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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移居·婚姻

惑红尘 霖江南 12174 2021-04-05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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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一

  还有一个星期,玉霖就要结婚了。

  很多的事,玉霖没有想通。想不通的事,他从不愿再去想,小蝶说过:“人一辈子,不会什么都能搞明白。有些事,想不通,其实是好事,混沌的过,也许更开心。”

  那个白净皮肤,会羞红脸庞的护士,只要当班,就喜欢在玉霖的病床边来回的转悠。

  玉霖一直没有告诉护士记忆还在的事。甚至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出过。白净皮肤的护士,每次上班来,都带一包中南海烟给他,还告诉玉霖一些关于车祸的事:肇事司机跑了,警察正在调查走访,有可能要他拍张照片,登电视寻找他的家人。

  玉霖只是听着,只是看着小护士那张稚嫩的脸,却什么也没说。

  晚上,小护士的烟还没从包里拿出来,玉霖就开口说了一句话:“我想起以前的事了。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还有烟。”

  “你真想起来了?你家电话多少呀?我去帮你打。”小护士高兴和激动的表情,玉霖看在眼里,特别的舒服。“不着急,先把烟拿给我。”

  小护士对着玉霖做了个鬼脸说:“呀!今天没买耶!”玉霖的笑,在脸庞上慢慢的展现出来,看着小护士说:“哦,这样啊!那不麻烦你了。咦?我刚才想起的电话号码,怎么又给忘了?瞧我这脑子,估计又失忆了吧。”

  小护士憋红着脸,瞪着玉霖说:“哼,烟,给你!号码多少啊?”看着烟和那只白皙的手,玉霖笑了。

  着急的亲朋好友把玉霖的病床团团围住,妻的眼角,有泪的痕迹,玉霖看在眼里,很疼。

  婚礼还是如期的举行,玉霖头上的伤早已经痊愈了,剩余的头发,遮挡了车祸的伤疤.

  至于玉霖心里的伤疤,谁也不知道,任何东西,也无法遮挡。

  小护士离开医院的那一天,玉霖正在婚礼的现场。出院时,一捧鲜红的玫瑰,一套护肤品,是玉霖对她即将实习结束的庆贺礼物。小护士连拒绝,都找不到理由.

  婚礼结束以后,玉霖才记起,那个买烟的小护士,现在也许已经回到了她的家乡。有大红喜字的新房里,妻注视着玉霖说:“终于结婚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说再见了。玉霖,这一天,我们到底等了多久?你记得吗?”

  玉霖笑着对妻说:“半年,却是我们的一辈子。”

  “是的,半年,就像一辈子那么漫长。从相识,到相爱,到今天的婚礼,然后,就该是离婚,是分手了。这半年,我们从无话不谈、相互调侃、彼此呵护,到冷若冰霜、相顾无言,然后走到了今天。这不是谁的错,这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事,这是老天爷早就给我们安排好的结果。也许,这是我们上辈子,没有做完的事,今生,才要爱一场,才要受一次伤,是彻底的,是刻骨的伤。我们都已经死了,就像是僵尸一般的行走、生活。我们都知道,这一次,无药可救。”

  妻的话,像刀,在玉霖的心头剜去一块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就当是宴席吧,我醉了,你也醉了。然后就该,道一声珍重,从此那寂寞,便走向了两头。”和衣躺在床头,妻很温顺的趴在玉霖的怀里。洞房花烛,摇曳的芯蕊,落泪的烛。

  醒来时,衬衫上湿了一片。“玉霖,起来吃早点了,等会还要去你妈妈那呢。”妻在客厅里对着卧室说。

  梳洗,吃早点,妻穿着昨夜洞房时穿的大红呢子裙套装,挽在脑后的发,轻点的朱唇,给玉霖一种感觉——格外的鲜艳。

  “你今天真漂亮。”玉霖的夸奖,让妻越发动人。“老公,你总这么夸我,我会自以为是的,以后嫁不掉,就找你算帐。”妻的话才说完,泪就掉到了红枣粥里。

  “傻瓜,你这么漂亮,怎么会嫁不掉呢?要是男人全都瞎了眼,我一定陪着你,陪你一生,陪你一世。”玉霖一边给妻擦着眼泪,一边说。

  九十二

  这几年,玉霖一直混迹于妻子的城市中,忙碌而单调的生活使他觉得日子渐渐变得稀薄,难以打发,却又迅速荒废,几近一无所成。有人说他正处在生命的冬天,是蛰伏的日子。他也懒得去理这些,生命的冬天得过且过,只是自己不肯去将就罢了。

  就这样,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不愠不火。闲乱中,却隐隐觉得生活像缺少了什么似的。云非语,是有点想她了。

  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我的前世是一段漂流的旅程,所以今生才无缘去放晴,你还好吗?落款是云非语。玉霖一激灵,迅速爬起来,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一种烦躁和冲动让他难耐不已,想好了所有要说的话,按捺着忐忑不安的心,拨通了她的电话。

  一声熟悉“你好”传过来,竟慌得他不知所措,刚才自己费尽心思准备好的话却突然无影无踪,骤然大脑一片空白。

  于是赶紧挂掉了,可心里却懊丧得要命。末了,发了一条短信,是席慕容的一首诗:在那个古老不再回来的夏日,无论我如何去追索,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发完信就后悔了,因为与云非语这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有必要去重头拾起吗?玉霖开始迷惘了,眼里有种涩涩的感觉,也许,也许以前那些魂牵梦萦的呼唤,已在心里打下太深的烙印吧。

  不知不觉,想起几天前一位算命先生曾经神秘地对他说,有一天注定要如孤魂野鬼状游走在情天恨海的路上,不能自拔,那时他不相信。可此刻,玉霖消沉了,刚才云非语一句软绵绵的问候,就削减了他半年的哀怨,现在想来,原来宽容,在生命最黯淡失色的时光里,竟还会如此的熠熠生辉。

  几天后,云非语给了玉霖一个电话,说和老妈要去买套房子,想征求他的意见。玉霖以为是开玩笑,就戏谑着说:“你家买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是吗?”云非语笑了笑,然后就挂了电话。玉霖感觉有些突兀,想再问她,就打电话过去,可那边只有忙音。

  一时间,玉霖愣了,想到与她的一些片段,在记忆里,像一方方从河间挖出的细泥,指尖轻轻一碰,就软软的松塌下去。

  云非语与玉霖第一次通话两个小时的晚上,繁星满天。两个远隔千里的人,闭上眼睛,想象着昙花初绽,那些细致洁白的花,轻灵的舒展开沉睡的灵魂,仿佛要着意让人心生柔情,感受爱情从彼此的瞳孔背后,优美的瞄准一样。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呵!云非语就像一个拎着裙裾过河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却又勇敢地走入他的人生。

  “许个愿吧。”云非语幽幽地对他说。

  一时语塞,竟想不出一句好话来。

  可冷不妨,云非语猛地伏在他耳边的电话里说:“玉霖,如果云非语是童话里的女鬼,你是否还爱她依然?”

  玉霖怔了怔,却突然灵感地想起佛祖遇难前的一句话说:“那就食我的肉吧,那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云非语开心地笑了,原来她的愿望是多么容易满足,不需要太多,只要一句承诺就足够了,像一张脆而薄的纸,透亮而容易穿破。

  玉霖也笑了,那时,在初涉爱河人的眼里,这一点一滴堆积起来的情感,有着钢铁般的重量,是不舍得放弃的,两个人坚信,自己是那么幸福的一个。

  那个夜晚,两个人就这样在电话里说着,黑暗中,好似她牵起玉霖的衣襟,一如所有的情侣。林**的路灯光昏暗,那样凉的月光,像是走在水中。

  九十三

  有人说,玉霖是一个饮鸠止渴的男人,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因为他总是贪图近前的美好,所以许多事情往往不能如愿。云非语买房子也告诉他,用意何在?他知道她有很多事情对他隐瞒着,可又希望她能因为爱才这么做的,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痛苦却同时快乐着,就如刀锋上的舞蹈。

  也许人的一生,很难有几次的可能性,对另一个人敞开心扉,所以对于云非语,玉霖才至于如此的念念不忘吧。

  几个星期以后,云非语说房子买好了,就在城东最繁华的地段。接到她的电话时,玉霖正在城西一家小吃店享受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炒面。

  云非语正在吃饭。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与玉霖年纪相仿,有着修长的手指和一张明净的脸。

  “你愿意留在青岛吗?”云非语告诉玉霖,她已经和男友彻底分手了,这就是她说要处理的事情。

  “青岛?”玉霖感觉很突然。

  电话那头,第一次有温柔的笑声,接下来云非语说什么,玉霖都没听清楚。

  “我不是很喜欢。”当玉霖最后说出这句话。那一瞬间,云非语的微笑就僵在嘴边,像花瓣一样,一片片飘零而去。

  回到住处,玉霖打不起一点精神,云非语给的意外,并没有引发他太多的热情。一年前,云非语如一朵出水芙蓉,清纯可人,身边肯定有很多追逐者纷至如云。而他,却意外地得到垂青,让浮生不免生出些许温暖。一年后,吐露心声,本应该欢天喜地的,可他怎么也打捞不起那些碎片,当年的那个女孩纯真的点点滴滴。

  是男友的原因吗,他不知道。迷迷糊糊中睡着了,梦见很多星星从天上掉下来,破碎又华丽的一颗一颗滑落,像焰火一样熄灭,玉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不舍放弃的,不是人,而是那刻骨铭心的感情。

  女孩儿很惊讶,突然抽泣起来,弄的玉霖手足无措。“外面热,我们快去看好么?一会人就多了。”

  于是带着她去挂号,妇科的人已经有几个在排队了,于是找了位置坐了下来。玉霖不知道和她说什么,于是选择沉默。

  “谢谢你陪我。”突然她小声的说。

  “什么?”其实无论她说什么玉霖都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是人。

  尽管非常小心,但是还是意外的怀孕了。当玉霖问她今后怎么办?她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下一个。”护士对着门口喊她的名字。

  她惶恐的抬起头,玉霖明显感觉到她身体颤抖了一下,“在……”,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乖,不怕,有我在。”玉霖不知道这样说是否能使她镇定一点。

  进去后她坐了下来,而他则站在她身边。面对四十来岁的女医生,她满脸通红,把头死死的埋在胸口。

  “他是你家属吗?”医生指着玉霖问她。

  玉霖的嘴角无意间浮出一抹冷冷的嘲笑,像是已经被这个社会折磨成神经了。

  “哥哥,我……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女孩拉住他的手臂,神情严肃。

  “是的,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玉霖心里好像有泪,湿湿的。

  香山脚下,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大家都休息好了么?”

  “我们出发了。”任杰接着玉霖的话。

  才没走两步,就发现女孩儿的脚一瘸一瘸的。

  “怎么了?”玉霖有点紧张。

  走在前面的任杰和高燕闻声也转过来看。

  “哦,没什么,刚才睡的姿势不对,脚麻了。”小丫头笑着说。

  还没有到半山腰,几个人的速度就越来越慢。走在前面的高燕开始需要任杰搀扶着,估计有点中暑了。玉霖紧张的看了看,她跟在他后面,见转过来看她,便停下来报以微笑。

  除了脸色稍微有点苍白以外,脸上的汗水告诉玉霖她没有中暑。略微苍白的脸色是体力快到极限的证明。四个人就这样慢慢的往下走。

  “哥哥,休息一下下好么?”弱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转过头去看她,已经离开玉霖约五米的距离了。

  听到声音,任杰和高燕也停了下来。

  “怎么,走不动了么?”玉霖走回到女孩子身边:“那休息下吧。”

  “呃——”任杰顿了下,“这个……我们想找个厕所,要不你们休息下,我们先走到前面,到时候在前面等你们。”

  “好吧。”玉霖想是高燕……所以任杰才这样难以启齿。

  两个人在旁边的一个磐石上面坐下。

  “很累了吧?”玉霖给她递了瓶水。

  “确实爬山不能穿丝袜的,太不好走了。”说着女孩子解开鞋带,“看来我真的是光脚徒步了。不穿袜子或许舒服些。”

  当她脱下鞋子的时候,玉霖惊呆了。

  水晶丝袜能让他清楚的看到她雪白而通红的脚底,前脚掌上好几个大大的血泡,有些因为下山时候往前冲的惯性已经破了。

  “你怎么不早说!”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走在最后面,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说休息一下。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就知道脚底起了水泡,却说是因为睡觉脚麻木掉了。直到刚才实在走不动了,所以只好要求休息一下。但是这样的情况休息一下又能走多远呢?

  唉,这个傻丫头。

  走到女孩身边蹲下来,帮她把袜子脱掉。

  “很疼吧。”玉霖轻轻触碰了下她的水泡。

  “嗯,疼……”说话的时候女孩眉头都皱了起来。

  玉霖拿起女孩才喝了一口的矿泉水倒在她的脚上,阵阵凉意让小丫头舒服的轻呼起来。

  “鞋子别穿了,我背你。”玉霖想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尽管他也感觉自己的腿有点重。

  女孩很顺从的伏到他背上。实际上并不重,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感觉特别重。

  那一年,玉霖就是在这条山路上背柳蓝下山的。虽然只背到一半,但是那时候是他心疼她,主动要求背柳蓝下山,感觉步子特别轻松。但是或许正是因为才背到一半柳蓝就要求下来,所以冥冥之中和她的感情也只能注定走到一半。

  “哥哥,我很重吧。”她在他耳边轻声的说。

  “重啊,不过可以卖个好价钱。”玉霖喘着气说。

  “哼,说我猪,你!”女孩撅着嘴巴说,“不过现在你背着我,这样辛苦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老了老了,否则就你这点分量,两个我都背的动。”玉霖不忘调侃。

  “你和我才相差四岁,就老了?那我不是很快也要老了。”女孩开始和他闲聊,分散劳累的注意力。

  “汗流到眼睛了,快帮我擦擦。”

  “哈哈,到处都是汗了。”

  “还不是背的你。哎呀,让你擦汗你别蒙着我的眼睛……哦,不要用你的臭袜子给我擦汗啊。”

  “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好注意!”女孩调皮的说。

  一路闲聊下来倒也不感觉累了,估计过了体能极限以后反而不觉得疲惫。

  九十四

  一个月后,民政局门口。

  “玉霖,我还想吃一碗炒面,加辣椒的那种。”

  “嗯,我也想吃炒面,加辣椒的那种。走,去面店里。”

  玉霖的腰,妻的双手,紧紧的抱着,汽车一溜烟的飞驰而去。

  “老公,这面条,味道怎么不一样了,好咸。”妻说。

  “大概盐多了吧,再让他重炒一碗吧。”玉霖说。

  “不了,就这么吃吧,以后再也吃不上了,咸点无所谓,好记些。”妻说顿了顿说:“老公,以后我会剪了这一头的长发,太费事了。”

  “嗯,剪就剪了吧。”玉霖说。

  “老公,以后不要吃面条了,太辣,你胃不好,少吃。你房子没找好,还要在公司住几天,所有家里的东西,我都放在你办公桌中间的抽屉里了,水费和电费的卡、身份证我都放在左边抽屉装资料的包里了。结婚照和光碟,我就不给你了”妻说。

  “嗯,你要好好的。”玉霖说。

  “老公......”妻的碗里,滴答着水声。

  玉霖一直低着头吃炒面,筷子总在碗里夹,可什么也没夹起来。

  “把手机给我用一下。”妻伸出手,接过玉霖递过来的妻给他新买的手机。摆弄了几下就还给了玉霖。“老公,我回家了,你回去么?”妻询问着。

  “不了,我去朋友那坐坐。”玉霖站起来,抱了抱妻,就走下了楼。

  第二天,玉霖回到家,是妻打电话要他回家的。

  门口两个大箱子,妻站在那。

  “老公,以后记得照顾自己,记得交电费水费,记得常去看看妈妈,记得别忘了擦擦我们女儿的照片,公司的灰尘太多了。电脑桌上,我给你写了一些事,都在电脑里存着,每天看看都有什么事还没有去做......”妻说完这些,转身进了房间,她不想让玉霖看到眼泪。

  玉霖没有跟进去,站在门口,看着转身离去的妻的身影,颤抖着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滴...滴...”清脆的电话响声,从口袋里刺进了玉霖的耳朵里。玉霖没有理会,就站在门口看着妻转身的方向,那方向。房间、温馨,玉霖再也找不到,结婚前买的那辆车停在楼下。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断了。

  转身下了楼,玉霖坐在轿车上,拿起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一包烟抽完的时候,想起刚才打进来,自己没接的电话,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拨了过去很久,才有人接。

  “刚才谁打的电话?”玉霖问。对方的话筒里,没人说话,但听见了人的呼吸,沉默,很长的沉默。

  “是我。”女子的声音。

  “你是谁?”玉霖问。

  “中南海烟。”女子说。

  “是你呀,刚才电话没拿,才看到这个来电,对不起。”玉霖说。

  “记得就好,你现在......好吗?”小护士说。

  “我很好呀,怎么这么问?”玉霖说。

  “好就好,要是闷了,千万别喝多酒,小心旧伤复发。”小护士有些担心。

  “不会喝多的,放心吧,谢谢你。”玉霖说。

  “那就放心了。那天帮你擦血渍时,你口袋里掉下来一份协议书和一封信,后来没还给你。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看的。”小护士说。

  “看就看了吧,有空来玩,我还欠着你烟呢。”玉霖说。

  “好的,我一定会去的,到时候找你,再见。”小护士说。

  挂断了电话,玉霖就去了公司。在电脑前,他把耳麦带上,拼命的听着歌。

  一个月以后,京城大雪,坐在玉霖对面的沙发上的小护士,拿出一包中南海,递给他。

  二锅头,醇香。

  不知何时,大厅里响起了音乐声.玉霖的眼睛,顺着声音的来源,游移了过去。

  二胡、女子、长发。

  看不见,那手、拉二胡女子的手。玉霖想,该是细长的、棱角分明的手,该像竹节,瘦。看得见的,侧面、发、长发、遮挡眼帘的长发,黑色,瀑布模样。音乐如泣如诉,或抑扬顿挫、或哀伤低沉;那瀑布,时而如流云,时而似骤雨,时而迸溅飞舞,时而绸缎滑过。落进玉霖眼底,就成了诗境,他喜欢的梦境。

  音乐,玉霖不懂。玉霖懂的,是此刻嘴中酒的味道。

  明月窃春色,玉杯修佛心。玉霖的向往。

  小护士的眼睛,游走在二胡女子和玉霖之间,有些迷茫。“以后,叫我海儿,中南海烟的海儿。”

  她的话,将玉霖的眼睛,拉回到那个饭店,那个和任杰还有三名女子的饭店。

  玉霖记得,最后和妻的畅谈,就是在那个饭店,也是二锅头,也是这句话。“真想让你叫我海儿,像中南海烟的海儿。你能忘记所有,却一定,一定还记得抽中南海烟。你的唇,她每天都会亲吻,我嫉妒。”

  妻的话,玉霖一直放在心底。 惑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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