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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麒麟也不过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年，遇到合心意的丫头就多说两句话，偷偷摘了一捧花，买个小首饰送给她，可现在他再也不对府中任何丫头献殷勤了，整日里板着一张脸，仿佛瞬间年老了十岁。

　　虽然二人的变化让芳菲苑里的丫头们略有些无措，王氏看在眼里却是大为欣慰，她的誉儿总算是长大了。

　　至于花蔺那边，自与承恩侯交谈过后，王氏就不怕花蔺将她被甄誉掳走一事闹到官府。

　　她已对花蔺做到仁至义尽，花蔺自个儿不领情，她若真想走到鱼死网破的地步，那他们便奉陪到底！

　　反正最后，吃亏的也只是她自个儿！

　　眼瞧着就要到上朝的日子，花蔺那边也无什么动静传来，王氏心里愈发得意，觉得花蔺不过一个绣花枕头，嘴皮子耍地利索，却不敢有什么行动，自此愈发不将花蔺放在眼里。

　　转眼便到了五月。

　　按照本朝惯例，已经被授予官职的新科士子正式走上职位，留在京都任职的新晋官员，会有一次上朝面圣的机会。

　　这日不到三更，花蔺便穿戴整齐，与陈恪一道，骑马穿过

　　西市和东市，来到皇城脚下。

　　甄欣在宫门外等他们，看到马背上花蔺英姿飒爽的模样，不由含笑道：“这一个月练地十分辛苦吧？”

　　花蔺冲甄欣笑了笑，“不辛苦，多亏了陈大哥从旁指点，我才能这么快学会骑马。”

　　“多谢陈大哥了。”甄欣冲陈恪抱了抱拳。

　　“甄姑娘，您客气了。”陈恪略有些不自在地道。

　　甄欣和花蔺一前一后站在队伍中并小声说着话。

　　陈恪在另一队列，处在离她们略靠后的位置，视线微微一偏，便能将她们的动作收入眼底。

　　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陈恪因要面圣而绷地略有些紧的嘴角，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

　　等了两刻钟之后，威严的宫门从内地打开。

　　他们坠在队列的最末尾，跟着一群穿着官府的朝廷大员身后，步入威严而庄重的皇宫内。

　　到了上早朝的地方。他们按照男女分两列，站到大殿的最中央，直面龙椅上的永昌帝。

　　而在这两列新晋官员中，最为引人瞩目的便是站在女官之首的李凤兮。

　　今年男子恩科的新科状元是个考了快十年才拔得头筹，年近不惑之年的士子，哪里比得上李凤兮，正值青春年华，容颜明媚，气质高华，哪怕只是面含微笑地站在那里，便能轻易地吸引众人的目光。

　　再加上她的出身，让众人对于她更多了一份欣赏和打量。

　　作为首届女子恩科的一甲，大多获得功名的都是京城非富即贵的世家姑娘。

　　而李凤兮出身定州，据闻家境殷实，父亲是个员外，除此之外便无特别之处。

　　可她的学识和气度，绝非一个家世平平之家就能熏陶出来的。

　　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她在家里十分受宠，父母为了培养她倾尽所能。

　　这似乎也可以解释，为何她已二十二岁，却并未婚配。

　　毕竟，在偌大的京城，年满二十尚未出阁的女子，都少之又少，大多都有不得已的因由，比如甄欣是被定远侯府退亲，往后再难寻到合适的。

　　只不知这李凤兮又是何故？

　　众人看着这个无论何时面上带着一抹得体适度的微笑，举止落落大方，毫不露怯的新科女状元，打心底生出诸多疑问。

　　盯着她看的久了，那些机灵的官员猛然发现，她除去相貌端庄，气质沉稳之外，眉宇间与当今圣上颇有三分相像，不由更加地浮想联翩。

　　这也不怪他们想象力丰富，就连永昌帝第一次在龙椅上看见李凤兮抬起头的模样时，也莫名觉得这张脸瞧着十分熟悉。

　　尽管身上带着种种谜团，显得神秘莫测，李凤兮并不惧人们打量。

　　她落落大方站在那里，那些时不时打她面上扫过的或探究、或好奇、或欣羡、或不屑的目光，都不能让她面上的表情剥落半分。

　　而读过她答卷的官员，都不得不打心底承认，她的见解之深，思维之缜密，便是放到男士子里，也不会比谁逊色半分。

　　李凤兮选择在文华阁任职，竟与花蔺的选择一样。

　　甄欣与陈恪一早便选定去往工部。

　　令所有人都略觉意外的是，甄誉竟选择去兵部。

　　在朝堂上与他撞见，花蔺心中未起丝毫波澜。

　　她已决定将当初甄誉带给她的那份屈辱深藏心底，待他日足够强大时，再亲自向甄誉讨还回来，在这之前，她决定视甄誉为无物，权当看不见便是了。

　　甄誉远远瞧了她一眼，便未有再多更进一步的举动。

　　这让一直密切关注他一言一行的甄欣微微松了一口气。

　　甄欣在承恩侯府里，自然能感觉到甄誉的变化，这种变化总让她隐隐觉得担忧，恐怕甄誉会变成她不认识的模样。

　　因为珍珠和花蔺之事，她与甄誉之间，已生出嫌隙。

　　甄欣倒是不担心没了甄誉的支持，自己在承恩侯府会怎么样，只是当初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整个承恩侯府，也只有甄誉站在他这边，每每想到如今二人生疏地像陌生人，甄欣就觉得唏嘘不已。

　　退朝之后，甄欣与陈恪一起去工部报到，花蔺与李凤兮则在宫女的带领之下，来到文华阁。

　　文华阁并非一个简单的藏书阁，而是大懿宫中一个久负盛名的情报机构，负责处理大懿与各国来往信件、文书、做好记录。

　　当然，里面也有一些以非正当手段拦截的其他信件，文华阁内成员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就是负责从这些信件中，找出敌国安插在本国的奸细，甚至是朝内官员与他们相勾结的证据，将那些出卖国土之人一举端掉！

　　虽然文华阁听起来是个很神秘高端的情报机构，像花蔺和李凤兮这种刚步入仕途的小姑娘，在此间任职，做地更多的却是抄书或者整理文书之类的工作。

　　真正搜集情报的工作轮不到她们去做，至于那些绝密的消息，更非她们的身份所能接触到。

　　即便如此，花蔺每日依旧勤勤恳恳将份内之事力所能及做到最好，绝不出一丝差错。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