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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我叫方亦亦。”
对学姐的妹妹，自然要客气点。
“方亦亦？”黎予皱眉重复了一遍，道：“你和陈思可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方亦亦撇撇嘴, 给自己澄清。
黎予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视线在她光裸的脚上停驻片刻, 不太相信：“没什么关系, 她会让你出现在她家？转性了不成, 说实话。”
“真没关系。”方亦亦挠挠头, “我这是意外, 被她迷晕了带回来的。”
黎予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盯着方亦亦看了会儿，嫌弃满满地道：“已经丧心病狂到小黑屋了吗, 这个渣滓怎么还没被自己报应死。”
方亦亦没听懂,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
黎予也没在意, 继续道：“你说你是被强行带过来的, 那现在跟我走, 我带你出去, 要不要？”
“要！”方亦亦求之不得, 望了眼楼上，神色几分为难：“可不可以等一下，我还有.....”话说一半，突然想到, 黎予可能不知道黎听变成了鬼，话到嘴边改了口, “我还有点事情, 一会儿就好, 可以吗，拜托啦……”
“你还有什么事，等陈思可吗？”
方亦亦摇摇头，余光扫到挂钟，抬头看了眼，才六点半。
于是她问黎予：“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她吃了这么多都没事儿，亲测这次的食物应该是安全的。
“还说和陈思可没关系！”黎予突然发怒，她扯了扯黑色皮手套，活动了下手腕。一步步朝着方亦亦走过来：“你也能看见鬼对吧，你们这些坑蒙拐骗的神棍，万恶之源，人间渣滓，社会蛀虫，唯恐天下不乱的败类……”
“等等……”方亦亦有点懵，但也察觉到了危险，不由后退几步，和黎予拉开距离：“你在说什么？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黎予勾唇一笑，看着和她隔着长沙发，畏畏缩缩的方亦亦，一字一句道：“我曾经发过誓，你们这些玩鬼的，有一个算一个，我见一次打一次！”
话音未落，脚下突然发力，沉重的木质沙发硬生生被她踢往方亦亦那边撞过去，而后一只手撑着沙发靠背，整个人利落地跳起来，朝着方亦亦揍了过去。
方亦亦没想到黎予会突然打人，沙发结结实实撞到腿上，她身子一歪，一头栽到沙发上，还没缓过神儿来，就看到黎予的拳头迎面打了过来，耳边响起破空的声音，身体快过思维，她顺势一滚，皮质手套和她的鼻梁险险擦过，滚到了地毯上。
“你等等！”方亦亦爬起来，警惕地看着黎予，连忙伸出一只手阻止她再打过来，“你打我干什么！我不玩儿鬼！”
方亦亦委屈极了，在心里哀嚎着补充：是鬼玩儿我！
黎予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个执迷不悟的失/足/少女，一分痛惜，二分冷漠，七分愤怒，俨然一个扇形统计图。
她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勾勾手指，那只血淋淋的鬼哆哆嗦嗦地来到她身边。
黎予被黑色皮手套包裹的手掐着鬼的下巴，让它面对方亦亦，冷淡的神色和黎听如出一辙，“认识这个东西吗？”
方亦亦不明所以，乖乖道：“鬼啊。”
“废话！”黎予有些许不耐烦：“这是什么鬼？”
“额.....”方亦亦想了想这只鬼的出场方式，不确定地道：“什么什么鬼...吊死鬼？”
黎予拧紧眉头，审视的目光打量方亦亦，反问她：“吊死鬼？”
方亦亦突然有种上课被老师提问到自己知识盲点的紧张感。
“不，不对吗？”
看出方亦亦真不是在撒谎，黎予撇撇嘴，手腕用力，‘咔’地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鬼软趴趴地瘫在地上。
黎予徒手扭断了鬼的脖子。
“算了。”
方亦亦惊悚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后脖颈发凉，她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莫名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黎予扯过纯白色的沙发套，细心地擦去手套上的污渍，丢垃圾似的随意一扔，胳膊靠在沙发靠背上，歪歪扭扭的沙发硬生生被她坐出了王位的感觉。
“你能看见鬼，但是对他们不了解？”
方亦亦乖巧点头。
“你是筝灵女子大学的在校生？”
继续点头。
“和陈思可关系很好？”
方亦亦摇头。
“说人话。”
方亦亦道：“和陈思可不好，特别不好。”想了想，她补充道：“有仇。”
黎予一听，乐了，把胳膊放下来，改成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的姿势，“巧了，我也有仇。”
“嗯嗯嗯……”方亦亦快速点头，生怕慢了耽误自己的清白。
这时，二楼门开了，陈思可走出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们：“亦亦这么说，我可是会伤心的哟。”
与此同时，方亦亦觉得手腕一凉，知道这是黎听回来了。
她对黎予道：“我好了，我们走吧。”
黎予没理她，陈思可出来的那一刻，目光就锁死了陈思可。
她交握的手不自觉用力，眼里像能喷出火来，如果目光能实质化，陈思可眼下怕不是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陈思可。”黎予沉声念道，语调下沉，和眼神的炙热比起来，算是很冷静了。
可方亦亦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陈思可见了黎予也没有好脸色，面对方亦亦，她还有闲心装一下，可对着黎予，就原形毕露，一个表情都欠奉。
“黎予。”
念完对方名字的两人都没说话，目光交汇，哪一方都恨不得把对面的碧池生吞活剥了，没有硝烟的战争弥漫在这一方空间里。
方亦亦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脸懵逼，她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指尖捏着佛珠轻轻转动，在这风起云涌的战场上，寻找一丝熟悉的安全感。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齐刷刷移开了视线。
方亦亦猜测，她们可能因为长时间没有眨眼，眼睛干涩了。
黎予用套着手套的左右，把右手手套摘下来，白皙干净的手去拉方亦亦手腕，“我们走，这里不是好地方，你以后少来。”
“我尽量不来。”方亦亦点头。
“亦亦。”
方亦亦闻声转过身，陈思可正看着她，脸上又挂着熟悉的笑：“今天就让黎予带你回去，过两天我去学校找你玩。”
“不……”方亦亦刚准备拒绝，黎予打断她，道：“连学生都威胁，你恶不恶心。”
陈思可目光再次和黎予对上，当场表演了什么叫表情消失术。
“黎总裁，有这个时间管别人闲事，还不如多关注你手头上那个项目，怎么拿下来吧。”
“不劳费心。”黎予仰头看她，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同样的话送给你，有心思花在小朋友身上，倒不如多想想怎么把自己屁股擦干净。”
陈思可不屑地扬起下巴：“呵！”
黎予咬牙切齿，“早晚把你送进监狱。”
陈思可眯起眼睛：“别以为你是她妹妹，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黎予舔舔嘴唇，凶光毕露，“你试试？”
两人视线相撞，噼里啪啦，一阵电光火石。
“嗤。”片刻后，又同时发出一声嗤笑，各自转身。
方亦亦挠挠头，眼下的情况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社恐晚期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一边，当个合格的背景板。
*
从陈思可家出来，黎予放开方亦亦，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和手机，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转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道：“晦气。”
她转头去看方亦亦。
方亦亦：“？”裹紧自己的小裙子。
“你鞋呢？”黎予问她。
方亦亦低头看着自己瘦不拉几的脚丫子，动了动脚趾，“不知道，我在外面被迷晕，醒来就在她家了。”
“你好麻烦。”黎予皱了皱眉，拉下脸来的样子和黎听如出一辙：“在这里等我。”
黎予说完，大步向路边停着的一溜车走去。
方亦亦乖巧等在路边，好奇地四处张望。
凤伦郡作为A市最顶级的住宅区，风景自然不必说，一砖一草都精心设计过，入眼之处，动静皆是景。
方亦亦叹了口气。她这辈子都与此无缘了。
正想着，一辆白色小汽车缓缓停在她面前，玻璃窗落下来，露出黎予那张美艳绝伦的脸。
“上车。”美人冷冷地撇了撇头。
方亦亦走到离她最近的后座，拉门，发现拉不开。
黎予摁下喇叭，叭叭两声：“来我边儿上！”开始生气了。
方亦亦暗暗吹了下垂下来的碎发，心想：不愧是姐妹，一样的狗脾气。
车子在路上缓缓行驶。
没人说话，两人相处的时候，尴尬难得摊到方亦亦身上，可能是黎予和黎听太像了，方亦亦没那么抗拒，也少了些紧张，便开始主动找话题：“你这么讨厌陈思可，为什么还要去她家？”
“找你啊。”黎予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方亦亦瞪大眼睛，感到惊愕：“找我？”
“确切地说，是你戴的佛珠。”
方亦亦一听，如临大敌，连忙用另一只手把佛珠捂得严严实实，“这是我的！”
话落，她注意到黎予握着方向盘的手，右手手腕上，有一整串由和她这个一模一样的佛珠，穿起来的手链。
黎予笑了笑：“如你所见，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但是你那颗佛珠，是我的。”
方亦亦脱口而出：“你放屁！”
黎予秀眉一拧，方向盘一打，车稳稳当当停在路边。
之后，她们就佛珠的问题进行了一系列讨论。
黎予诚恳道：“你那颗佛珠是我这一串上丢失的，我需要把它拼完整，它对我很重要。”
方亦亦也特别诚恳：“我这一颗对我也很重要。”
“你哪来的？”黎予皱眉。
方亦亦：“它主人送给我的。”
黎予脱口而出：“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方亦亦瞪她。
“因为，因为...”黎予憋了半晌，选择耍流氓，“现在它的主人是我！我不给，你还给我！”
方亦亦觉得此刻自己思路特别清晰，“你是小孩吗？做什么梦呢？”
黎予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脾气：“我有十七颗，而你只有一个，我就差你那一颗了，懂吗？这真的是我的，还给我！”
“啊呸！你数量多就是你的啊！我还说你拿了我十七颗呢！你这是强取豪夺、蛮不讲理！”
“你等着，我给你看证据，这是我家祖传的。”说着，黎予翻手机，找到照片，拿给方亦亦看。
照片是很久以前拍的纸质版照片，再用手机拍下来，里面的黎听长相和现在一模一样，青春洋溢，不过气质上有所差别，但看来看不出来，一对比，就显得照片里的人特别甜。
方亦亦有些感慨，叹了口气，道：“这照片的主人也不是你啊，怎么就说这是你的了？”
黎予指指照片，再指指自己，“是不是跟我很像？这是我姐，我们是一家人！”
“我现在跟这佛珠也是一家人，红口白牙谁不会！”
“小丫头片子还挺伶牙俐齿。”
方亦亦神色微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说她。
“这佛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一定要凑齐它们。”
“这佛珠对我也很重要，要不你把那一串给我，一样也是凑齐了。”
黎予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方亦亦，欲言又止半晌，憋出一声嗤笑：“就你，你也配？”
方亦亦不甘示弱：“那我凭什么给你，我这颗佛珠，你也配？你以为你是配钥匙的吗？”
黎予闭了闭眼，“我出钱买行了吧，五十万。”
“不给！”
“加一倍，一百万！”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的方亦亦：“……不行！”
“小丫头你别太过分啊！”黎予瞪她，仿佛在看贪得无厌的地痞流氓。
方亦亦忍痛道：“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
“狗屁原则，”黎予十分不屑：“翻十倍，一千万！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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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听:？
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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