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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的思恋第34节——第37节

平行的思恋 梅乡客 6230 2021-04-05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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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一直很坚强果敢的于靖文这一次真的感觉累极了,心累!他把魏玲的厌学归结为一种懒惰,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也最不愿意面对的一种状态。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一回到筒子楼,他便把自己反锁在屋里,苦苦地思索着。

  以前的魏玲可不是这样的!

  他很留恋起以前的那个魏玲,那个让他牵挂、让他心痛、让他梦萦的魏玲;那个值得他为她生、为她死的温和、善良、淳朴、天真、活泼、浪漫、勤奋、好学的背着一个蓝白相间的碎花布包的乡下姑娘……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从外面传来,于靖文并不理会,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不肯醒来。

  诗,他要用诗表述自己的心绪,就现在。他这样默念道:

  ……

  我的恋爱 ,

  在雨季——

  如水一汪的泪滴,

  找不到一丝许诺。

  趟过美丽的记忆,

  独步闯我苦涩的天空。

  因为你走了,

  象断线的风筝不再回头!

  拨错的琴弦,

  弹不出动人的旋律。

  颤动的心,

  不再有悠悠的节奏。

  飘落如飞的思绪——

  想起昨天的欢乐,

  就想起:

  昨天留下的痛苦!

  ……

  她走了吗?那个清醇可人的姑娘——魏玲!他摇了摇头,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诗作,又好像并不承认这样的结局。

  是啊,希望还在,故事还远没结束呢。

  敲门声持续了好一阵才嘎然而止,但不一会儿,于靖文腰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接着,就听得川妹子在门外“啪”的一声合上手机再关切地叫唤,“于靖文,你没必要这样郁闷。有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以前有多艰苦啊,你不是都挺过来了嘛!熬到今天容易吗?……”

  这句话勾起了于靖文无尽的痛。是啊,他又何尝不是无比珍惜自己辛辛苦苦拼搏得来的这一切呢!但是,成功了又能怎么样啊?辛辛苦苦为之付出的爱情不还是一团糟啊?!

  他还是不愿开门。

  川妹子动容的说道:“还记得当初的日子吗?你为了学好计算机,省掉每天的早饭,午饭又常常是只吃一半就放下了,半饥半饱的干活,我知道,你那是为了留下一半在晚上吃。有一次,是夏天,你放在外面的剩菜都馊了,还不愿倒掉,用开水冲一下,皱着眉头往下咽……”

  于靖文想不到川妹子会如此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往事,不堪回首的往事啊!于靖文是性情中人,一经提起这些,他不由得鼻子一酸,流下两行热泪。

  “可是,我特意买给你吃的饼干,你却放着,任凭霉了、烂了,你也不吃一口!……”川妹子哽咽了,“你犟,你有种!算你是个英雄!可是现在,你怎么就这么孬呢?……当初你被老板连夜赶出‘文必得’的时候,你都显得那样的刚强!现在怎么就这么不经事呢?……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啊!……你以为你是谁啊,神子?!耶稣?!……你这样的惩罚自己能救得了谁呀?!你垮了,上帝都不会饶恕你的!”

  川妹子几乎哭了,她隔着门朝屋里的于靖文大喊大叫,惹得左邻右舍的人都拉开门,从半开的门缝间探出头张望。

  川妹子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失控了,她掏出纸巾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好之为之!”然后扭过头,转身欲走。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于靖文苦着一张脸,朝川妹子的背影挤着机械的尴尬的笑,象一个犯了错的大男孩子嗫嚅道:“我饿!还有饼干吗?……”

  川妹子回转头来,放开轻擦眼角的左手,用右手扯下斜挂在肩头的包朝于靖文掼来,然后破涕为笑。

  35

  魏玲隐约地感觉,她和于靖文之间有了某种危机。她时常不由自主地想起川妹子的那一双眼睛,她有点怵,每每被那传神的目光击倒。

  她有点受不了,尽管她和于靖文之间有过一次长谈或者也可叫做表白,但是,她不敢确定她和于靖文的恋爱关系会是如何的坚定,她依然感觉到了一种威胁,而且,这样的威胁越来越强烈、彪悍……

  她常常处于一种无助的境地,在孤独与寂寞中忍受着恐惧,尤其这段时间,于靖文的“隐身”更是让她焦虑、害怕。

  有好几次,她强打精神,试着拿起那本厚厚的《红楼梦》翻阅,她也是想让自己充实起来,然而,她又无法集中精力,她的思绪有点散乱,并且飘忽不定,随之在飞来飞去的幻象里承受着头昏脑胀的滋味。

  她很心急,欲哭无泪!她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孤独与弱小,在虚虚实实的世界里,她无法定位自己,更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因此,她易怒,开始怀疑于靖文的真诚。怀疑,只能是一种怀疑,她实在没有勇气去证实她的想法,她很难过!

  魏玲企盼着能看见于靖文朝自己走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有多少个三秋了?她记不清,她常常从睡梦中惊醒,又迷迷糊糊的陷进对梦境的恐惧之中。

  36

  这么些天来,很难看到于靖文的一张笑脸。他经常紧锁眉头沉思,或对着一些不特定的物件发呆,这个样子曾经很让川妹子着迷,但现在,川妹子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曾经被她认为的深沉和老练已演变成了令人揪心的痛,这样的感觉不同于他们在“文必得”时,她对他的怜悯与同情。

  在“文必得”时,于靖文的苦闷只不过是因为暂时的窘迫和贫穷,那还好受一些,最难受的是现在,这种伤痛来自心灵,来自恋爱,——情伤啊!!

  于靖文的每一次伤痛、困顿、迷惑,都深深地牵扯着川妹子,不为别的,就为他们曾经的惺惺相惜、同甘共苦……

  川妹子甚至为于靖文遭遇的“不公正”待遇而悲愤起来,她为魏玲的不争气、不珍惜而气恼、火冒。她心疼于靖文所受的苦痛和烦恼,她决定,不管怎样,她要找魏玲谈谈。

  哪有这样帮人凑合的?更何况自己也……,真是的!

  唉,管他呢,就这样了。川妹子依然是那样的大大咧咧的。

  37

  这是星期天的早晨,叩响魏玲的房门时,魏玲还没有起床,她睡得正香呢。

  就在川妹子准备离开的时候,魏玲拉开了房门,当她发现站在面前的人竟是川妹子,她的神情看上去由惊喜变成惊讶和疑惑不解,然后是愠怒,她返转身,随手重重地关上门,倚在门框后面嚷嚷道:“你来干什么?”

  受到如此礼遇也是川妹子意料之中的事,按她的个性,她会离开的,但是今天,她忍了,不管如何,她要为于靖文讨个“公道”,她要让魏玲知道于靖文为她的付出,她要让魏玲知道,我,川妹子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于靖文的感情!甚至,她还想到要暗示自己的私心。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魏玲几乎叫骂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已经好上了,还不称心?非要来这里看我的笑话?你按的什么良心?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川妹子耐心地听魏玲骂完,还没开口说话,就又听到魏玲的伴着哭声的数落,“你们为了支开我,竟让我报什么自学考试,参加什么课业培训?……有什么呀?干脆你们呆在一起得了,用得着这么掩掩藏藏的吗?……我知道我不是学习的料,配不上你们这样的知识分子,但你们也不能这样的涮我啊?!我得罪你们了?我碍着你什么了?狐狸精!……”

  “是啊,碍着我什么了?要来管你们的事?!……”川妹子强忍住委屈的泪水,也嚷嚷起来,“我是来高诉你,为了你的事,于靖文吃不下饭,定不下心来做事!你还要他怎么样啊?我还要告诉你,不错的,我也喜欢于靖文,谁也不能剥夺我爱他的权利!”

  魏玲急了,她一下子拉开门,怒目而视。

  川妹子跨上前去,寸步不让。

  两个女人对峙着。但是,她们彼此又没有伤害的事实,注定了不会真正的吵架。

  她们彼此不愿对方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却又分明各自写在了脸上;她们想伪装坚强,却又明显的感觉有泪水止不住的要往下流。

  川妹子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魏玲,尽管含泪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是,魏玲的疲倦、苍白的面庞还是让川妹子动了恻隐之心。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于靖文都为你做了些什么,再没良心的人也不能像你这样啊!你糟蹋了别人对你的好,你更糟蹋了自己的感情!”川妹子很冷静地面对着魏玲的怒视,“你知道吗?若不是于靖文,你恐怕……”

  魏玲满脸狐疑。

  川妹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索性讲明了吧。

  “若不是于靖文及时救治,你真的早就没命了!”川妹子是要一吐为快了,“你出了车祸……”

  “车祸?”魏玲有所反应,她试图在川妹子的提醒中知道得再多一点。

  “撞你的车子逃之夭夭,幸亏有好心人报了警,喊了救护车。于靖文得知你出了车祸后,急得就剩半条命了!他为你筹措资金,抽出时间来看护你。为了你,他还差点把做好的文件给毁了……你倒好,不知道感恩,还恩将仇报!这么多天来,于靖文几乎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你爱他?你去看过他吗?你收获多少?你又付出了多少?……你霸占了他所有的爱,你还不知足?”川妹子字字滴血、句句落泪,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他哪儿错了?他帮你报名,让你参加自学考试不都是为了你呀?我们都以为你会很高兴、很开心,圆了你以前的求学梦,谁知道你……?”

  魏玲双手撑头,有些惊恐、有些不安,她的脑海里不时地有车灯闪烁,在川妹子的责伐声中,她想起了许多。

  她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她有太多的痛和伤需要治疗、弥合,包括心灵的也包括肉体的。

  这一刻,她忽然全身颤抖,从记忆的最深处探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平行的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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