创造力，创造了大量社会财富。
第四次创业潮时，资本开始向更年轻、更富有创造力的创业者倾斜，年轻创业者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财富的积累，并在技术上取得了突破。中国创业者越来越年轻，25~35岁的创业者是创业的主力军，占全部创业者数量的近30%。
创业者的年龄是创业者拥有的社会经验标签。30岁左右的创业者家庭负担较小、思维敏捷、身体健康，拥有充沛的精力与活力。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相比，他们经过了一定的社会历练，思想更加成熟。但35~50岁才是最佳的创业年龄，45岁的创业者在企业的表现最佳。
美国同样是全球著名的创业大国，高增长企业的创始人，平均年龄为45岁，40岁以上创业者的成功率普遍更高。
表2-14 改革开放40年间，百名杰出的民营企业家名单
续表
续表
数据来源：IKMResearch
图2-45 中国创业者的年龄分布情况
数据来源：GEM全球创业观察报告，IKMResearch
美国在工业浪潮时期出现了金融巨头摩根、钢铁大王卡内基、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和汽车大王福特等杰出企业家。在20世纪50年代的消费浪潮时期又出现了迪士尼、可口可乐、麦当劳等消费巨头企业；科技数据的时代又诞生了微软、苹果、脸书这些伟大的企业。经历了工业浪潮、消费浪潮、科技浪潮时期，美国的企业家精神不断传递，推动了国家的发展。
创新是企业家的灵魂，是企业家精神的核心。企业家有了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能注意到别人忽略的问题，想到他人没有想或不敢想的问题，抓住时机，出奇制胜。无论是管理创新、产品创新、服务创新还是技术创新，创新本身就要面对市场和技术的不确定性，需要企业家有胆识、有魄力、敢于担当。
2019年7月16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等13部门联合印发《加快完善市场主体退出制度改革方案》，首次提出“逐步推进建立自然人符合条件的消费负债可依法合理免责，最终建立全面的个人破产制度”。个人破产制度的提出，为企业家提供了保障，让企业家能够合理合法地退出市场。
图2-46 创业的成功率与创业年龄有关
图2-47 高成长性企业创业者的年龄分布
数据来源：哈佛商业评论，IKMResearch，2018
中国经济在40多年的时间里飞速发展，成效卓越，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默默耕耘的企业家和建设者们。过去民营企业对中国经济的贡献大，作用非凡，随着中国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民营企业在就业、税收以及科技创新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数据显示，民营经济贡献了50%的税收、60%的GDP。目前我国70%以上的技术创新和新产品开发都是由民营企业贡献的。
而要更加充分地发挥民企的作用，就必须更好地激发企业家精神。
201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关于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
我国正处在经济转型的关键期，结构调整加快推进，新旧动能加速转换，企业家精神弥足珍贵。弘扬企业家精神，让有创新精神的企业家发光发热，助力国家经济发展。 读懂“十四五”：开局之年，中国经济将如何踏上新征程（套装共10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