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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应声而裂,断成数块散落在地上。
一个路过的士兵听到动静,从外间挑起帘子探头往里间看去。
“李校尉,发生何事了?”
被称为“李校尉”的男人却未回答士兵的话,而是冷声问道:“许焕霖人在何处?”
士兵听了这名字只觉得头皮一紧,忙唯唯诺诺道:“禀李校尉,小的也不知许军教卫人在何处呀?”
“哼!男人冷哼一声,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
他踏过碎木头,往外间走去。
士兵瞠目看着他离去,也不知要不要进去帮忙将一地狼藉收拾一下。
最终,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瞧李校尉离去时面沉如锅底,一副黑面阎罗的模样,他还是少管闲事,要是收拾地李校尉不满意,岂不是自惹麻烦!
李克手中紧紧捏着那封密信,穿过一个又一个营帐,走到宽阔的操练场上。
许焕霖果然正挽起袖子,一脸优哉游哉地教训两个不服输的毛头新兵呢。
李克上前,对那两个新兵厉喝一声,“先下去!”
两个新兵一被揍地鼻青脸肿,闻言,忙不迭撒腿就跑。
宽广的操练场上,刹时便只剩下李克和许焕霖二人。
“世子现今果真是翅膀硬了,人长本事了,连我这个师傅都不放在眼里。”许焕霖盯着李克,一脸讥诮地道。
李克将密信呈现在他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许焕霖看着他耸耸肩,“便是信上所言那么回事。”
“为何和亲的人偏偏是她?”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被册封为和亲公主,他都没有异议,可唯独她不行!
“这是皇后娘娘极力向陛下推荐的人选,谁让这丫头争气,入了贵人的眼。”许换了满不在乎地道。
听了许焕霖的话,李克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地往外蹦,“你明知掉她此去只会有去无回!”
许焕霖收了面上嬉笑之色,一脸冷漠盯着他,“难道其他女子去了,就不会是这个结局么?”
李克因他的话而沉默下去。
许焕霖抿唇看着他,良久之后,才冷冷丢下一句,“若想她不死,就想出一个万全法子,我教了你三年有余,不是让你一遇到事情,就失去理智,大发脾气的,如此与猛兽有何区别?”
语毕,丢下李克,径自扬长而去。
直到走出去很远,他在抚着胸口,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刚认识这小子时,是个多么可爱的小少年呀,长得水嫩可爱先不说了,性子沉静又柔顺,人也吃苦耐劳,让练什么练什么,见着他更是彬彬有礼,一口一个许将军,叫地他心情舒畅。
可这两年,不知是否因为在战场上沾染太多血腥的缘故,他整个人脾性大变,性子也变得越来越暴戾,方才许焕霖真担心这小子没控制住脾气,与他动起手来。
若是一年前,他还能勉强将这小子制住。
可这一年来,与鞑子的几次小摩擦中,他每次都向不要命一样带着一队手下往前冲,每每都能打地鞑子落荒而逃,再未占到一丝便宜。
许焕霖回头看了化名为李克的年轻校尉一眼,不得不说永昌帝的择人眼光毒辣老练。
或许这小子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所以才能如鱼得水,进步神速。
但想起李克手中那封信函上的内容,他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远在边陲之地,又如何能时时洞悉朝中局势。
消息传到此处,便是木已成舟,只怕那小丫头此刻正在走册封流程,不日就要出发前往北疆。
确实要好好想一想,要怎么保住她那条小命。
想到这里,许焕霖又对操练场上那瞧着有些孤苦伶仃的背影生出些许同情。
他并不清楚李克与花蔺之间有怎样的过往,但却十分清楚,这丫头在他心中分量不轻。
操练场上,李克低着头,皱眉苦思着,就连晚膳的号角吹响,他都没注意。
直到暮色降落,天际铺满一层晚霞,这晚霞逐渐变得暗淡,被深蓝的夜空所替代,军营中也燃上照明用的火把,他抬起头,眸中露出坚定的光芒。
他掏出火折子,将手中的密信点燃,看着它在他手化为灰烬。
他弹掉指尖些许烟灰,抬步往营帐走去。
方才挑帘子的士兵见他回来,忙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两个包子递给他,“李校尉,你总算回来了!”
李克接过士兵的心意,低声向他道谢。
当晚,他去往定国公世子杜少棠的营帐,“禀杜将军,末将想请假离帐一段时日。”
最近,因鞑子老王去世,鞑子内部局势紧张,且逐北王发密信到大懿,欲行联姻之事,北疆迎来难得的宁静期,军营里的士兵操练也不若平日那般密集。
听了李克的话后,杜少棠按例问他因何时请假离营。
李克却硬邦邦回一句,“恕无可奉告。”
杜少棠沉默地看着李克的双眼。
这个比他年少数岁的青年校尉昂首挺胸地站在他对面,眸中露出桀骜不驯的光芒,和当初的自己是那么地像。
看着他,总会让杜少棠禁不住想起十八`九岁时的自己,想起数年前那场惨烈的战役,以及他曾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你知道以你的身份,在这军营中我拦不住你。”杜少棠看着他,神情十分地平静,“但我希望你能谨慎行事,莫要辜负圣人一番苦心。”
李克淡漠看他一眼,“许焕霖也要随我一起走。”
听到这里,杜少棠心中竟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青年到底与年轻时的他是不一样的,那时的他觉得大哥性子过于温顺,父亲又过于软弱,这世上竟没有一个值得他敬佩之人,自然是谁的话都不听。
但李克,虽然表现地和当年的他一样傲气,但至少他还是能听尽人言的。
“大概何时回来?”
“快则二十日,慢则月余。”
竟要这么长时间......
杜少棠都有些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离京数年,想念父母亲人了,想要回京看看。
但他在刚来北疆时,都未曾表现出任何想家之态,现在已经两年多过去,应该不至于......
他实在想不出,李克有什么事,需要离营这么长时间去办。
但有许焕霖跟着,总归他若出了什么意外,圣人也只会将责任推到许焕霖身上,与父亲和他无关。
“你且注意安全。”杜少棠对他叮嘱道。
“多谢。”李克朝他抱了抱拳,转身走出的大营。
回到营帐后,他简单收拾一番,穿过大半个大营,走进许焕霖的帐篷,一把将木板床上的被子掀开,朝正自安眠的许焕霖道:“随我离营。” 婢女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