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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体是否会受损？”杜少棠看着神思恍惚处于失去意识边缘的妻子问道。
“本宫会确保令夫人无虞。”
杜少棠闻言，看着花蔺的眼眸，满脸祈求道：“请公主务必保住真娘的命。至于这个孩子，便随缘吧。臣多谢公主！”
语毕，噗通一声，对着花蔺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杜将军快请起。请速去命人准备东西。”
说着将要用的东西一一告知他。
幸好女将军站在一旁，将花蔺所需的东西一一记下，命立刻命人去办。
片刻之后，花蔺洗净双手，将一块干净的棉布塞到真娘嘴里。
接着她请女将军帮忙按住这娘的身体，确保在自己剖腹取子过程中，她不会因为疼痛而剧烈抖动身体。
随后，她掀开真娘的衣裳拿一把用纱布磨地没有一丝铁锈，并用酒浸泡过，在滚烫的开水里滚过，用干净的棉布擦干的匕首，划来真娘的肚皮。
将肚皮花开后，她将手伸进去，剥开伤口，将子宫花开一道口子，小心翼翼将孩子的头，肩，胳膊、双腿取出。
一旁站着的一个稳婆看着这一幕险些晕厥过去。
花蔺便将孩子交给另一个看起来稍微镇定些的稳婆，命她将孩子洗净，用棉衣包裹好。
稳婆两手接过血肉模糊的孩子，很难相信它竟还活着。
但她还是按照花蔺吩咐的那样，用温热的水将孩子洗净，放入襁褓中。
杜少棠只在花蔺将孩子取出来时，目光盯着这个血肉模糊的小东西看了一会儿。
待花蔺将它交给稳婆后，他全副心神再次回到真娘身上。
花蔺生生将真娘的身体剖开才将孩子取出来。
这种血腥的生产方法，他今生也是头次看见。
他要亲眼看着真娘身上的伤口被缝合住，他要等在这里，看着真娘醒过来。
在花蔺剖开真娘肚皮时，她曾激烈地抖动了一下身体，后因剧烈的疼痛而晕厥了过去。
花蔺掏出真娘体内的秽物，替她清理干净伤口，忙往伤口上撒上金疮药和其他有助于伤口愈合、防止伤口感染的药物，而后她开始缝合伤口。
小半个时辰之后，她将白色的绷带在真娘腹部绑了一圈又一圈，打上结，并替真娘盖上一层薄毯。
随后，他朝神色专注盯着真娘的杜少棠道：“杜将军，去看看孩子吧。”
“她如何了？”杜少棠宛如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脸无助地看着花蔺。
花蔺将手放进婢女端来的温水里，洗净手上的血污，令夫人约莫过几个时辰便会醒来。伤口会十分疼痛，这几日尤其难忍。若伤口愈合顺利，不遭受感染，便无大碍。”
听了花蔺的话，杜少棠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朝花蔺抱了抱拳，“多谢公主。”
花蔺神色疲惫道：“不必谢。”
说着，转过身，去看被稳婆抱在怀里的宝宝。
“禀...禀将军，”稳婆抱着孩子的手些微有些抖，神色战战兢兢地道：“小小姐自出生到现在便未出过声......”
杜少棠抿了抿唇，走上前，低头朝襁褓中的孩子看去。
孩子瞧着比小猫大不了多少，面上青一块黄一块，眼睛闭着，静静地被襁褓包裹着一点声息都没有。
花蔺对一旁的女将军道：“烦请您去寻根柔软的羽毛过来。”
“是。”女将军虽不知花蔺要它有何用，但方才花蔺替真娘剖腹取子时的那股果敢劲儿她是看在眼底的，并打心底对这个传闻中的北域王太后生出敬仰之情。
女将军出去片刻之后，便从刚出生的小鸡身上撕下一根细细的绒毛，并在开水中烫过，又用毛巾擦干，这才递给花蔺。
花蔺接过羽毛，向她道谢之后，拿着羽毛放到婴儿的鼻翼下方。
杜少棠看着她这个举止，眸光微闪。
他屏住呼吸，神色紧张地盯着这篇淡黄色的羽毛，哪怕在千军万马的阵前，他也不曾这么紧张过。
过了一会儿，于他而言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看见羽毛轻轻地动了动。
他眨了眨眼，不确定是自己出现幻觉还是其他。
花蔺却已将羽毛收起，放到一旁。
“孩子有声气。”
“是...是么？”杜少棠宛如梦呓般问道。
花蔺看着这个一向闻言的男人面上露出的有些傻气的笑容，不由失笑。
她朝稳婆道，“将孩子给我吧。”
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后，她将孩子安置在床上，并仔细替她检查身体。
孩子在母体内憋的时间有些长，能捡回一条命已实属不易，也不知她的头脑脏器是否受损。
她还太小，花蔺甚至连替她把脉都做不到，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将孩子安排在小床上睡下后，花蔺向奶娘交代道：“待孩子醒后，先喂小半碗清水，再喂奶。杜少夫人身体受损，有些时日不能哺乳，孩子年幼，你们务必要照料地细致些，有任何异常之处，要及时禀报。”
“是。”奶娘喏喏应下。
花蔺向杜少棠微微颔首，抬步走出产房外。
她忙碌了快两个时辰，全程全身关注，体力已消耗到极限。
女将军适时将她扶住。
花蔺朝她露出和善一笑。
“请公主先到营房歇息片刻。”
花蔺点点头。
女将军带着花蔺去到一处收拾干净，陈设简单的房间里，没过多久，一个女兵提着一个食盒进来，里面盛着一碗汤，并两样糕点。
“营中条件简陋，还请公主莫要嫌弃，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本宫不饿。”花蔺朝女将军摇了摇头。
禁不住女将军的请求，她将汤碗捧起，喝了半碗。
夜半时分，真娘从疼痛中惊醒过来。
右手被人握在手里，她偏过头，看见将头枕在床沿，以一种极别扭的姿势睡着的杜少棠。
这个男人在前两日的点滴行为她都看在眼里。
看着他这副模样，她再也对他生不出任何气。
哪怕他的心中有那个人的影子，可他对她的情谊也是实打实容不得半分虚假的。
她的眼角流出一滴泪，思绪转到腹部的疼痛时，她的身体立时微微一僵。
孩子！
她的孩子如何了？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