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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可以说是陆氏有史以来最动荡的时期, 许多对家趁火打劫花重金撬墙角, 也有一大批员工惊慌失措投奔跳槽, 没有什么患难见真情,终归是个人的选择罢了。
苏清淼知道了难免着急,又怕联系他打扰他办正事, 每时每刻守着手机, 明知道他分/身乏术,不可能主动给她打电话,还是时常盯着屏幕发呆。
也可能是因为在家办公有弊端吧, 没有公司里那种人人忙碌的氛围,精力难以集中, 小差也开得理所当然起来。
其实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陆氏破产,商业帝国倾覆,他是一定会回来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不能接受他输。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她就受不了英雄迟暮, 现在也无法想象一个强大无比的人倒下是什么样的。他独断专行的时候, 她做梦都想看他打败仗的模样,可真当危机来临, 她恨不得把各路神佛都拜一遍。
她许了很多看起来很傻的愿望,可笑是可笑,但那个月, 她茶饭不思, 肉眼可见的瘦了十斤, 终日郁郁寡欢,难掩憔悴,肤色都暗沉了很多。每天蓬头垢面,懒得收拾自己,无心做其他事情,只有等到了结果,悬着的心才能放下来。
陆司南每天都有给她打电话报平安,但除了报平安之外也没透露别的信息,像普通丈夫一样嘘寒问暖。
这曾是她殷切盼望的。
在她饱受煎熬的第三周,他们结束了异地生活,陆司南从出事地点回来,她已经睡下了。
或许是心有灵犀,在他回来的那天,她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果然半夜有人进来。
家里的用人都睡了,没人通风报信,但她听见细微的动静,耳朵马上就竖起来了,满心欢喜地爬起来迎他。
她光着脚丫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朝下望。
陆司南刚放下包,看见一抹轻盈的身影闯入视野,不禁抬头。
四目相对,苏清淼热泪盈眶。
陆司南则怔愣了一下,温柔地问:“吵醒你了?”
听到他的声音,苏清淼再也忍不住了,憋了这么多天的眼泪汹涌流下,恨不得翻越栏杆,直接跳下去抱住他。
她穿着连衣睡裙,披头散发地冲到一楼,像子弹头一样扑进他怀里,低声呜咽,又轻又软地叫他的名字。
她好想他哇!
她边哭边跟他邀功。
地里茄子熟了,边上的月季长花苞了,家里竟然出现了蟑螂,齐妈打的药不管用,她在网上买了一管药,立刻把它们灭族啦。
她嗫嚅着,一口气都没换,咬着个别字的音,说得却轻快。
陆司南捧住她的脸,戳了戳她眼底松松垮垮的卧蚕,嗓音低沉:“你把家照顾的很好,那你自己呢?”
她强作坚强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他不能算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他能守着基本的大义,却没有那么多情,结婚之初他连她的父亲都没有放在眼里,等同于没把苏昌林当做岳丈看待,也就是她来的恰是时候,莫名看对了眼。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爱谁爱到骨子里,但他发现,自从他把她纳入生命,凡事都会为了她考虑。
他掐着她的腰把她提起来,她的足尖点在他的的脚上,陆司南沉默着,这样抱了她一会儿,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
他在外面操劳了这么久,应该很累了,苏清淼体谅他,挣扎着要下来。
陆司南手里稍微用力:“别动。”
苏清淼难为情地垂首,复抬头,弹了弹小腿,提醒:“灯!”
陆司南不怎么想关灯,但听到她说,抱着她折到开关前,言简意赅地说:“关。”
家里所有灯都是双开关控制的,在一端开了灯,可以在另一端关上。
苏清淼伸手一拍,灯光熄灭。
附近没有其他居民,客厅的窗帘大开着,月亮皎洁的清辉洒进来,黑亮的眼睛宛若明珠。
陆司南对着她清丽的面容凝视了两秒,继续上楼。
到拐角处,苏清淼默契地打开另一盏,室内又亮堂起来。
陆司南登上二楼,苏清淼配合地关上上一盏,打开下一盏。
他走了一路,她玩了一路,落地的时候破涕为笑。
陆司南挑了挑眉。
怎么就玩得这么开心呢?
陆司南背后湿透了,额头上也满是汗珠,性感的喉结就在眼前。
下颚的轮廓硬朗,端正的五官近在咫尺,连睫毛有多少根都能数出来。
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近距离的对视还是会让她心跳如雷,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慌乱从她双臂上跳下,双手捂着心口,缄默无言。
她脸上泪痕宛然,颇有些楚楚可怜。
陆司南偏头一瞥,瞥见床边的拖鞋,再低头看看她赤/裸的脚,面向浴室抬了抬下巴,温声说:“去冲一下脚。”
苏清淼蓦然一愣,反应过来匆匆转身,把接淋浴器的水管调成一股水的模式,冲了冲脚背,接着抬脚踩进水洼里涮了涮。
陆司南一手拎着她的拖鞋,一手帮她拽下毛巾,先把毛巾递给她。
苏清淼接过毛巾的瞬间抬起右脚,结果脚底太滑,没注意平衡,向背后栽去。
陆司南搂住她腰的同时,她也利落地勾住了陆司南的脖子。
她心有余悸地吁了口气。
陆司南没说什么,在浴池边缘搭了条浴巾,提着她放上去,抓住她的脚腕,三下五除二擦干净了,一点儿也不温柔。
弄好以后她趿拉着鞋出去了,陆司南在她身后关上了门,不一会儿就传来水流声。
浴室的门带一点磨砂,苏清淼眼睁睁看着他把脱下来的衣服挂在了门上附带的衣帽钩上。
怎么和想象中不一样?不是说久别胜新婚吗?他怎么这么冷静。
她大概能理解陆司南的感受。
好多天没好好睡过觉,当卸下重担,困意几乎是在一瞬间袭来,她浑浑噩噩地向前踉跄了两步,面朝床栽下去,陷入柔软的被褥,四肢大剌剌舒展着,然后就不想再动弹了。
于是陆司南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姿势的苏清淼。
她膝盖靠在床框上,歪头靠在被子上呼呼大睡。
他就是想叫醒她,还真不知道朝哪个位置下手。
他将被子两边叠到一起,把她包成蚕宝宝,提起来往上挪了挪,打开柜门,翻出一套备用的被子盖到她身上。
一来二去,苏清淼还是被他弄醒了,但她睡意尚浓,没有动,迷迷糊糊地问:“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像说梦话似的。
“嗯,没事了。”
“啊,那可以睡了。”
“是,可以睡了。”
“嗯。”
陆司南躺上床,看着她安谧的睡颜,凝视了许久。
沉船事件引发的危机告一段落了。
虽然警方还在调查中,但是已经明确把他的嫌疑排除了,压根不关他的事,撇清关系的第一时间,他就把后患清理干净了。
竞争对手原本想借机编排,可计划还没落到实处,就被他扼杀在了摇篮里。
他从来没为将来担心过,只是老是有人对他耍阴招也是很叫人头疼。
可以确定了,有两拨人在恶意攻击,他现在是腹背受敌。一波是怂恿陈昱秋跟他作对的,还有一波来历不明,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个意外。
自从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大劫后,原本不在乎陆司南去哪儿的苏清淼开始热衷于窥夫。
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这世上有很多娶不到老婆的男人总以为女人沉迷的是男人财力和权势,然而财力和权势来自于男人的魄力,这才是令人无法自拔的。
苏清淼支持他的工作,也迷恋工作时的他,只不过从起床起他就忙个不停也太烦人。
她端着一碗水果沙拉凑到他面前,贴心地说:“吃点水果吧。”
陆司南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低度眼镜,伸手抓叉子,可目光依然落在笔记本屏幕上。
苏清淼叉了一块递到他嘴边。
陆司南毫不犹豫地叼住。
两个人仿佛是老夫老妻。
要是在家还能认真工作,那多没意思,苏清淼心念一动,故意找茬:“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吃甜食吗?”
她之前给他打奶昔他都不喝呢。
陆司南说得漫不经心,语气正经极了,出口却像极了调侃:“跟你在一起久了就喜欢了。” 烧不尽春风