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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案告破,寺庙恢复了本该有的宁静,人群也都陆续走了。
警方挖开了那片长有保护植物生长的湿地,迫不及待的揭开里面的秘密。
里面有几张纸的文字,已经因为潮湿变的模糊不清,而上面的字,是易难住持的笔迹——
自白·
你们所见,是我亲笔,我虽为住持,但,我有罪。
何罪之有或许显得莫名其妙,或许显而易见。
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们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就是我要揭发我一生的丑恶。
我的法号叫做易难,我和师弟言真,都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在涎泉寺出家的孩子,我们一起拜入师父门下。
言真师弟从小都是幸福的,他的特点,人们都知道。
言真体弱,能视鬼。
当时他的父母千般不舍,但为了言真师弟能一生平安,才送他出家。
他比我晚了一天来到涎泉寺,但我们确是天差地别。
我比他早了一天,但我确是因为被生身父母抛弃,才被人送进来的。
进入寺门第一天,师父给我赐名易难,我安心受命。
那时师傅并没有告诉我,我什么叫做易难。
第二天,师弟也被送了进来,师父给他赐名法号言真,并告诉提点他说:“你的法号,叫做言真,你能视鬼,但鬼怪能力有限,鬼怪一生费劲所有的力气,也才能进寺门一次。
能冒死入寺,必有重托。
所以,你可以见他们,和他们对话,再把他们想说的,转达给他们惦念的人。
佛法虽有度,但度无量,度无边,容度方能渡芸芸众生。
所言之意,鬼怪所托,子量力而应、应言必行、行必真。
师父希望他无论如何,言行必真,所以师弟法名叫做言真。
他和师弟说的那些,令我心痒,于是,我过了几天后,挑了一个没人在的时间问师父:“师弟的法号有寓意,那我的呢?”
师父和我说:“人本性,言易,行难。纵七情六欲易,克己难,你生的聪慧。”
那时候,我问师傅:“为什么说我生的聪慧?”
他笑着说:“如果你笨,那你就不会来问我了。天生聪慧之人易,聪慧之人心持良善初心难。”
我又问师父:“师父你为什么这样说?”
师傅说:“人的本性并不坏,原本,人是海里的大鱼。
有一天,大鱼上了岸,如果说,大海孕育生命,那么土地就养育生命。
可惜,土地养大的孩子,容易沾染上土地中的贪婪。
大鱼们在土地上生活久了,也沾染上土地上的贪婪。
后来,大鱼们忘记了他们自海中来,忘记了故乡,在岸上迷失了自己。
一代一代里,偶尔有大鱼记起以前的自己,但却再也回不去海里了。
记起故乡的大鱼是悲伤的,而忘记故乡的大鱼是幸福的。
师父还说,传闻在华夏长江里,上岸大鱼的亲友因为想念那些大鱼,逆着海的挽留,逆流把家搬到了长江里。
但一切都回不去,一代一代沾染贪婪迷失自己的大鱼忆不起。
你很聪明,我用易难两字,希望你一生保持初心,别迷失自己。
如果有一天路到尽头,再言初心为本,一切都来不及,就像离开海的大鱼。”
后来,我在不久后诊断出了心脏病,断断续续服用药石。
但我依旧和师弟一起平安长大了,我一直克己守心,而师弟一直恪守言真二字。
涎泉寺也变得有口皆碑,我虽然没他受欢迎,但我一直认为自己也不差。
师父渐渐老了,寺庙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有一天,师父和其他人表示,有一天,会是师弟继承住持。
心有不甘的我跑到了湖边,丢石子去水中撒气,忘了儿时师父和我说的法名以及大鱼的故事。
但师父看到了我向水撒气的那一幕,他没责怪我失态,而是过来问我,还记得在我小时候他和我说的话了吗。
我不想骗他,和他说:“放在心里,但有时会忘。”
他笑着说:“放在心里,别太压抑。”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师父,在我小的时候,你和我说的那些,为什么不在赐我法号的时候告诉我?”
他和我说:“只有你自己问,我告诉你,你才能一直记起,把那些东西放在心里。因为,心,才是永远的家。” 至暗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