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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洛晗却不觉得下棋与看书有何区别，都是需要动脑子的活计。
许焕霖却兀自去屋子里，问丫头找来一副围棋。
他将棋盘摆在蒋洛晗面前，并将装着黑子的罐子放到他身旁。
“今日我要与公子下一种在西岳地区盛行已久的棋，叫五子棋。”许焕霖看着蒋洛晗笑眯眯说道。
蒋洛晗本已拿了一枚黑子准备落在棋盘中央，见许焕霖笑得像只小狐狸，不由收回手，“还请先生道明规则。”
这声“先生”叫地许焕霖十分受用。
他指了指棋盘上的一粒黑子，“所谓五子棋，便是只要五颗同色的棋子连成一条线便算赢。”
听着倒是十分简单。
蒋洛晗看着他的眼睛道：“到你了。”
许焕霖将白棋下在黑子斜上方空了两个格子的地方。
蒋洛晗盯着棋盘看了片刻，在黑子右边又下下一颗。
许焕霖则在黑子左边堵上一颗。
蒋洛晗看了一眼棋盘，径自往右边又落下一颗棋。
许焕霖则在黑子上方落下一子，使得三颗子连成一条斜线。
蒋洛晗看着三颗白棋，再看看自己的三颗黑棋，果断将黑棋堵住白棋一端。
许焕霖反手在黑棋上方落下一子。
蒋洛晗只好顺着落下的黑棋往下连去。
几个回合之后，棋盘上的黑棋七零八落， 白棋却连成一片。
蒋洛晗盯着期盼半晌，无奈地弃子，“我输了。”
“公子第一次下五子棋，能走这么多步，已十分不易。”许焕霖含笑道。
心中却忍不住滴冷汗，这是首局，蒋洛晗与他对峙了二十多个来回，若是待他熟练，摸清其中门道之后，只怕很快就会超越自己了。
许焕霖在心中打定主意，往后等闲不与蒋洛晗对战五子棋。
他没有提出再来一局，蒋洛晗也未如此要求，他便将棋盘收了起来。
这个动作显然让蒋洛晗略有些意外，他眼巴巴看着期盼，眸中分明有不舍，可就是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
许焕霖也算是摸清了一些他的性子，不过也不知永昌帝到底想让自己将他带成什么样的人，故并未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接下来的几日，蒋洛晗与许焕霖在深宫之中相处地愈发融洽。
宫外，悠然居中，红萼却慌了。
“禀姑娘，奴婢刚收到兄长来信，已在许宅外观察数日，不见许焕霖从宅中出来。”
甄欣温言，神色微微一凛。
“将你兄长带到府中，我有话要亲自问他。”
“是。”红萼领命而去，下午将兄长带到甄欣面前。
“这几日，许宅的烟囱里可有冒烟？”
红萼兄长在脑海里回忆一番，禀道：“回姑娘，没有？”
“一次也无？”
红萼兄长摇了摇头。
甄欣不由陷入沉思。
要么许焕霖这几日都不在宅中，他们将人跟丢了，要么他在屋中出了什么意外。
但若是遭受不测，已过了四五日，他若还有口气，总会想法子弄出些声响，若没有，尸体只怕都已腐烂了，四邻不会闻不到一丝味道。
这样一来，想必是第一种，他们将人跟丢了，许焕霖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并就此消失了踪迹。
想到这里，甄欣面上露出一丝不甘。
看来这人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鲁莽大意，那么他那日在大殿上的所为，想必别有隐情。
“继续盯着许宅！”甄欣对红萼兄长吩咐道。
“是。”
接下来的十几日，许宅内一丝动静也无。
红萼几次张口，欲询问甄欣是否要就此放弃，都在触到甄欣平静的面容后放弃。
她了解甄欣的性子，并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
但站在她的角度，又觉得这些日子耗费的人力是徒劳无用的，是以内心分外纠结。
进入九月份的一天，红萼忽然兴冲冲来到甄欣书房，姑娘许宅有动静了！
彼时花蔺正在替甄欣抄写最新一部话本，闻言忙搁下笔，将东西收到抽屉里，起身退了出去。
“许焕霖出现了？”待书房只剩二人，甄欣看着红萼问道。
红萼点点头，“许焕霖带着一个老者回到许宅。”
甄欣微微蹙眉。
“那老者是何来历？”
“大兄特意查了一下，那老者是个无家可归之人，本在土地庙歇身，被许焕霖接回家中。”
“那老者与许焕霖没有一丝关系？”
红萼摇了摇头。
难道仅仅是出于好心？
甄欣在心中猜测许焕霖此举用意。
“继续盯着许宅。”
“是。”红萼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她神色慌张地回到书房，神情变幻，结结巴巴道：“禀，禀姑娘，奴婢方才...似...似看见许焕霖在...在柳嬷嬷的引领下，往...往悠然居来了！”
柳嬷嬷是王氏院中的管事嬷嬷，深得王氏依仗。
许焕霖既是被柳嬷嬷领到悠然居，想必是王氏的意思。
只不知他一个被削了官职的平头百姓大喇喇拜访承恩侯府还被王氏放行的底气来自何处。
但不管如何，既然王氏认定来者是客，她也必须和颜悦色地接待别人。
她站起身，整了整衣摆，神情平静地走出书房，并吩咐红萼留在书房。
才推门出去，就见花蔺和白芍迎面走了过来。
甄欣冲她二人微微一笑，回到正屋坐好。
片刻之后，一个腿脚伶俐的小丫头进来禀报，有客人来访。
甄欣命白芍将人领进来，并吩咐花蔺准备茶水。
少顷，柳嬷嬷领着许焕霖步入内室。
两厢见过礼后，许焕霖朝甄欣道：“鄙人奉命前来传信，还请三姑娘行个方便。”
说这话时，目光朝花蔺看去一眼。
花蔺破觉得莫名其妙，这许焕霖何时与自己扯上干系了？
她不由朝甄欣看去。
“你们都下去。”甄欣朝屋中众丫头婆子道。
“是。”众人鱼贯而出，独花蔺留在原地。
许焕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花蔺。
花蔺双手接过，将信封开启，当着二人的面展开纸间。
“此去勿念，有缘再见。”信笺上只有短短的八个字。
没有题头，没有落款，甚至连字迹都是略有些陌生的，但她不知为何就是笃定，这信是蒋洛晗写的！
再次看向许焕霖时，她眸中多了些别样色彩，“他腿上的断骨可接上了？”
甄欣听得这话，看向许焕霖的目光带着些许讶异和打量。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