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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靖文醉了,他是被几个装修工撑着架进出租车内的。他呢喃着、嘟哝着,别人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附和,绝对的是一种敷衍。
那情形,就一种感觉:孤独!
躺在床上,于靖文的心头一阵阵的难过,胸口又闷又胀,他想呕吐,他想跑到卫生间去呕吐,但是,脚下无力,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头上却好像被扣了一块大的石碾,沉甸甸的,脑海里也灰蒙蒙、雾腾腾的一片,很是模糊。
他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强撑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是,他又一遍遍的倒下,然后,就斜卧着趴在床沿吐了。
他有点麻木了,只是隐隐地感觉到好像有人在扶着他,并且,还用一口杯温水帮他漱口,再为他脱掉袜子,他很顺从地让扶着他的人替他洗脚,然后,他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于靖文骑车来到“文必得”时,天很阴沉。那个老板娘就站在门口,一看到于靖文,那脸色就突然的比天还要阴沉,连笑都显得很不自然了,那样子显得万分的尴尬,她既不请坐也不搭茬,心底里更是恨不得于靖文立马从她的眼前蒸发掉。
“陈水秀!”于靖文放好车,对着老板娘委婉的一笑,算是行了见面礼,然后便径自朝正在忙着的川妹子打招呼。
川妹子一阵惊讶,又分明有惊喜从眉心掠过。她很激动地一连串地问于靖文:“你怎么过来的?现在在哪里做事?感觉还好吗?忙不忙呢?……”
于靖文开心地笑着,答非所问并且还俏皮地答道:“想你了,来看看你啊!”
川妹子也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得连泪都出来了,又赶忙揉揉腰,连连说“吃不消”。
“你现在怎样?老板娘对你还好吗?”于靖文悄悄地向川妹子低声问道。
“不咋地!我都不想在这儿干了!”川妹子很是干脆。
“那好啊,我们那正缺人,你愿意去吗?”于靖文道。
“行啊,就怕你们老板不要呢。”川妹子依旧挺干脆的。
“只要你愿意就行!”于靖文落地有声。
“真的啊?”川妹子倒有点疑惑了,她当于靖文是在开玩笑呢,“你这话管用?!”
于靖文认真地用力地点头。
……
“‘文欣坊’?这店不大啊,刚开吗?这家老板怎样啊?”站在店门口,川妹子有点失望,好像还有点庆幸自己没有立刻回掉在“文必得”的工作。
“这家店的老板是个业余画家,还小有名气,你不该不知道啊!”于靖文调侃着。
川妹子摇头,她答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只怪那‘文必得’的生意太好了,忙得我都快与世隔绝了。其实,忙一点也不要紧,可就是工资不涨,那个老板也忒抠门了!……”
当川妹子得知“文欣坊”的老板竟是于靖文时,惊得直吐舌头。
——
天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骑车去购买纸张的于靖文正好在返回的路上,他浑身被浇了个透。他将雨披遮在那一大摞复印纸上了。回到店中,他不住地打颤、不时地咳嗽。川妹子就守在旁边为他熬姜汤、敷毛巾
——
小店已经远远不够发展的需要了,于靖文又购置了不少办公用具,他要搬迁店面,这是他的二次创业,发展真的很重要!当他的资金链出了问题,第一次羞愧地接过川妹子的几千块积蓄,缴清店面的首期租金欠款时,孩子般地流下了眼泪……
——
于靖文每天早晨都只吃川妹子帮他代买的饭团和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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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玲住院的时候,川妹子还经常煲汤拎着送到医院,一半给魏玲、一半给于靖文。然而有一次,她自己却晕倒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坚持着,和同事一起将于靖文的那份被魏玲损毁了的文件重新制作好并及时送到于靖文的手中,避免了一次重大损失。
——
他和川妹子一起笑过,他和川妹子相互感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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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靖文咂吧着嘴,似乎,他在喝着水,抑或是饮料?
他还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只是稍微的动了动胳膊,许是感觉有点酸吧,他很懒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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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靖文,于——靖——文”好像有人在叫他,坐在轿车里的于靖文猛地一踩刹车,他从后视镜中看到川妹子正朝自己跑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当天的晚报朝他挥舞着,“‘靖文传媒’的作品又获奖了,是大奖!快看啦:恋上你的手腕,中意情侣表。就是这个!……”
于靖文便很惊讶,明明那件作品没有获得大奖啊?就连前十都未能进!哪来的大奖啊?!怎么回事啊?但是,的确,川妹子手持的那张晚报上面就是这样介绍的,并且,他们的广告创意还占据了文化副刊的大半幅版面。
于靖文抬起头,然后,便看见四周的广告墙上,电子屏幕上,到处都在播放他们的广告作品。激动啊!
突然,这场景变了,就像电影里的回放:川妹子高兴地冲了过来,她擎握着报纸张开双臂朝于靖文跑来,刚刚还坐在车内的于靖文也已经站在了路边,他被川妹子撞了个满怀,然后两个人都噙着泪开心的相拥着。
他们相互祝福着: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
“成——功——了——!”于靖文一个侧翻身,头一下子撞在床头柜的边角上,他猛地一惊,这才发现原来是做了一场梦。
唉,弹指一挥间,数年仅一梦啊!他轻叹一声,抬腕一看,哟,都八点多钟了,连忙探起身来。
魏玲已买好了早点:两块面包,四只菜馅馒头,两盒纯牛奶,两只五香茶叶蛋。
此刻,她正将牛奶倒进杯中放在微波炉里温热着。她就坐在桌子旁边静候。
看见于靖文起床了,她连忙过来,柔声细气地关切的地问候道:“你醒了?头还昏吗?”
于靖文有些愕然,他望望放在桌子上的那么多东西,再看看魏玲,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么早?还买了……”
“还早哇?都八点半多了。”魏玲微笑着,“瞧你昨晚都成啥样了?梦里还一惊一乍的!现在好点了吗?要不,今天就歇息吧?”
“昨晚?你?……我?……你昨晚没有回……?昨晚发生过什么吗?”于靖文窘迫了。
“你怎么这样呢?我……”魏玲红着脸,不再言语。
于靖文轻拍一下自己的脑袋,显然,他有点尴尬。随后,他便默不作声地径自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这顿早点很丰盛,但是,于靖文吃得不多,他突然地就想起了有好一阵子没能吃到那又糯又香的粢饭了。
曾经,他还很特意的开车绕到以前川妹子租住的地方,寻找川妹子帮他代买饭团的摊头,却难以觅得,他很失望,又无端地想念起川妹子来。
也曾经有好几次,他悻悻地苦坐在办公桌前,期盼那熟悉地开门声能够再一次响起;也曾经,他侥幸地拉开百叶窗帘,仔细地朝楼下的院门口探望……
此时此刻,就在和魏玲一起用餐的饭桌上,于靖文又想起了川妹子。一想起川妹子,于靖文突然的打了一个激灵。
昨晚,对的,就在昨晚,他还听到有关川妹子的消息的,好像还是个不好的消息。 平行的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